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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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轔轔與行, 沿途街道上嘈雜的聲音傳入車內,兩人相對而坐, 一時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李景喻問道:「表妹, 李嬤嬤可是說了什麼?」


  想來方才他未聽到她和李嬤嬤的話,不知怎的, 她鬆了口氣, 但一想到,自己曾思慕過他,便渾身不自在,此時, 再見他灼灼的望著自己,余怒未消的道。


  「沒有。」


  李景喻挑眉, 見她一張小.臉緋紅,眼眸閃爍, 卻氣惱的盯著自己,以示對他的避之不及,和羞憤。


  他按捺下窺聽到真.相后的怒意, 狀似輕鬆的「哦」了一聲, 不再多話。


  顧蒹葭見他似是隨口一問,自覺失言,不該因此事遷怒與他, 又見他閉上眼眸假寐, 也不好再說什麼, 遂抬目看向窗外,理一理煩亂的心緒。


  此次,她扶靈歸鄉,除了了卻祖母遺願,更多的是逃避她和太子李孝敬的婚事。


  對於太子李孝敬,她亦熟識,且她還需尊稱他為一句表哥。


  李孝敬乃是成皇后所出,與李景喻乃是堂兄弟,其人,性情陰晴不定,又極擅弄權,與李景喻身上蕭殺沉穩的氣勢不同,更顯的,皇威難犯。


  她自幼便不喜李孝敬,長大后,更對他避而遠之,而今,他已立了成皇後母家一女為良娣,卻在她失憶后,時常來鎮國公府上,尋機接近她,更在阿母阿耶面前數次提過,想迎娶她為太子妃。


  對著這樁親事,阿母樂意之極,阿耶卻時常愁眉不展,並說遵從她的意願,不會強迫與她。


  她心下感激阿耶,可也知,如今鎮國公府式微,又子息單薄,年輕小輩里,唯有她一個女孩,若她依照阿母期許,嫁給太子,故,能重振門楣,可亦將自己「一世一雙人」的心愿打破。


  她不願屈就自己,可亦不願令阿母失望。


  兩難之下,她擇扶靈歸鄉,來逃避婚事。


  而如今,卻不同了,李孝敬脅迫李嬤嬤朝自己下毒,更害她失卻記憶,此等,不仁不義之人,她如何能嫁?


  憶及此,她心頭茫然,若她將李嬤嬤所言告知阿母,阿母會不會以鎮國公府式微為由,執意要她嫁給李孝敬?

  她突然不敢確定了。


  馬車依舊轔轔於行。


  她心頭得知即將歸家時的雀躍去了大半,唯獨只剩悵然,與無措。


  忽的,有什麼東西落在她手背上,她緩慢低頭,就見李景喻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而他已睜開雙眸,兩道灼灼目光投在她身上,眸色是罕見的溫柔。


  她又急又怒,忙要縮手,卻被他抓著不放。


  須臾,他似是輕笑一聲,鬆了手,似是洞若觀火般的道:「阿葭,一切有我。」


  她心頭突突直跳,正欲辯駁,就聽到一道驚喜的叫聲傳入車內。


  「快去稟告夫人,郡主回了。」


  卻是到鎮國公府了。


  顧蒹葭定了定神,起身,就見李景喻已跳下馬車,撩.開車簾,要攙扶她下車,她因方才被他摸了手怒氣未消,閃身避過了,由著從車後轉過來的巧兒,扶著下了馬車。


  他討了個無趣,也不著惱,只緊盯著她瞧,唇邊還閃現若有似無的笑意。


  顧蒹葭也不理他,腳還未站穩,再抬頭,就見從府門內倉惶奔出一名婦人,那婦人高髻錦衣,容貌雍容,身旁僕婦環伺,正是她的阿母丁芷蘭。


  「阿葭。」


  顧蒹葭眼眸一亮,提起裙擺奔向丁芷蘭。


  丁芷蘭卻是看到她身後跟著的李景喻,臉色驟然一變。


  丁芷蘭生與江南,其父丁旺乃是當地有名的富戶,早些年丁旺去并州跑商線時,有幸結識了顧建柏,被顧建柏學識所折,心生欽佩之下,將獨女丁芷蘭嫁給顧建柏。


  夫妻兩人婚後,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羨煞旁人,可好久不長,隨著丁芷蘭生下顧蒹葭后,再無所出,便被顧氏族人不喜,丁芷蘭更怕顧氏一門斷了香火,時常鬱鬱寡歡,時日一久,倒成了一樁心病。


