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順天應人
紫霄宮講道，足足要進行一個會元，三千紫霄客坐得住，盤王和他的神州盟卻坐不住，他們開會，也不可能開一個會元。
「諸位道友，何為天意？」
盤王一開口，就拋出一聲驚雷，震得在座得大能無所適從。
天意，不就是指的蒼天為天地萬物生靈所安排好的命運，定下的道路嗎？
眾大能沉默無語，天意，不能夠隨便的評價。談天論地，是對天道的褻瀆，為蒼天所不容。
盤王見眾大能沒有作出回答，他也不追問，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在祖洲世界，本座就是天，那本座的意願是不是天意？」
相比上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好回答多了。
天屍道人稍作沉默，出言道：「盟主的意願當然是天意！」
無欲仙姑微微一笑，跟著道：「天屍道友的話本宮贊同！」
其餘的大能也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都是同意天屍道人與無欲仙姑之說。
「真的如此嗎？」
盤王的臉上不見喜色，他神色肅然，環顧眾大能，無形的威勢落到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諸位莫要忘記了，本座不是祖洲世界的生靈，祖洲世界更不是貧道所開闢。如此說來，本座不是天，本座的意思，也不是天意。」
眾大能終於知道盤王想要說些什麼了。
他將自己當作例子，所暗示的，其實是洪荒世界的鴻鈞老祖。
道理誰都懂。旁門大能懂，紫霄宮中三千客也懂，但沒有人說出來。
盤王的話音落下，卻在眾大能的心中打上一層陰影。
平心而論，他們不願意與鴻鈞老祖對上。鴻鈞老祖萬古無敵的威名不是吹出來的，是打出來的，任何人站在他的對立面，下場都不會好看。
可他們別無選擇，上了盤王的賊船，只能夠走下去。
鴻鈞老祖有抹殺他們的能力，盤王也有！
「只希望，盟主的心不要太大才好！」
九位大能的腦海中，齊齊冒出這個想法。
他們默默祈禱，暗自祝願，都騎虎難下。
九位大能的反應盤王看在眼裡，內心卻有些滿意。九位大能雖說沒有明確的支持，但也沒有因為知道以後道路艱難而心生退意。
從底層拼殺出的散修，道心、心性、意志無一不是上乘。不具備超乎常人的特性，他們走不到這一步。
西崑崙散修陸壓、西崑崙散修度厄、..…這些人能在封神大劫中大放異彩，表現超過了聖人門下，正是因為他們特殊的人生經歷。
盤王微微一頓，繼續道：「在本座看來，天意絕非一人之意，而是天地萬物，眾多生靈的意願的集合。天道，最開始也是這麼誕生的。」
九位大能內心詫異，他們限於修為，限於際遇，年齡固然不小，對天道的了解非常之少。
他們一直都以為，天道，就是世界意志。
其實，一株先天靈根想要生出完整的智慧都需要耗費不知多麼漫長的歲月。一方世界，需要的時間更是無窮久遠，沒有一定的機緣巧合，根本不可能。
洪荒天道，其真正誕生的時間是在龍漢初劫。
因為那個時候大劫爆發，洪荒眾生齊齊對著不存在的蒼天傾訴，期望先天三族得到蒼天的懲罰。
這和地球宇宙的一些現象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地球的古代，老百姓遭受壓迫，遇到了不公的待遇，就會指望著虛無縹緲的神佛，虛無縹緲的蒼天來為他們主持公道。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包青天，日能審陽、夜能斷陰，在貪官污吏橫行，而又沒有人懲治的社會背景下，就有人編造出一個虛幻的故事，以此給自己心理安慰。
然而，在洪荒世界，那就不是心理安慰了，當眾生的意志與正在孕育的世界意識結合，就誕生出了天道。
道魔之戰，天道助鴻鈞老祖而不是相助羅睺魔祖，其實就是眾生所期望的結果。
只是，天道完全成形之後，從眾生的意志中超脫，進入了混混沌沌的狀態，這才有了鴻鈞合道。
「那麼，盟主打算如何做呢？」
鬼穀道君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在他們看來，盤王的話語中，到處都充斥著大逆不道之言語。談論天道，本就充滿了叛逆。
但盤王可不是叛逆，更不是逆天，確切的說，他是要順天。
人心即天意，人道與天道，是能夠統一的。他不是要以人道伐天道，而是要用人道來完善天道，使得天地間秩序可見，進入一個相對公平公正的狀態。
而不是說，一些人將洪荒世界都打碎了，還能繼續佔據聖人的業位。無數生靈枉死在眾聖大戰後，某些人以一句輕飄飄的「天意難違」就揭過了此事。
逆天，盤王又不是中二青年，或者憤世嫉俗的特殊人群。好好的，逆天幹什麼？
「很簡單，本座要幫助鴻鈞老祖脫離天道！」
盤王的語氣抑揚頓挫，格外洪亮，響徹靈天殿，讓九位大能虎軀一震。
……
紫霄宮中，講道在持續進行。
同為聖人，六聖的教導水平與鴻鈞老祖不在一個水平線。
六聖一場講道，洪荒雞飛狗跳之後，只是多出了一批牛鬼蛇神的教徒。
通天教主擺萬仙陣時，那些抱截教大腿的教徒面對十二金仙，和手舞足蹈的嬰兒別無二致，被砍瓜切菜，分分鐘萬仙罹難。
很明顯，通天教主的傾囊相授，也不能夠將自己的本領教給那些來聽道的人。
鴻鈞老祖就不同了，他此時所講的大道真言，不僅令三清一眾突破境界，就連十二祖巫竟然都眼神迷離，有了領悟！
巫族無元神，所修的巫道之術，最多是觀想盤古大神的法相，從而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以及法則的領悟水平。
可鴻鈞老祖這一次拿出了乾貨，每一句所講，都直指大道核心。不知不覺，他的妙音中，就像是刻著盤古大神的形象一般，令十二祖巫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眾大能固然不懂箇中玄機，但他們無比珍惜鴻鈞老祖給他們創造的良好條件，進入了悟道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