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玹只當來的不湊巧,皇上和大臣在商議朝政,他不便進去。
可他在御書房外等了半天,沒見有大臣出來,他問守門公公,「哪位大臣在御書房?」
公公回道,「沒大臣在。」
溫玹眉頭一皺,「沒大臣在,你攔我?」
公公怕溫玹生氣,忙說是皇上的意思,溫玹就更不解了,他最近又沒惹事,之前一直待在大理寺監牢,出大牢沒兩天就成親了,這幾日也沒進宮打擾皇上,怎麼感覺突然看他不順眼了?
溫玹要進去,公公攔著不讓,皇上自然不會把三少爺怎麼樣,可他攔不下人就要受罰了。
御書房外動靜大,不可避免驚動了御書房裡的皇上。
皇上把奏摺合上,李公公給皇上端茶,笑道,「皇上已經把三少爺晾在御書房外半天了,您再不見他,他該生氣了。」
皇上道,「這混賬東西,枉朕那麼疼他,成親了都不知道帶人進宮給朕敬茶。」
李公公憋笑。
三少爺成親那幾天,皇上天天盼著三少爺三少奶奶進宮給他敬茶,結果等了一天又一天,成功把怒氣等出來了。
這不,三少爺再進宮,皇上都惱的不肯見他了。
皇上那麼疼三少爺,都勝過幾位皇子了,三少爺成親,皇上是要出宮喝喜酒的,結果前腳出宮,後腳就傳出了迎親隊伍遇刺的消息,本來皇上出宮就要格外小心謹慎,沒出宮都擔心有刺客了,知道有刺客,哪還能出宮?
李公公和幾位大臣是拚命把皇上勸住了,皇上鬱悶的回了宮,那幾位大臣還趕去喝了喜酒。
皇上把茶盞蓋上,「一整天閑著沒事,御書房外風大,讓他多吹會兒風。」
剛說完,一小公公上前,道,「皇上,溫三少爺說他是來給您送錢的,您不要他走了。」
皇上眉頭一挑,「還有這等好事?」
這混小子最近幾次來,都拐著彎的坑他的錢,現在說給他送錢,他怎麼那麼不信呢?
也把人晾夠了,「讓他進來吧。」
小公公退出去。
溫玹大步進來,皇上拿起奏摺,抽空瞥了他一眼,「娶了個賢惠的三少奶奶,蹲了半個月的大牢,不僅沒消瘦,還氣色更好了。」
溫玹嘴角一抽,道,「臣替內子謝皇上誇讚。」
皇上手裡的奏摺差點沒忍住砸出去。
李公公憋笑,一段時間沒見,三少爺還是和以前一樣欠揍,滿朝文武還有那麼多的皇子公主,也就三少爺敢這麼和皇上說話了。
皇上把奏摺放下,道,「這回進宮找朕何事?」
溫玹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舅舅了嗎?」
這話還算順耳。
只要一喊舅舅,皇上就沒招了,他好像特別喜歡這稱呼。
皇上瞥了溫玹一眼,道,「說吧。」
溫玹就道,「為削鐵如泥的匕首來的,京都不少世家子弟都要想削鐵如泥的匕首,找東平王世子拿不到,就找到我二哥那兒了,一下子要七把,我也不好直接去找東平王世子,而且開了這個頭,回頭就難收了,便來找皇上您問問削鐵如泥的匕首能不賣?」
皇上黑著臉道,「你給朕送的就是這個錢?」
「嗯。」
「朕不收。」
「……。」
溫玹看著皇上,皇上沒說話,他又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笑道,「三少爺在大理寺大牢蹲太久了,不知道朝中有不少武將找皇上要削鐵如泥的匕首,皇上誰都沒給,準備留著他們立了戰功,當作賞賜賞給他們。」
這一點,李公公不說,溫玹還真沒想到。
難怪季清寧說讓他先問問東平王世子了,只怕皇上早傳了話下去,要是削鐵如泥的匕首能輕易得到,皇上的賞賜就不夠稀罕了。
溫玹看著皇上道,「不賣一賣,那些武將又怎麼知道皇上賞賜的削鐵如泥的匕首有多貴重?」
這倒也是。
見皇上眉間有鬆動,溫玹加把勁道,「一萬兩一把,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笑了,「你要能一萬兩賣出去,你要賣多少,朕都同意。」
要是以前,一萬兩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皇上還真不會賣,畢竟稀罕,就是他這個皇上也只有把一把。
可現在,他要多少,軍器監就能送進宮多少。
什麼東西一多就不值錢了。
賣個一百把,國庫就能多一百萬兩,他這個皇上沒理由不同意。
溫玹要的只是皇上點頭,再貴也不是他掏錢買,難得進宮,溫玹還要和皇上回稟一下天問山莊的事,結果還沒開口,有大臣來御書房求見皇上,溫玹就告退了。
出了御書房,溫玹直接出宮,半道上和三皇子碰上,兩人誰也沒說話,就好像沒看到對方似的。
這一幕,正好落在路過的潛山公主眼裡。
潛山公主笑道,「我還以為三皇子和溫三少爺走的很近呢。」
宮女捂嘴笑道,「公主不知道嗎?」
潛山公主看公主,「不知道什麼?」
宮女小聲道,「三皇子喜歡溫三少奶奶,溫三少奶奶出嫁那天,三皇子喝醉了被抬回宮的,聽說回去后還撒了酒瘋。」
一個惦記別人媳婦,一個媳婦被別人惦記,能聊的起來才怪了。
潛山公主臭了張臉,「一個個什麼眼光,一個被當成小子養大的女子能好到哪裡去。」
想到她混入四海書院,還在季清寧手裡栽過跟頭,潛山公主就一肚子邪火。
越想越生氣,潛山公主道,「煜國公府兩位姑娘有好些日子沒進宮陪我說話了,傳話讓她進宮陪我賞花。」
再說溫玹,出宮后,直奔回煜國公府,路過昌平街的時候,正好碰到東平王世子,東平王世子和溫玹打招呼,抱歉道,「令兄找我打造削鐵如泥的匕首,皇上有令在前,我沒法幫他,實在抱歉。」
溫玹道,「我已經知道這事了。」
兩人在街上閑聊了幾句,溫玹就回煜國公府了。
他沒有直接回照瀾軒,而是去找了溫珵,院子里,溫珵正在練劍,雖然已經行走自如,但練武的強度不是走路能比的,腳用力,還是有些額頭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