  所幸,她生的女兒顧蒹葭生的貌美,又得太子傾慕,她便滿門心思撲在了太子身上,妄圖將顧蒹葭嫁入皇家,以補對顧氏斷了香火的虧欠。


  如今,她再次看到這個令女兒違背自己意願,非要嫁的男子李景喻,心頭沒由來的一慌。


  顧蒹葭見她面色不郁,忙問道:「阿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丁芷蘭忙轉眸看向顧蒹葭,臉上露出笑容,打量了眼顧蒹葭,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見她周身風塵僕僕,圓潤的小.臉消瘦,雙眼無神,心疼的將她摟入懷裡,「阿葭,可是路上遇到什麼事了?」


  顧蒹葭眼眸一轉,悶悶的道:「蒹葭回洛陽途中,遇到水匪劫持,多虧了表哥相救,才得以脫身。」


  她一笑,從丁芷蘭懷裡抬頭,看向李景喻,說道:「阿娘,這便是救我的表哥,李景喻。」


  丁芷蘭大吃一驚,忙將她從懷裡揪出來,見她周身無恙,才稍定心神。


  等丁芷蘭再次看向李景喻時,眼神複雜,但女兒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麼,勉力牽起一絲笑容。


  「此次,多虧潤之救阿葭,舅母感激不盡,你舅父剛好在府上,若潤之無事,可進府一敘。」


  顧蒹葭心起詫異,方才她看的清楚,阿娘看李景喻時,眼底厭惡之色毫不掩飾,此刻,說出此話,便是毫不留情的驅客了。


  她忙看向李景喻。


  李景喻眸色淡然,恭敬的朝丁芷蘭道:「舅母言重了,潤之救下阿葭,乃是出於本分,舅母無需言謝,不過,潤之確有要事,需找舅父商議,那麼,潤之便卻之不恭了。」


  他言語懇切,似是對阿娘對他的厭惡之色,視而不見。


  不知為何,顧蒹葭心頭微熱,方才因被他摸了手輕薄自己的舉動生出的氣悶,一掃而空。


  她忍下心頭莫名生出的怪異情緒,不敢再看他,扶著丁芷蘭,搶白道:「阿娘,我有好多話,要與你說。」


  丁芷蘭瞥了眼站著的李景喻,挽著顧蒹葭的手,一同進了府。


  其二,則是當朝司徒成宜年,掌管全大魏水運。仗著親妹成易凝為嘉寧帝皇后,便驕淫矜侉,奢靡成風,更私下侵吞北境邊鎮田產,致使北境民不聊生。


  而成俊茂便是成易年之子,其人繼承了其父奢靡陋習,可性情怯懦,又好大喜功,不被其父所喜,前幾年,成司徒索性上表嘉寧帝,將他打發到并州任個刺史,並掌管并州之洛陽一帶的水運。


  李景喻下了船,成俊茂已快步迎上來,微笑著朝他一揖,「潤之,久違了。」


  李景喻朝他拱手,淡聲道:「茂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奢靡無度。」


  成俊茂身穿一襲海棠花暗紋錦袍,胸口處勾勒一簇艷.麗海棠,腰間纏滿各色玉佩,看起來俗不可耐,但生的闊額高鼻,眉宇坦蕩,一看就是誰家的閑散貴公子,而非為民的并州刺史。


  李景喻少年時,原和成俊茂為總角之交,可隨著年齡漸長,志向不和,政見不同而不再熱絡。


  成俊茂尬笑一聲,似是毫不著惱,迎著李景喻登上碼頭,邊問道:「潤之駐守幽州,今日怎麼會來了渠芙灣?」


  李景喻頓足,反問:「那俊茂兄身為堂堂并州刺史,怎麼出現在渠芙灣?」


  成俊茂聞言,面色青一陣紅一陣,似是掛不住。


  須臾,他斂了神色,輕輕一嘆,帶著李景喻來到一所船塢前,壓低聲音。


  「潤之,實不相瞞,我此次連夜趕來渠芙灣是為了白露郡主。」


  李景喻黑眸變得幽深,緊盯著成俊茂,卻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哦?」


  成俊茂又道:「潤之,你我多年相交,我不便瞞你,你也知曉,并州上接衡州,下達洛陽,一直以來這條水路上水匪橫行,滋禍擾民,就在半個月前,我曾接到屬下安插在水匪中探子的密報,密報上說白露郡主自陸家港上船時,便被附近水匪盯上,並尾至洛陽,我深感不妙,忙快馬加鞭的趕來,看看白露郡主是否有恙?」


