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一起去

  牧清擋在伽藍身前，捏著屬於牛三兒的腔調，磕磕絆絆地說：「為……為什麼抓我妹妹？「他用聲若蚊吶地悄聲對伽藍說，」誰讓你跑出來的，你會闖大禍的知道嗎？「


  「用你管。「伽藍低聲回應說，」憑什麼只有你可以我行我素啊。哼，我也要自己玩兒。「


  「你。「


  「你們倆嘀咕什麼那？「趙德勝沖牧清說道，「喂，丑東西，她是你妹妹？你叫牛三兒，難道她叫牛四兒？」


  「是……是的。「牧清說。


  「一個三兒，一個四兒。名字里都是土腥味。」趙德勝向牧清兩人慢慢走去，邊走邊說，「哥哥長得丑，妹妹卻俊，你們是一個爹媽生的嗎。」


  「她是我爹從路邊撿來的。」


  伽藍偷偷掐了一下牧清大腿，低聲說：「你才撿來的呢。」


  牧清低聲回應說：「別鬧。知不知道什麼叫演戲？」他轉而大聲對趙德勝「軍爺，我妹妹年紀還小，走不了遠路，還是我去送葯吧。」


  趙德勝走到伽藍身邊，左一眼右一眼地不停打量伽藍。「不該小的地方都不小，改小的地方都很小，很好很好。」趙德勝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小姑娘不錯，很不錯。正是我們喜歡的類型。」趙德勝色眯眯地問伽藍，「剛才你說你哥腿不好，你想代替他送葯，對嗎？」


  「嗯。我想替我個去送葯。他的腿有暗疾，走不了遠路。「伽藍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問趙德勝，「如果我去送葯，你會給錢嗎？」


  「你需要錢？「


  「需要很多的錢。「伽藍解釋說，」我哥自小就得了褥瘡，全身都潰爛，直到他十歲才把病看好。他十五歲時上山挖葯，失足摔斷了腿，家裡為了給他看病又花了很多錢。十六歲時，他被毒蛇咬了一口，僥倖雖然沒死，但是毒素不清，於是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上個月，我媽準備給他說門親事，可是家裡沒錢，正發愁呢。「


  牧清臉上紅白一片。做你哥哥真是倒霉。他幽怨地瞅了伽藍一眼，伽藍報以幸災樂禍的笑。


  趙德勝引誘伽藍說道：「小姑娘，只要你跟我走，你看見這個沒有？」趙德勝掏出一錠銀子攥在手裡晃了晃，「我給你三個，怎麼樣？」


  「三個夠我哥娶媳婦用嗎？「伽藍很天真的樣子。


  「當然夠了。「趙德勝說，「這一個就夠你們一家子吃一年的。」


  「好哇，好哇。」伽藍拍著手，「我跟你走。你把錢給我哥。」


  趙德勝把錢扔給牧清，說道：「拿了錢回家娶媳婦吧，我帶你妹妹走。「


  牧清接住銀錠后，他拿起其中兩個遞迴給趙德勝說道：「這兩錠銀子您收回去。」


  趙德勝不解。「為什麼讓我收回去？嫌少。」


  「不是錢少，是錢太多了。」牧清又把銀子往前遞了遞，他說，「我妹妹不值這麼多錢。上次我爹賣她時，青竹鎮的鴛鴦樓只同意給她估價半錢銀子。」


  伽藍氣炸了，臉兒都綠了。本公主估價只有半錢銀子？牧清你不得好死，出門被驢踢，走路踩狗屎。


  趙德勝很高興，他拿回兩錠銀，拍拍牧清肩膀說：「你這小夥子挺實在。我很喜歡。」


  牧清問：「那我妹妹什麼時間能回來？「


  「短則三五日，長則三五年。看我們心情吧。「


  「什麼叫看你們心情？「


  趙德勝淫邪地笑著說：「看我們心情的意思就是，如果她表現好，如果她叫得歡，我們自然就多留她些日子。「


  「叫得歡是什麼意思？「牧清這句話表面上是對趙德勝問的，但其實是說給伽藍聽得。意思很明顯，紫草塢是個魔人窟，專門坑害你這樣的小姑娘的。然而伽藍還在賭氣，她對牧清的善意提醒充耳不聞。


  趙德勝滿臉淫邪地盯著伽藍看，他說：「叫的歡的意思就是……很舒服的意思。「趙德勝向伽藍身邊靠了靠，他笑眯眯地又說，「只要你好好表現，我保證你以後穿金戴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牧清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伽藍，意思是說，你別聽他的，他在騙你。你不能去紫草塢村。


  伽藍仍然對牧清的提醒視而不見，她問趙德勝：「那我能見到蓋斯將軍嗎？」


  「能啊，當然能啊。」趙德勝拍著胸脯說，「你給蓋斯將軍送完以後，就可以直接留在蓋斯將軍的府上。將軍府可大可好玩兒了，裡面有花園，有假山還有荷花池。你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天天活得快活，可比你跟著牛三兒這個小要飯花子強太多了。」趙德勝又往伽藍身邊湊了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伽藍忽閃忽閃眨眼睛，十分可愛地說道：「好啊好啊，有好吃的，有好穿的。我去我去。」伽藍很得意看了牧清一眼，意思是說，我就去。你管我。


  牧清黑著臉，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任性的伽藍有多麼可惡了。他倒是不怕伽藍搗亂，他擔心范瞻那老鬼找他麻煩。范瞻把伽藍看做女兒一般，范瞻要是知道伽藍深入虎穴去色誘蓋斯，范瞻一準兒發瘋剝了他的皮。他用了很多方法阻止伽藍前往紫草塢村，比如點穴、比如挖苦激將，但是都不起作用。特別是點穴這一節，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封住了伽藍的要穴，她怎麼就會沒事人一樣的跑出來搗亂呢？再有就是伽藍實在是不知道輕重緩急，蓋斯明明就是喜歡**，她還上湊，這分明就是送死。


  如果不讓伽藍有性命之虞，牧清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抽刀殺了趙德勝。然後帶著伽藍、邢德政以及崔小六逃離半壁店村。然而趙德勝一死，必然驚動紫草塢的蓋斯。蓋斯對於趙德勝的熟稔程度可不是牧清隨便化妝易容就能矇混過去的。於是潛入紫草塢的事情，只能另外在想其他辦法了。第二，將錯就錯。既然現在伽藍心意已決，那麼不如用這種方式試一試。也許會有奇效。當然了，這樣做的風險最高。牧清權衡之後，他決定採用後者。


  牧清對趙德勝說道：「如果我妹妹三五年回不來，我豈不是就見不到她了？」


  「那你想怎樣？「


  「我想跟我妹妹一起去。「


  趙德勝說道：「你去做什麼？軍營里有的是男人，不多你一個。」


  「因為不多我一個，所以您帶上我也不差一碗飯錢。」牧清說，「我很勤快的，我會做飯，會掃地，我只吃飯不說話。行嗎？」


  趙德勝聽著聽著，他笑了。他說：「這個主意不錯，我答應了。你們兄妹倆趕緊收拾收拾和我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