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淚

  因為來了「客人」，林便想餐桌上要多幾道小菜。


  再到小區時，已經過了傍晚，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匆匆才趕上晚飯的「末班車」。


  一前一後的走在冷風中，狹窄樓梯上的木板被踏的「噶茲」作響，兩人的影子踩著微弱的光點上了樓。


  「哎呦，林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晚？」劉老太聽到聲響便從木門后探出頭來。


  「那麼晚能幹什麼好事？」劉老頭接上話頭。


  和早上一樣，話音未落，劉老太就一把掐上了劉老頭的腰子，掐的他「哎呦哇，哎呦哇」的直叫。


  「你看我家老頭子啊！這副死德行一直不改才一輩子沒什麼出息。」說罷便又嘆了口氣對林說「你先等我下。」轉身從廚房裡拿出兩個肉包子遞給林，「熱熱吃吧！」


  林接過肉包子，還帶有一絲劉老太掌心的餘溫，心裡抽動了一下，還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好意，便變扭的從口袋裡又掏出兩塊放在了劉老太的手心。


  劉老太手一揮，那兩塊硬幣便「噹噹」掉在了木板做的地上，「你這是看不起咱」說罷便關了門，只留下兩個銅板落寂的躺在地上。


  林將頭沉了下去，沒有再敲門道歉的意思，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使勁插在門鎖上打開門。


  小正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說一句話。


  望著林這副模樣兒，便默默的彎腰想撿起在地上已經躺了一會兒的兩枚硬幣。


  小正還沒來的及撿起，就被林搶先一步莫不吭聲的塞進了口袋。


  小正詫異的望向林，驚訝的發現林臉上有兩道淚痕，淚珠低落在了木地板上，流下兩道淡淡的水韻，使木板從淡棕變為深棕。


  林自己也覺得驚訝，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上次也許還是在10年前。


  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的心情隱藏的很好，有時甚至能用笑容騙過自己，自我催眠自己是快樂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


  在挨打被嘲弄以及無人期望的時候沒有落淚，反而在這種芝麻大的小事上掉了淚，還被別人看到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林快速的擦乾了眼淚，對小正歉意的笑笑說「抱歉，讓你看到我出醜了。」


  小正搖搖頭沒有說話，拿起大包小包熟悉的走進了狹隘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廚房，留下林在外面獃獃的望著。


  過了半晌，小正端了兩大碗面從廚房走出。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胃口很大？林詫異。


  一碗擺在了林前面，一碗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小正翹起二郎腿，沒有說任何話快速的「嘶溜嘶溜」的吸起麵條。


  林看著小正半會兒，突然笑著指了指臉說「蔥花。」


  小正瞪了他一眼，繼續開始埋頭苦吃。


  林看著升著裊裊白煙的面，咽了咽口水，說了句「開動了」便也狼吞虎咽的開始吃起來。


  從未吃過那麼好吃的面！這是林的第一反應。


  林自認為廚藝不算差，可和小正比起來似乎還差了一段距離。


  「心情好點了？」小正這才開口問。


  「嗯。」林點點頭答道。


  兩人就在嘻嘻哈哈中把剩下的面給吃完了。


  林起身準備收拾殘局。


  「叮咚」門鈴剎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