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失算了ii.
他本來是想說太瘋狂了，但是想到後頭這位也是個追星的，就友好地改成了，“有點喜歡的東西，也挺好，是吧。”
“挺好挺好，是挺好，你閨女有眼光，哈哈哈。”
蔣邵川聽說他女兒同時喜歡自己和宋芙，很開心，下車時愣是給司機多付了一倍的車錢。
下車後他沒有等太久，很快朋友就打著把傘出來接他，並且很關心他的傷情，問他這樣出來是不是真的沒事。
蔣邵川想到上次自己裝頭痛的時候他那麽擔心，知道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又沒辦法把他當作可惡的情敵了。
而且，他也是不知情的呀。蔣邵川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朋友，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然後衝她笑了，“沒事啦，其實我都好了，天天悶在醫院才要悶出病來。”
“你沒事就好，剛看到你出車禍的時候我都嚇死了。”朋友說，“對了，現在宋芙在拍戲，我們先去她車上坐會兒吧？”
蔣邵川說，“不用不用，我想去看看她拍戲方便嗎？”
朋友說，“那走吧，沒事，有時候我無聊也會在旁邊看看。”
蔣邵川聽了，心裏又悶悶的，他問，“你經常來嗎？”
朋友說，“我上部戲剛拍完，最近工作安排得不多，有空就來了。”說完他想到什麽，“誒等等，我去車上把保溫桶拿了吧，等她休息了正好可以盛點甜湯給她喝。”
蔣邵川看他細心地為宋芙張羅著，而且對宋芙的保姆車很熟悉的樣子，後來一路都沒什麽心情說話。
他想，他甚至都沒見過這輛車。
這種細小的事情，讓那六年的時差又殘忍地回到他大腦裏麵。這種感覺很清晰，是針尖紮進皮肉的那中尖銳的痛，很快就過去了，剩下的就是流血。不過也沒事，蔣邵川的樂觀告訴他，一張創口貼，什麽都好了。
宋芙正在拍的是一場親熱戲。但和一般需要情意綿綿的親熱戲不同，她這個角色內裏是個殘酷冷血的殺人魔，麵對丈夫所展現出來的溫柔和愛全部都是偽裝，所以在這場戲裏，丈夫是全情投入的，而她，既要表現出與愛人纏綿的柔情，又要讓戲外的觀眾能看出她的本來麵目，清楚一切不過是偽裝，難度不小。
朋友帶著蔣邵川悄無聲息地溜進搭好景的影棚裏。
這場戲是劇集前半段的重頭戲之一，拍得好的話可以讓觀眾迅速了解角色。
此刻影棚裏的工作人員全都輕悄悄的，幾台攝影機同時工作，其中一台遊走在演員周圍，近距離地捕捉親特寫。
蔣邵川突然想知道自己突然出現在宋芙麵前他會有什麽反應，就跟朋友說想給宋芙一個驚喜，先不到前麵去，然後自己找了個稍微偏一點、但又可以看見片場內情況的地方待。拍攝中大家各司其職，一時都沒注意到他。
蔣邵川呆了呆，想象開始延伸，從記得的這一次，擴散到他不記得，但是理論上會有的不知道多少次。
應該是會有的吧。
蔣邵川越想越覺得熱，他覺得自己好離譜，好像抽離了一抹意識到和宋芙對戲的男演員身上去。
影棚裏的燈光快把他烤化了。
這時候，宋芙把臉偏過來一點點，讓自己的表情更多地暴露在正麵的鏡頭中。
她仍溫柔地撫摸著躺在她身下的男演員，隻是表情不一樣了，嘴角勾起來一點點，眼神裏含了點笑意，像是在看獵物？
或者，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蔣邵川說不清楚，總之挺邪的，可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又好像莫名能蠱人。
蔣邵川忽然受不了了，悶頭跑了出去。他著急忙慌地在外頭轉了一圈，成功找到男洗手間鑽了進去，拚命往臉上潑冷水。
蔣邵川！洗完臉他指著鏡子裏濕漉漉的自己，你是變態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變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反省自己！
這麽罵完之後他開始反省：我錯了，我不應該大白天就滿腦子傷風敗俗，但是！他要說但是了，這也不能全怪他。
蔣邵川深吸一口氣，重重地呼出，然後從旁邊抽了張紙巾胡亂在臉上擦了一下，就出去了。
回到影棚裏麵時，拍攝已經暫時中止，演員們各自休息了。
這時候才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把蔣邵川認出來，驚訝地跟他打招呼，而他不管記得不記得，認識不認識，一縷點頭微笑說你好。
找到宋芙了。蔣邵川遠遠地朝看見自己的朋友豎起手指“噓”了一下，小心挪過去之後，抬起手，想在宋芙肩膀上拍一下。
其實最開始他想的是蒙住宋芙的眼睛說“猜猜我是誰”，但是有了剛才那麽一出，他忽然慫了，臨時決定改拍肩膀。
然而，宋芙背後好像長了隻眼，沒等蔣邵川把手放下去，就出聲了，“蔣邵川，你幼不幼稚。”
蔣邵川尷尬，伸出去的手半空改道縮回來，摸了下鼻子，說，“哈哈，你怎麽知道。”
宋芙說，“早聽見有人跟你打招呼了。”
蔣邵川：“……”失算了！
宋芙這時轉過來看他，手上還端著一隻小碗，“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蔣邵川動動腳尖，“就來看看你嘛。”
宋芙看上去並沒有驚喜，反而有點嚴肅，“受傷了還亂跑什麽？”
蔣邵川垂著頭，老老實實地看著宋芙，在旁人的角度看來特別向個正在受訓的小學生。
“我的傷沒事，沒什麽大事。”他小聲說。
“坐吧。”宋芙看了他一會兒，還是妥協了。
旁邊還有一張椅子，蔣邵川坐下來。宋芙提醒他，“你嘴角有紙屑。”
“啊？”是剛才用紙巾擦臉時沾到的，但蔣邵川不知道，此刻聽見宋芙說，就把臉轉過去，完全麵對他說，“哪裏？”
宋芙用手在自己左邊嘴角點了點，“這邊。”
蔣邵川卻不肯自己動手，猛地把臉湊過去，“我看不見，你幫我擦掉嘛。”
他鼻息間的熱氣全部噴在了宋芙臉上，宋芙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