第190章 此劍何來

  函谷關西側十里有一座險峻的山峰，名叫茱萸峰，山頂茱萸遍布人獸罕至。這座山峰是函谷關西側制高點，從此下望，函谷關防務一覽無餘。因為它非常險峻，除非自空中飛行下落，否則人力攀爬亦不可至。小池青樹發現了這個所在，遣人騎乘十頭蝠龍獸自空中降落山頂開闢出了一大片空地，用作觀察哨所。


  約莫傍晚時分，殘陽垂在西天雲朵之後，紅色晚霞嫣紅滿天。茱萸峰山頂空地外側有十頭體型巨大的尖耳、短鼻、鼠目、足有三爪、雙翼寬大似蝙蝠飛行獸蜷伏於地，之後是十名青衫壯漢負責警戒，小池青樹手持千目鏡遠望函谷關，他身旁站著垂手而立的柴東進。


  小池青樹通過千目鏡看到雙足飛龍安靜地蜷伏在獸欄中，頭在翼下，身旁有大片血跡以及沒有啃食乾淨的羊骨和牛骨。他將千目鏡從眼前下放到胸前，面帶疑惑地自言自語：「牧清為什麼還沒有出現，難道他的行程發生變化，他不在今晚啟程趕往青竹鎮了？」


  聽到小池青樹的自言自語，柴東進猶豫要不要接話。如果接，怎麼接，如何接？小池青樹三韜六略樣樣精通，他若主動回答無疑就是班門弄斧。答對答錯都不會是好結果。如果他猜測正確且回答有道，那麼豈不是襯托的小池青樹太無足輕重了？如果回答不正確，那麼又會顯得他蠢笨如牛似狗。還有一點，小池青樹是在自言自語，並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在這個情況下他擅自回答，那就顯得多事了。正所謂，不問而告謂之傲。所以，他思前想後之後選擇了沉默。


  小池青樹收起千目鏡，拋給身體右側一名青衫壯漢。「嚴密監視，牧清今晚一定會出行！有事速報。「


  青衫壯漢接過千目鏡，回答一聲是，然後緊緊盯著函谷關方向。


  小池青樹若有所思地走向右手側一張竹椅，他招手示意柴東進跟上來。柴東進急忙跟上小池青樹的步伐。小池青樹是不是要詢問我什麼？

  小池青樹在椅子上坐穩。「牧清現在已經引起了光明教廷的注意，靳羽西專門派綠牙去對付牧清。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綠牙和藍牙同道為朋，教廷會不會讓綠牙尋仇？」


  「一個東方白而已。無足輕重。這個理由不成立。「


  「難道是幽蘭白葯？」


  「白葯雖然名貴，但是相對於教廷強大研發能力而已，並不那麼重要。「


  「或者是牧清潛力巨大，教廷想要斬草除根。」


  小池青樹含義深遠了瞥了柴東進一眼。「牧清不過得了幾個城鎮和一座險關，這些如何能夠觸動光明教廷？「


  柴東進謙卑地說道：「請元帥寬恕末將魯鈍，我實在不明白教廷為何會盯上柴東進。「


  小池青樹翹起二郎腿，若有所思。「你知道天啟帝國嗎？「


  柴東進說道：」前塵浮誇，已是過往雲煙。末將對往事繁華不太感興趣。故而不甚了了。「


  「那你對天啟寶藏呢，也是不甚了了？「


  「數月前靳羽西以我的家人為脅迫，命我前去尋找天啟寶藏。後來因為牧清之變沒有成行。當時末將就覺得那就是一個莫須有的傳聞。天啟寶藏名頭甚大，但百年來，又有誰見過？「


  小池青樹搖頭：「天啟寶藏確實存在。千真萬確的存在。光明教廷的聖杯當年被暮雪寒山偷盜以後，種種跡象顯示，聖杯就在天啟寶藏之中。「


  柴東進聽之，面容一僵。怪不得光明教廷對天啟寶藏如此重視，原來是為了尋找遺失的聖杯。這等秘聞，如果不是從小池青樹嘴裡聽來，他可不敢相信。同時他觸類旁通，立刻聯想到牧清之所以會被光明教廷如此重視，很有可能會和天啟寶藏有關。於是他問：「如果天啟寶藏確實存在，考慮到教廷對牧清如此重視，那麼是不是說明牧清和天啟寶藏有關？「


  「準確地說，是和開啟天啟寶藏的鑰匙有關。「


  「鑰匙？「柴東進面容為之再次一僵，他本能地摸了摸腰間的七星寶劍。他與牧清數次交手，牧清每每都會提到七星寶劍，難道這把寶劍就是開啟天啟寶藏的鑰匙？

  「是的。「小池青樹說道，」昨日我安排在光明教廷的線人傳來消息說，牧清是天啟帝國直系後裔，他是暮雪寒山——也就是牧遠山——的嫡孫。同時還確認，牧清擁有開啟天啟帝國的鑰匙。「


  這個消息並不勁爆。柴東進聽到這個消息后，相比於他之前的驚訝，這一次他面容嫻靜，不驚不喜。柴東進現在對於牧清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折服，別說牧清是天啟帝國王室後裔，就是有人告訴他牧清是教皇的私生子他也會深信不疑。從第一次他知道牧清是安道全的徒弟開始，幽蘭白葯、通靈術、運用各種陣法統御千軍萬馬，還有什麼是牧清做不來、做不到的？

  柴東進下意識地緊握腰間短劍。錯不了！這把短劍秘密一定不少。它也許就是開啟天啟帝國的鑰匙。突然，柴東進疑雲叢生。小池青樹所講都是高端機密，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他壓住心中諸多疑問，回答小池青樹：「牧清原來還有這層背景？「


  小池青樹一直在密切觀察柴東進。他注意到了柴東進緊握短劍的動作，同時也發現了可疑之處。「你似乎對牧清是天啟帝國後裔的身份並不吃驚？「


  柴東進說道：「牧清做出什麼事情我都不吃驚。從他串通鄒正潛入青山谷開始，此子每有驚人之舉，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麼說，你也相信牧清擁有開啟天啟寶藏的鑰匙？「


  「元帥說他有，他自然會有。」


  「你腰間的那把劍是怎麼回事？」小池青樹指了指柴東進懸於腰間的短劍，「拿來我看。」


  柴東進兀得愣住。「這把劍很普通，並不鋒利。入不得元帥法眼，元帥何必……」


  小池青樹打斷柴東進，催促說道：「拿來我看。「


  柴東進猶豫不給，還想推脫。「劍是普通的劍，沒什麼緊要。「


  「拿來我看！「小池青樹沉了臉。


  柴東進再也不敢耽擱，雙手捧劍，恭恭敬敬地遞給小池青樹。


  小池青樹拿過七星寶劍，問道：「此劍何來，得自何處？「


  柴東進猶豫了一下。「得自牧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