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因為信任
牧清很滿意安格魯重步兵方陣的表現，他為仇大海鼓掌，讚歎說：「安格魯人在你的調教下，秩序有法衝鋒有度，這是我最大的幸運。謝謝你，仇將軍。」
「少將軍過獎了。「仇大海收起竹哨，來到牧清身邊，他把竹哨連同一張紙遞向牧清，他說，」這張紙上記錄了竹哨聲的含義，安格魯人是進是退，通過哨聲就可以操控。這是少將軍的軍隊，我把指揮權還給你。「
牧清拿起紙看了一遍，他把哨聲的含義默默記在了心裡，然後他把竹哨和那張紙又放回仇大海手裡，他說：「這隻安格魯重步兵方陣交給你指揮。「
仇大海愣住了。他說：「少將軍是在開玩笑嘛？「
牧清反問：「你看我是在開玩笑嘛？「
仇大海說道：「這隻由安格魯人組成的重步兵方陣，雖然現在只有三千人，但是他們即便面對三倍以上的兵力時，他們也有一戰之力！我認為他們已經是少主手上的核心戰力，是王牌。這樣的軍隊，你為什麼要交給我？「
「因為信任。「
仇大海怔住了。因為司郞的原因，因為虎賁軍與狼牙軍宿敵的問題，他曾經無比仇恨牧清，恨到骨肉里。後來在一線崖，如果不是中了奸計，假如是他指揮一線崖伏擊戰也許他能殺了牧清。但是命運弄人，他不但沒能殺死牧清，他反而被牧清所救。牧清成了他的救命恩人。這一段時間以來，他追隨牧清身邊，眼瞧著無數的奇人異士紛紛加入進來，范瞻、伽藍、黃直、夏博陽、藍飄雪，甚至是笑三刀，這些人都是人中龍鳳，都是人精，個頂個的強。他曾經也是虎賁軍高級將領，心中也有豪情萬丈，見到牧清以後，他即將泯滅的雄心壯志又被激發起來，他想重振虎賁軍，他想再上人生高峰，他更想取得一番大事業。然而與夏博陽、笑三刀等人相比，他算什麼？他的光芒與這些人比較起來，不過是螢火蟲一般。這些日子，他和封忠在海老山做的都是跑腿、打雜的工作，有時候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會覺得落寞，他也會感到挫敗，他問自己，難道我的下半生就這樣湮沒在這些巨匠的光芒之下嗎？他與封忠不同，封忠與牧清是雇傭關係，封忠跟隨牧清單純就是為了錢，為了賺更多的錢，錢就是封忠的信仰。但是他不同，他是為了情懷跟隨牧清的。他是為了重振虎賁軍而跟隨牧清的。可是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他夙願呢？
現在，此時，此刻。牧清把那隻竹哨塞回他手心裡的動作讓他感到激動，他的手輕微地抖動著，他有些囁嚅，他重複著牧清的話：「因……為……信任？」
「是的！「牧清一本正經地說，」因為信任。「
「因……為……信任。「仇大海眼眶裡充盈著熱淚，緩緩順著臉頰留下來，他說，」司郞將軍也說過這樣的話。」
「你正直可靠，把安格魯人交給你，我放心。「牧清拍著仇大海的肩膀說道，」這三千安格魯人就是你重建虎賁軍的基石。現在才是開始，後面不但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安格魯人加入虎賁軍，而且還會有更好更強的兵源加入虎賁軍。我把虎賁軍交給你，你要好好帶領他們，建設他們，為我把他們建設成一直所向無敵的軍隊。「他盯著仇大海的眼睛，認真地補充說，」為了我！「
仇大海很感動。他感動牧清對他的無比信任，感動牧清的坦誠。牧清沒有像其他弄權者那樣說是為了百姓，為了人民，牧清很直接，牧清乾脆，為牧清建設虎賁軍，虎賁軍為牧清打天下！
仇大海沒有猶豫，沒有推辭，他很直接果斷地回答牧清：「為了你，我願意！我就是你的刀，刀把握在你手裡。「他單膝跪在牧清身前，指天盟誓說道，」我一定把虎賁軍假設成天下第一的步兵！為你開天闢地。「
牧清攙扶仇大海起來，他說：「仇大哥，你之於我，得之我幸。「他看著仇大海，他發現仇大海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他是學醫的，他很清楚這種血絲是因為徹夜不眠通宵熬夜造成的，他對仇大海說，「仇大哥，你幾日沒合眼了？」
「五天了。」
「辛苦你了，仇大哥。」牧清很動情地說。
「這些天大家壓力很大，」仇大海說，「從張秀到張順，再從張順到史仁，我們一刻都沒得閑，范老他們尚且徹夜不眠，我辛苦些又算得了什麼。」
「慚愧。」牧清說，「讓你們日夜操勞是我的錯。」
仇大海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找到自己的位置，人盡其事，各司其職，然後誰還會有怨言呢？少將軍，你不要有自責，我們所有人都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包括封忠也如是。特別是對我，你一定不要有什麼愧疚，我的性命都是你救的，我操勞一些又算的了什麼呢？」
「既然你如此說，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牧清笑著說，」仇大哥，以後可有你忙的了。「
「樂意效勞。「仇大海嚴正地又說，「高興至極。」
牧清翻身上馬，對仇大海招手說：「我們得快點行進了。要不然伽藍又得跑過來罵我懶蟲了。「
仇大海也上了馬，他給安格魯人下達了輕裝行進的命令。隊伍重新行進。
牧清看著行進中的安格魯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囑咐仇大海說道：「想要教會安格魯人學會真正的戰鬥，就要教會他們學會真正的撤退。很多時候，在戰場上死去的人不是在兩軍肉搏中，而是在撤退路上被敵人追擊。所以想學打仗，先學逃跑。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調教這些安格魯人。「
仇大海也說：「我和你觀點相同。但是安格魯人過於執拗，他們寧可死在衝鋒的路上也絕不願逃跑。」
牧清說道：「要想辦法讓他們明白，撤退與逃跑不同。逃跑是什麼？逃跑是恐慌性的潰不成軍，是慌不擇路，是驚恐失措，是胡闖亂撞；而撤退則不然，它是有計劃地轉移，是處亂不驚，是進退有度，是胸有成竹。」
仇大海笑著說：「你說這麼多，安格魯人能理解嗎？」
牧清也笑了。「他們理解不了，但是你能理解。你都能想到用竹哨統一安格魯人衝鋒，我相信你能教會他們有序的撤退。」
「好吧。」仇大海說，「我儘力吧。」
「還有一點，你要特別注意。當年司郞訓練軍隊時過於仁慈，這導致他的軍隊總是正直有餘，狠度不足。你要避免他曾經犯下的錯誤。你特別要注意，對於虎賁軍而言，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