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元宵晚宴
第824章 元宵晚宴
將父親和小媽送上轎車後,陳嘉怡跟著沈順琨回到臥室。
她心下忐忑,隔著沈順琨噙著笑的溫和麵容,一點都捉摸不透對方的心思。
兩人手碰著手,鄰著坐下,緘默了片刻。
陳嘉怡借著對方給自己倒水的契機,小聲解釋道:“我沒跟我爹多說。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他我說了什麽。”
沈順琨麵色沉靜如水,給陳嘉怡倒了茶之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解膩的清茶。
“嗯。”他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點頭:“你晚上很乖。繼續保持。”
陳嘉怡愣了一下,隨即毛了。
——沈順琨在馴狗麽?這敷衍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她手握成拳,抵住自己的唇角,朝著沈順琨認真道:“我隻是與你合作,雙方平等互惠罷了。你不要再用乖不乖這樣的字眼來給我定人設,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很低級的冒犯。”
沈順琨有些錯愕地挑了下眉,目光再次變得幽深冷沉,“不喜歡我說你乖?嗯?”
陳嘉怡壯著膽子點頭,“我們之間的交集,僅限於人前夫妻,演戲給大家看罷了,你不要自動代入人設,真的把自己當成我丈夫。”
沈順琨笑了,卻不屑在這樣的事情上與陳嘉怡爭執。他直接起身,從楓木衣櫃子裏拿出兩床嶄新的被褥。
陳嘉怡不明所以,一雙小眼睛努力睜大,保持警惕地看著沈順琨。
沈順琨將被子丟給陳嘉怡,言簡意賅:“保持好今天你跟我表的態,不要招惹我,也不要與我在一張床上。你睡地上。嫌冷的話,櫃子裏還有新的褥子,你可以拿過去疊加。”
陳嘉怡:“.……我,”她下意識地想提醒沈順琨,作為一個男人,不是該具有紳士風度,分床睡也該把床讓給柔弱的女人麽?
可抬眸接觸到沈順琨幽冷犀利的眸光,她隻能把頭埋在被子裏,訥訥說好。
日子相安無事度過了三天,沈順琨和陳嘉怡等著婚假結束,便若無其事地各自出發去上課。
他們倆的婚事雖然成了,但是學校的影響還不算完全消解下去。所以,兩人是盡量避免出現在一起,免得被人起哄。
宿舍裏的東西,也在他們複學的第一天,由沈家老管家派人從各自的宿舍拿回沈家公館。
自此,陳嘉怡就算幾次看到蘇晴晚,礙於老師同學們在場,自己又被收繳了宿舍的鑰匙沒法回去,隻能將對蘇晴晚的暗恨深埋心底,乖乖做了幾天好學生。
她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合適的可以逆風翻牌,狠狠將曾經奚落她陷害她的蘇晚晚,踩在泥濘裏的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
半個月後,安禦大學的元宵晚會。
一眾師生被要求穿著得體,去參加安禦第一次搬遷後的正式節日晚會。
是夜,五點半,大部分師生穿著自己平素最為得體的衣服,陸續走到大禮堂。
廳內觥籌交錯,沒了校風校紀的約束,沒人限製低濃度的飲酒。
沈順琨也默許陳嘉怡跟在自己身邊,小酌幾杯。
陳嘉怡初開始,不敢造次。在連續半個月的來自沈順琨的掌控施壓下,她已經有些神經麻木,現在的她,大腦處於不會思考的機器人狀態。
沈順琨判斷認為對的,她不會反駁是錯的。
沈順琨要往東走,她亦要保持一個方向,亦步亦趨跟上去。
這次的元宵晚會,大家都得了一天的假期,願意參加的晚上六點前到安禦的會客禮堂準點參加,不願意的,出行隨意。
她本來是想好好休息的,就算把她關在沈家公館也好。
可是沈順琨硬是要逼她參加這次的晚宴。他還警告她,說如果打扮的不好看,失了體麵,回家就要收拾她!
陳嘉怡晃了晃沉重的頭,腦袋上特意別著的珠寶頭飾讓她的頭很沉,脖子發酸。但她還要深呼吸,直起上身,特別是保持脖子的弧度,以一副特別嫻靜端莊的模樣,乖巧當沈順琨的擺設。
直到六點。
禮堂鍾聲響起。
蘇凝校長穿著一身裁量得體的玄紫色絲絨旗袍,端莊沉穩地走上台發言。
簡單的陳述後,蘇校長微笑道:“接下來有請我們蘇晚晚。”
聽到蘇晚晚的時候,沈順琨下意識地往台上看了看,陳嘉怡更是麵色慘白,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台。
蘇晴晚並沒有做特別的裝束,僅僅一襲米色的加絨長裙,裙擺處點綴著幾朵溫柔色係的絹花,及肩的長發用木簪挽著,走上台的時候,步履翩躚。
她不知道自己未施粉黛的清新裝扮,恰好擊中了在場眾多男生的心湖。
沈順琨心下緊了緊,抿緊唇,頗為不甘地朝自己身邊望了一眼。
——陳嘉怡側著臉,滿是嫉恨地望著蘇晚晚的模樣真醜。
他淡淡收回視線,低聲道:“把頭低下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我不喜歡。”
陳嘉怡心裏頭的火蹭的一下,燃到頭頂。連尖銳的指甲狠狠掐入手心,自己受傷流血了都不知道。
“我們出去聊聊。”她用力扯住沈順琨的衣袖。
沈順琨不耐煩掙開,“演講結束後有時間聊。現在別作。”
陳嘉怡深呼吸了好幾次,心頭的怒火還是消解不下去
——好你個沈順琨,這才幾天,你就當著我的麵誇蘇晚晚,絲毫不顧及我作為你妻子的體麵!現在又用命令的語氣對我,真的是半點沒有把我當人看。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配合你的偽善!
她推開沈順琨,本想朝講台走去,卻在靠近舞台的階梯邊上,看到了一個男人。
就是這個男人,讓她焦躁的心冷卻下來。
陳嘉怡慢慢隱在人群中,不再急切地想要上前。
怎麽辦?九老師就站在這.……
癡癡地望著俊偉猶如神邸的男人,陳嘉怡把頭低了又低。
她突然感到自形慚愧,原來自己還是難以排遣,特別在意那件事給自己造成的傷害。
九老師有沒有知道這件事,九老師還會跟從前一樣看她麽?
陳嘉怡胡亂猜想著,整個人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裏一般,煎熬。
直到蘇晚晚溫和地結束了新生代表發言,宣布宴會開始。
大廳的氣氛變得輕鬆熱鬧起來,人群攢動,都從自己的位置上離開,走到舞池中央。
陳嘉怡躲了一會兒,見九老師已經不見蹤影,而蘇晚晚一個人在餐桌前挑著食物,她眼眸一亮,整了整衣服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我們最為優秀的學生代表麽,怎麽打扮的這麽寒酸就上台了?你難道不知道,今天的場合不適合你這樣的人?”
“哪樣的人?”蘇晚晚不以為意地吞下一口蛋糕,回頭,目光在陳嘉怡身上逡巡。半晌,她嗤地笑出聲,點頭道,“我懂了,沈少夫人說的是像您一般富貴逼人的人麽?珠花環翠,脖子抻的老長,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戴了很名貴的首飾?”
“你——”陳嘉怡怒意迸發,手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