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身子一閃,形如鬼魅的到了書桌前,把賬冊拿了起來,道,「這是天問山莊機密,季大少爺看不得。」
不看就不看吧,季清寧道,「你主子什麼時候回來?」
暗衛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半個時辰,也可能到夜深才回來,季大少爺要不先回去,等主子回來了,我讓他去隔壁找你?」
季清寧笑了,「你主子都快把牆翻爛了,我心疼牆,就在這裡等他。」
暗衛,「……。」
再說溫玹,被管事的叫回府,頂著季清寧給的巴掌回去,一路上不知道引來多少人注意,進了煜國公府,丫鬟小廝更是驚呆了。
雖然三少爺和人打架,臉上挂彩是家常便飯,可這麼清晰的巴掌印還是頭一回見,再加上又進了天仙閣,丫鬟小廝已經腦補自家三少爺對人天仙閣的姑娘用強,被人姑娘打了一巴掌。
當然也有質疑的,天仙樓的姑娘,只要出的起價,殷勤都來不及,哪敢打人?
這也說的過,但架不住丫鬟們腦補厲害啊,三少爺去找姑娘,那肯定得是雛,沒準兒就是剛被賣進去的,之前茂國公世子不就被賣了么……
丫鬟小廝都議論紛紛了,何況是平老夫人和煜國公夫人了。
平老夫人看到溫玹臉上的巴掌印,那是氣的胸口痛,「兩年前罰你跪祠堂,安分了兩年,沒想到又重犯,花樓之地,是你一個世家子弟能去的嗎?!」
溫玹道,「我知道不能去,但我這不是為了讓您和府里的叔伯放心嗎?」
去花樓找姑娘,那肯定不是斷袖了。
這理由……
平老夫人又氣又無話可說,「你就不能在府里挑兩個知根知底的?!」
溫玹道,「我尚未成親,如何納妾,何況就算納了,府外的人也不知道。」
言外之意,就是做給外人看的。
煜國公夫人道,「你幾時這麼在乎外人看法了?」
溫玹,「……。」
他在極力說服平老夫人,能不能不要拆他的台?
溫玹道,「不讓去以後不去就是了。」
本來想利用人想混進煜國公府的小心思,先進出天仙閣,沒想到差點遭人算計,此計行不通,只能另行打算了。
溫三太太道,「以後不去是應該的,可這回你就不應該去,不懲治你一下,如何鎮住府里其他少爺?」
溫玹看了溫三太太一眼,笑道,「只用府里鎮少爺嗎?」
三太太眉頭一皺,「這話什麼意思?」
溫玹不耐煩道,「三嬸有這閑工夫管我,何不去管管三叔,他可沒少往那些地方跑。」
溫三太太臉色大變,「不可能!你三叔不會去那些鬼地方!」
溫玹懶得解釋。
溫三太太壓下心底的怒火,幫溫玹說清,溫玹既然敢說這話,手裡肯定有證據,他混不吝的性子,平老夫人要罰他跪祠堂,其他人就休想逃過去,作為長輩,受的懲罰會更重。
溫玹道,「皇上還有事找我,沒事我就先進宮了。」
拿皇上做擋箭牌的,滿京都只怕就這一個了。
平老夫人氣惱溫玹,但比起逛花樓,好男風對煜國公府的傷害更大,只要能消除大家的猜疑,進出一兩回,影響的也只是他自己的親事,與煜國公府其他人無礙。
平老夫人沒說話,溫玹就轉身走了。
等煜國公夫人跟出來,哪還有溫玹的人影,氣的煜國公夫人問道,「三少爺人呢?」
「翻,翻牆走了,」丫鬟道。
這邊溫玹剛翻牆出煜國公府,那邊陳杳就騎馬過來了,道,「爺,不好了,季大少爺發現你就住他隔壁了。」
溫玹皺眉,「怎麼會被發現?」
陳杳把紙鳶的事一說,溫玹當即就反應過來了,「定是那匹馬!」
不過發現就發現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溫玹又翻牆回了煜國公府。
和季清寧分開的時候就穿的這一身,他這麼回小院,必然會被認出來,只能再換一套錦袍。
想到錦袍,溫玹問道,「他送我的錦袍呢?」
陳杳愣住,「壞了,我就放在屋子裡小榻上的!」
季大少爺應,應該不會打開看吧?
陳杳自己都沒底氣,因為自家爺死賴在人家屋子裡睡覺,還過分的爭床睡,逼得季大少爺只能打地鋪,現在進了他家爺的屋子,還能那麼循規蹈矩么?
季大少爺就是把爺的屋子翻個底朝天,那也是爺自找的啊。
已經這樣了,溫玹也沒辦法,只能先換身衣服,然後回小院。
回去后,陳杳問暗衛,「季大少爺碰小榻的包袱了嗎?」
暗衛搖頭,「沒有。」
還好,還好。
「只是……。」
陳杳道,「只是什麼?」
暗衛乾澀了嗓音道,「爺自己進去看吧。」
溫玹眉頭擰的沒邊,等他進屋,就聽到細碎的聲音。
他往聲音傳來處一看,季清寧正坐在那裡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
作為有點小潔癖的人,那一地的瓜子殼看的溫玹額頭直突突。
小丫鬟覺察到有人進來,回頭看了一眼,就拽季清寧的胳膊,「回,回來了……。」
季清寧瞥了男子一眼,笑道,「總算是回來了。」
「你果然沒騙我,住的這麼的遠,趕不回來住!」
男子眼角微顫。
想到她趕李玄鑒走,他說住的遠,季清寧就想掐他脖子,就住隔壁,翻牆就到,他是怎麼臉不紅氣不喘的撒這麼大的謊的?!
這麼大的床,還是紫檀木的,被子枕頭要多軟綿就有多軟綿,不比她屋子裡的小榻睡的舒服?
這麼奇葩的行為,必須要給她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溫玹來的路上就想好應付理由了,他看著季清寧道,「我只是奉命保護你而已。」
「奉命?」季清寧蹙眉。
「奉誰的命?」
我自己……
但這話不能說。
「恕我無可奉告,」男子的聲音擲地有聲,帶著毋庸置疑。
季清寧怔了下,起身道,「你怎麼不直接和我說呢,既然是保護我,我還誤會你。」
男子道,「無妨。」
季清寧臉上笑容一收,要有棍子,都直接給他一悶棍了,季清寧咬牙道,「你還真夠不要臉的,保護我?你怕是忘了自己怎麼見到我的!」
想糊弄她?
沒門兒!
溫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