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寧是溫玹的底線,是他的逆鱗。
誰都不能碰。
溫玹下定了決心,皇上就放心了,要人都欺負到頭上了,還一味的忍讓,也難成氣候。
皇上還有一堆奏摺要批,溫玹準備告退,然後剛要開口,有消息送進宮,是從西南傳來的消息。
侍衛上呈一份奏摺給皇上。
奏摺是刑部尚書蕭大人親筆,西南瘟疫已解,災情也差不多過去了,但西南百姓遭受天災和人禍,苦不堪言,蕭大人懇請皇上免西南兩年賦稅,讓西南百姓能儘快恢復生活。
另外在奏摺里狀告季懷山,雖然解瘟疫,季懷山功不可沒,但他的本職是來西南查貪墨案,瘟疫之後,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蕭大人派人找了他大半個月,也沒把人找到。
西南的案子查了許久,一點線索都沒有,蕭大人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已啟程回京,特此向皇上請罪。
這封奏摺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用了八百里加急。
皇上看著溫玹,「最近沒你岳父的消息?」
溫玹搖頭,「一點消息也沒有。」
天問山莊的人應該知道他娶了季懷山的女兒,更知道他擔心岳父大人的安危,要有一點消息都會稟告他。
他只知道季懷山去了豫州,後面季懷山在豫州做了什麼,查到些什麼,一無所知。
不過若是季懷山真的是前前任天問山莊莊主,那季懷山可能是怕線索在傳回京的時候會泄露,故意封鎖了,這也意味著他手裡查到了重要線索。
皇上眸光落在蕭大人送進京的奏摺上,他看著溫玹,「你對這封奏摺怎麼看?」
溫玹道,「我想這份奏摺應該不是給皇上您看的。」
八百里加急送的都是十萬火急的事,這奏摺上只是替西南求免賦稅,再就是彈劾季懷山,沒別的事了。
免賦稅這樣的事,不用蕭尚書提,朝廷一堆大臣會上奏皇上這麼做,蕭尚書回京再提也不遲,至於彈劾季懷山,就沖季懷山解了西南瘟疫,就是大功一件了,連蕭尚書都查不出來的案子,季懷山只是一個小小侍郎,查不出來很正常。
蕭尚書生性謹慎,不可能會出這樣的紕漏,出事反常必有妖。
「蕭尚書此番回京肯定帶了重要證據,」溫玹篤定道。
蕭尚書去西南的路上遭遇了刺殺,險些喪命,要被人知道他帶了證據回京,回程路上必然危險重重。
這一封奏摺正好告訴西南案背後的人,他什麼線索也沒查到,不必盯著他,反倒是下落不明的季懷山,有可能會給他們致命打擊。
皇上也是這麼想的,他道,「你和朕都能猜出來,西南案背後的人未必猜不到。」
溫玹不以為然,「膽大的人多自負,蕭尚書此舉只會讓他們覺得他膽小怕死。」
敢在西南犯下這麼大的案子,西南必然在他們掌控之中。
溫玹有點期待蕭尚書回京了。
他想看看建立天問山莊的岳父大人會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出宮后,溫玹直接回了煜國公府,進照瀾軒,正好季清寧從小跨院出來,兩人邁步上台階、進屋,就看到一丫鬟正打開屋子裡燃著熏香的瑞獸玉雕香爐,聽到腳步聲傳來,嚇的那丫鬟驚慌失措,差點沒失手把香爐蓋給打碎。
季清寧見了,笑道,「我和三少爺有這麼可怕嗎?」
丫鬟嚇的撲通跪下,誠惶誠恐,「奴婢只是看看要不要添熏香,一時手滑,驚著三少爺三少奶奶了……。」
季清寧笑容淡雅如山茶花,道,「那就再添些熏香吧。」
她走到那邊坐下,道,「這熏香味道不錯,回頭讓繡房再送些來。」
丫鬟手腳勤快,很快就把熏香換上了,只是退下的時候眸光不經意從季清寧的小腹處掃過去。
丫鬟的小動作,季清寧都看在眼裡,她倒要看看是誰要和她過不去。
丫鬟出去后,就出了照瀾軒。
一刻鐘后,小丫鬟就進屋來,季清寧見了道,「那丫鬟去哪兒了?」
小丫鬟垂頭喪氣道,「去繡房了,說姑娘你喜歡那熏香,讓繡房再送些來。」
「沒去別的地方?」季清寧問道。
小丫鬟搖頭。
她比姑娘更想知道是誰要害她的小少爺,可那丫鬟去繡房一趟就回來了,她跟著人去繡房轉了一圈,白跑一趟。
季清寧端著茶道,「那看來丫鬟不是和要害我的人直接接觸的。」
小丫鬟則道,「那就不好查了啊。」
繡房的人去各房都不會惹人起疑。
季清寧喝了口茶,才道,「都等不及讓丫鬟檢查了,可見沒耐心,急於拆穿我了。」
熏香里加了那麼重的麝香,再穩的胎相,聞上個幾天也會見紅,她跟沒事人一樣從早聞到晚,又從晚聞到早上,沒問題就是大問題。
翌日,天氣晴好,天空蔚藍,大朵的雲飄在天際,潔白無暇。
吃過早飯後,知福堂沒人來說不用去請早安,季清寧就帶著小丫鬟溜達到了知福堂。
她進屋的時候,正好看到三房三姑娘溫惜在給平老夫人捏肩,煜國公府姑娘也不少,但季清寧見到的次數不多,好像都在忙著給太后準備壽禮。
捏了會兒,平老夫人就道,「累了就歇會兒。」
溫惜搖頭,「惜兒不累,祖母可是嫌棄惜兒捏的不舒服?」
平老夫人失笑,「你有這份孝心就很難得了。」
三房是庶出,三老爺的生母是平老夫人的貼身丫鬟,當年元老夫人懷了身孕,伺候不了老國公,就挑了個貌美的丫鬟放在老國公房裡伺候,平老夫人知道元老夫人是存心氣她的,這不,她生王爺的時候,也放了個丫鬟在老國公身邊。
也就是王府四房,長房和四房是一條船上的,三房和二房走的更近一些。
但說實話,季清寧沒感覺出來,她覺得三太太和大太太關係挺好,可能和之前平老夫人和煜國公夫人不和有些關係,一個屋檐下住著,三太太不可能誰都不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