  他說完,見李景喻兩道目光投在自己臉上,似是辨認他話中真偽,不知怎的,他無端的竟覺通體發寒,牙齒打顫。


  須臾,李景喻收回視線,淡聲反道:「白露郡主是否有恙,與你何干?」


  成俊茂被他一噎,面色漲的通紅,好半晌,才憋出實情:「潤之,我思慕白露郡主已久,何奈佳人心繫太子,我便熄了念頭,可聞聽白露郡主深陷險境,我豈能坐視不理?」


  「若我放任水匪不管,豈非君子所為?」


  這回他說完,李景喻從上往下俯視他,面露.陰翳,語含威嚴。


  「阿葭,自有我這個兄長看顧,就不勞成刺史挂念了。」


  成俊茂窩了火,強壓著性子,試探道:「那……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嗎?」


  李景喻斬釘截鐵的回道:「表妹身子嬌弱,不宜見客,我代阿葭謝過成刺史了。」


  成俊茂似是滿腹怒意無處發泄,面色難看至極。


  就在此時,忽的,自成俊茂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李景喻眯眸看過去,卻是跟在成俊茂身後不遠處的十數個隨從押著的一人口中所發。


  跟隨成俊茂的隨從有十多人,各個身穿常服,臂膀有力,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被他們押著的男子,雙手被縛,臉上青紅交加,面色猙獰,甚是駭人。


  成俊茂似是想起什麼,精神大振,朝眾隨從叫道:「把振海押上來。」


  李景喻面色倏然緊繃,緊盯著成俊茂,又將目光投向那個叫振海的男子身上。


  名叫振海的男子被隨從推至兩人跟前。


  成俊茂一腳將振海踢翻在地,將腳踩在振海身上,看到振海痛的臉皺做一團,面上露出快意之色。


  他看向李景喻,道:「潤之,就是這個賊人拿一萬兩銀票,鼓動水匪去劫持白露郡主的,好巧不巧,正好當日.他出了水匪地界,被我手下暗探抓.住。」


  「要不然,我亦不會知曉白露郡主被水匪盯上。」


  那名叫振海的男子衣衫襤褸不堪,蜷縮在地上喘著粗氣,狠狠盯著成俊茂,眼底內布滿爆裂的血絲。


  成俊茂似是他陰毒目光盯的嚇住,一時怔忪,再要踹出的腳生生頓住。


  待回過神來,成俊茂惱羞成怒,照著振海身上連跺數腳,才撤了氣,轉過身就見李景喻目露威嚴的盯著他。


  他賠笑說:「潤之,這賊子是并州有名的富戶,為人偏激,兩個月前他見過郡主一面,當即驚為天人,之後,他竟色膽包天跑去向郡主求愛,被郡主僕從趕了回來,自覺失了面子,自此,便狠毒了郡主,更鼓動水匪卻劫持郡主,當真該死。」


  李景喻眸色淡淡掃過成俊茂,和地上痛嚎的振海后,收了目光,逼視成俊茂,「是嗎?」


  他面色不變,語氣淡然,卻露出一種令人不戰而栗的驚悚感。那是在戰場上刀尖舔血練就的沉著氣勢。


  成俊茂胸腹內被李景喻所激的火氣,瞬間蟄伏回去,語含驚懼道:「自……自然。」
……

  顧蒹葭在屋中用過午膳后,仍未見李景喻回來,不免有些心急,頻頻看向門口,卻看到仰躺在甲板上包紮傷口的將士。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案前,將頭上發簪去掉,挽了個顯得利落的髮髻,又換了身素凈的衣裙,輕移蓮步出了房間。


  沿途所見,長廊,門窗皆被損壞,到處沾滿暗紅色的血漬,她越朝甲板方向去,越看的心驚膽戰。心中愧疚不安,也愈來愈強。


  直到來到甲板上,親眼目睹眾將士的慘狀,心中愧疚亦達到頂點。


  這一切,皆因她而起,若非水匪要劫持她,船上眾將士亦不會與水匪廝殺受重傷,或是殞命。


  當看到,一名將士單手包紮傷口時,她快步過去,接過他捏不穩的布帶,雙手笨拙的要幫他包紮:「我來幫你。」


  那將士嚇得連忙扶著船舷支起身子,語無倫次的說:「郡主.……我.……卑職……我來。」


  他說著話,因起身的動作牽動住傷口,臉色霎時慘白,卻緊.咬牙關,不發出一聲悶.哼。


  她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須臾,再抬眼,就見甲板上眾將士皆立起身子望向她,面上如臨大敵,似是生怕她去幫他們包紮傷口般。


  她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自己很沒用的無力感,伴著對將士的愧疚,淚水一瞬盈滿眼眶。


  她忙偏過頭,抬腳就走,卻倉惶中踩到了裙角,身子猝然朝前倒去,驚呼一聲,忽的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住,朝後輕輕一扯,她便撞上一堵堅硬的胸腹。


  她驚魂未定,驀然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響在頭頂:「表妹,怎麼走這麼急?」


  她忙轉頭,一抬眼,就見李景喻正站在她的身後,寬闊的臂膀里攏著她嬌小的身子,圈在懷裡。


  他語氣告誡,威脅之意呼之欲出。


  成俊茂自見到他起始,梗在喉頭的怒意,再也壓制不住,他冷笑一聲:「潤之,怎麼不叫我把話說完,莫非是潤之怕嚇到了郡主?」


  成俊茂挺直背脊,直視李景喻,面上儘是挑釁之色。


  成俊茂思慕顧蒹葭已久,可顧蒹葭是太子看上的人,平日里他不敢造次。如今,美人落難,他日夜兼程趕來,並帶上害她的兇手,就為了博美人另眼相待。哪知卻被李景喻頻頻阻攔,更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豈能不氣?


