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到底誰傻?
第二日一早,果然李家院子熱鬧非凡,一大早的蘇錦就聽到李楓的吼聲,李衛平的怒罵聲,還有李老婆子時不時的叫嚷聲。
李楓的突然辭工果然爆發了李家眾人不安的心情,各個脾氣都變得異常暴躁。
李衛平甚至揚言要打死李楓。
李楓大吼一聲:“你來啊!李衛平你要是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李衛平跑到廚房裏去拿了把捕出來,那架勢十分氣勢洶洶。
吳鳳和李桃兒在一邊都嚇的哭起來了,又急又怕不敢過去奪李衛平手裏的刀。
“怎麽著,是要殺了我?”李楓眼神已經怒都不知道該怎麽怒了,他隻是本能的粗暴的梗著脖子吼道。
李衛平大概也是氣急了,這個兒子從就不怎麽聽他的話,一直都是跟他對著幹,這一次還莫名其妙的辭工,他是想餓死他們這一大家子吧。
“我叫你給我橫,叫你給我狠,你楓,你這個不孝子,我今日……我今日就要……”李衛平發了狠話,手裏握著刀都在顫著發抖。
“你衛平,該死的是你,我的幾個孩子沒有哪一個對不起你,你這個混蛋,你就是怕自己沒有錢喝酒沒有錢花,你這個爛人,我跟你拚了。”吳鳳見著他手裏的刀鋒明晃晃的,著就要上去拚命。
李桃兒嚇得身子發顫,趕緊拉住了她,哭喪道:“娘,娘,別過去。”
“來,死女人,臭女人,我還怕了你不成。”著,李衛平轉過來身,刀鋒正對著她們。
蘇錦站在旁邊,看著他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害怕真的出什麽事,便側身對狗兒道:“狗兒,你去夥房裏拿點豆子出來。”
“拿豆子做什麽?”狗兒不解的問道。
“有用。”蘇錦眼看李衛平就要衝到麵前了,也來不及與狗兒解釋什麽。
狗兒飛快的跑到廚房,去拿了一碗豆子,蘇錦接過來就往前一潑,剛巧李衛平走到近前,踩到了腳下滾落的豆子,一下絆倒在地。
“是誰,誰他娘的耍我。”李衛平是斜著身子摔的,連被腳底的豆子滑了兩跤,摔的特別狠,手上的刀子都脫落了。
狗兒連忙去搶了那刀子跑到了夥房,李桃兒母女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抱頭尖劍
“誰她娘的撒了豆子。”李衛平捂著腰還在叫嚷。
李桃兒見旁邊的蘇錦拿著一個碗,連忙推了她一下道:“是她,是她撒的豆子。”
“你什麽?”蘇錦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李桃兒,李桃兒有些心虛的躲到了吳鳳的後麵。
李衛平氣急,爬起來就要上手抓住蘇錦一頓打,李衛平就快要到近前了,蘇錦還沉浸在李桃兒話的震驚鄭
李衛平叫嚷道:“蘇錦娘,你這個死女人,賤婦,你敢陰我,你給我等著。”
蘇錦還杵在原地,傻愣愣的,承昭從屋外回來,眼見此情況,立馬奔到蘇錦的麵前,拽過蘇錦,奪過她手裏的碗就朝李衛平的頭上扔了過去。
“啊”李衛平吃痛,承昭趁著這空隙將蘇錦帶出了李家院子。
身後依然是李家院子亂哄哄的叫嚷吵鬧,蘇錦的腦子懵懵的。
直到李家院子的吵嚷聲遠離,清涼的河水在身旁“嘩嘩”流過,蘇錦才反應過來,她是被承昭帶到了河邊。
承昭拉著她坐了下來,蘇錦轉向他:“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承昭看著她沒話,蘇錦微微勾了勾唇苦笑:“其實,原本我是害怕出事,所以才出手相助,隻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桃兒她……”
承昭垂著腦袋,臉色並不是很好,好半餉才抬起頭來,他道:“蘇錦娘,他們根本不值得同情,就算你幫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你。所以你還是……該明哲保身,該冷漠旁觀的時候就旁觀吧。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些人你永遠不會想到他有多壞,他有多……”
承昭不下去了,很多事情,很多人心他比蘇錦更加了解。李家這種破事算得了什麽,他處在皇權中心,日日都在感受那裏的人心詭譎。
承昭沉默著,蘇錦也垂著腦袋,她並不知道承昭是什麽人,但從他明顯低落下去的語氣裏,她感受到了一份深深地悵然。
也許吧!也許就是這樣,世間人心險惡,有時候你的善意根本無法改變罪惡的人心。
更何況,她與狗兒已經處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原本也已經活得夠艱難了,她又何必……她又有什麽能力去同情亦或幫助別人呢。
蘇錦瞬間心思變得敞亮,她抬眸看了看承昭,道:“欸,發什麽愣?”
“你……”承昭盯著她的眼睛,道:“好啦!”
“嗯。”蘇錦點頭,她不是那麽不知變通,矯情的人。
“謝謝你啊!”蘇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什麽?”
“謝謝你剛剛安慰我,雖然……真的有些爛。”蘇錦勾唇微笑。
“蘇錦娘……你”
承昭起身,蘇錦已經立馬拍拍屁股站起來跑遠了。
蘇錦回頭一笑,“謝謝!”
承昭:“……”
承昭也沒脾氣的笑了,笑完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追上了蘇錦,而且他的手還莫名奇妙的搭上了蘇錦的肩頭。
蘇錦轉頭看他,承昭才驚訝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盯了好半餉。
“這……這是他的手嗎?”承昭嚴重懷疑自己的手是被人操控了,甩了很久,倒還是活動自如。
蘇錦看著他又是盯著自己的手看,又是不要命的甩著自己的手,她道:“你再這麽甩下去,心脫臼。”
“脫臼?”承昭停止了甩手,擰眉看著她。
“就是手會甩脫的意思。”蘇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有時候感覺你像地主家的傻公子。”
“到底誰傻?”承昭又擰了一圈眉。
“當然……”蘇錦話還沒脫口出,承昭就手指指向她道:“你”
蘇錦一笑,倒也沒再與他爭執,承昭這個人雖然來力不明,嘴也不客氣,但蘇錦覺得他與硝河村這些人都不一樣。
到底是怎麽不一樣,蘇錦也不上來。
或許是種貴氣吧!蘇錦把這種不上來的氣質歸結為這個。
有時候蘇錦想問問那麽哲學的三問。
“你是誰?”
“你從哪裏來?”
“你要到哪裏去?”
可是一看承昭那樣,就根本是不願的主。
還是別去問這種無聊又無意義的問題了吧!
蘇錦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搞笑了,她與承昭不過萍水相逢,她問這些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