  隨他話音落下。屋中靜謐,空中似是有股緊繃的弦,越來越緊,亦越來越綳。


  顧蒹葭心頭突突直跳,看向兩人。


  李景喻面色隱翳,片刻,朝顧蒹葭道:「表妹,你先回房。」


  顧蒹葭遲疑了下,起身,踏出兩步,忽又走了回來。


  她看向李景喻,說道:「表哥,我想知道水匪想劫持我的真.相。」


  許是平日家人把她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她從未想過人心險惡,但並不表示,她什麼都不懂。


  今日表哥氣定神閑的說水匪之事與她無關時,她心底便閃過表哥不願她知曉的念頭,她只裝乖巧的應下,可私下裡,不是沒猜想過,是何種真.相。


  此時,再聽成俊茂一言,她無論如何也想弄個明白。


  她偏過頭,刻意不看李景喻臉色,面朝成俊茂,淡聲發問:「成刺史,有話不妨直說。」


  成俊茂眉峰一揚,迎著李景喻愈來愈沉的臉,將所有事添油加醋的頃數告知顧蒹葭。


  李景喻始終盯著顧蒹葭。


  她這個表妹性子至純至善,如今驟逢被李嬤嬤下毒,水匪劫持之事,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心緒不安。


  他不願累她憂神,何況成俊茂今日對他所言,真假參半,還需調查一番。


  她聽完,身子一動不動,後背挺的筆直,面色卻異常慘白。


  不知過了多久,她轉頭看向他,澀聲道:「表哥,是蒹葭連累表哥了。」


  若非當日李嬤嬤呵退那名叫振海的男子,或許那名男子亦不會招來水匪,報復與她,她更不會連累表哥手下將士受傷殞命。


  一剎那羞愧,自責狠狠攥.住她的心神,彙集成一股潮意,湧上眼眶,霎時眼前模糊一片。


  她忙偏過臉去,接著就聽到李景喻猶如冰刃的聲音。


  「成刺史,話說完了?」


  成俊茂原本想美人對她感恩戴德。他好趁勢對美人憐惜哄慰一番。哪知美人坐在一旁黯然垂淚,完全無視自己這個功臣。


  此時,他再聽李景喻語氣不善,梗著脖子,心虛叫道。


  「說完了。」


  李景喻眼含厲色,喝道:「滾。」


  成俊茂嚇得身子一哆嗦,正要懟回去,卻想起回洛陽后,若李景喻趁機彈劾他對并州管制不利,累及郡主險些喪命這事,他這個小小的并州刺史也不用做了。


  憶及此,他勉力壓下滿腹怒意,拂袖離去。


  待成俊茂離去,李景喻轉頭看向顧蒹葭。


  她似是被嚇住,雙眼蓄滿淚水,卻拚命忍住,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他的眼神里滿是畏懼。


  他心頭懊惱,忽然想不管不顧的擁她入懷,好好疼惜她一番,叫她再不怕他,叫她知曉自己的心意。


  這念頭一起,似是再遏制不住,待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將她整個人摟過來,按進了懷裡。


  他不敢太多碰觸她,只拿手輕拍她的後背,如同小時候他每回把她弄哭哄她般,語氣生硬的道:「表妹,別哭了。」


  她方才被他突起的叱喝聲驚道魂不附體,因她而死了那麼多人的悲傷,愧疚盡數蟄伏進胸腹,消失無蹤。待回過神來,就見她已被他圈進懷裡。


  她從未被陌生男子摟抱過,身子一下子綳到最緊,手心沁出幾層熱汗,驚飛了的魂魄瞬間附體,頭腦登時清醒過來。


  她身子一掙,忙從他懷裡跳出來,「表……表哥。」


  他似是一怔,須臾,他語含嘆息,朝她說道:「小時候,表妹每回傷心,都要我抱著哄才行,可惜,現在表妹長大了,卻不願與我親近了。」


  若是以往未中毒的顧蒹葭定會朝他翻個白眼。


  這能一樣嗎?


  小時候,她還是個女娃娃,而今她已及笄。哪怕這回他言語再誠懇,她也不信了。


  而今的顧蒹葭心神恍惚,因中毒緣故,反應比常人遲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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