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豬蹄子登場
清晨的街道人少,車更少。
28號公交車行駛過一片湖泊後不久,便到了市一中南大門,電子播報也如時響起:“市第一中學,到了。先下後上。”
下了車的陳辰看著市一中嶄新的門牌不禁有點感慨,不久前參加選拔還是在老校區、新校才安排完畢高一學生,如今老校區已經把那在風雨中吹淋了百年之久的“越城市市立第一中學”的牌牌給卸下來放進新校區的陳列室了。
陳辰摸出手機,給高中老友朱自恒發了個消息:“蹄子,我到一中了。你起床了沒?起來喊一聲,不回複我就打電話咯。”
“.……Youpromisedmetoosoon……”(MichaelJa《LovingYou》)
等了5秒。
“算了。蹄子,你等會到了再聯係我吧。”
發完,將手機塞進破了一邊的臂包,就開始遊覽起這所在許多家長眼裏隻要進了就意味著一本穩了的傳奇高中,雖然最近被莫名其妙的傳“沒落了”,還說什麽實證就是老校區都轉手了。
在全民初中文化水平的現在,還真有點莫名其妙。
給城區多一所高中,讓更多的學生可以享受到高中教育,不是更好嗎?搞不懂大媽們。就像搞不懂鍵盤俠們。
市一中的學生們飽受折磨。
背著背包陳辰走進了這所外貌煥然一新的傳奇中學。
越城市市立第一中學,簡稱“市一中”,曆史上出過教育家、思想家、科學家,對國家發展建設起到積極促進作用,但這些隻是曆史,有太多外界因素的印象,在現實的家長眼中最看重的也就是升學率。在全市三十多所高中中,市一中的一本率領先第二名10%,接近百分之百,其中重點率也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左右,全市榜首的地位占據了20年。
不過近兩年一本率有些許下滑。(陳辰表示:我怎麽沒看出來97.7%跟98.64%有啥子區別。)這呢原先也不算什麽,算是曲線波動的正常狀況。但聽考上市一中的小初同學在動態上抱怨:
其實本來也沒啥,但是有些家長覺得是我們作業太少了,學校管得太鬆了(ヽ(ー_ー)ノ)導致的一本率下滑。再加上要新來一所學校,就這樣,家長群不知遮掩的討論這件事。聽說教導主任打算取消延續十年的晚修前一節課的自主安排時間、嚴查手機……。希望是嚇唬我們的。我不要(╥╯^╰╥)。(配圖以前在自主安排時間拍的照片)
身為西山中學的陳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條鯰魚刺激一下也不錯,不過還是默哀了三秒。
聽說新的學校應該叫“XXX樹人中學”。嗯,全市應該有5所不同前綴的同名中學了。還好不同行政區初升高的高中是劃定的,不然還真搞不清楚。
音樂被鈴聲砍斷,陳辰像是把耳朵湊在重音鼓上一樣被嚇了一跳。陳辰一驚一乍的嚇到了後麵無憂無慮在散步的幾個人。其中同樣是一個人戴著耳機的路人轉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瞟了一眼,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擦,開著靜音模式戴上耳機果然還是鈴聲還是那麽響,失策啊。”
陳辰死命把音量調低,再接通。這“朱”蹄子終於到了嗎?
“喂?”
“喂。哦。橙,橙子啊,你,你在哪裏啊?”
聽著朱自恒極力控製的喘息聲,陳辰眉頭一皺:“你,跑過來的?”
“算。算是跑過來的吧。”
“你。你在哪呀。我我我過來找你。”
“等會,”陳辰覺得再這樣下去朱自恒要變成朱呼吸了,有點憐憫。
“你直接去報告大廳吧。幫我占著位子,我這就過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是怎麽搞成這樣的呀。”
“算了等會說吧。”
“我,我早下了一站。然後。。。算了,我先去報告廳吧。等會說。”
“嗯。等會見。”
“嘟—除了想你除了愛你/HU,我真的真的——”(夢飛船《不值得》)
“什麽鬼?”陳辰拿出耳機放進充電盒裏,也不知道說的是音樂還是早下一站的自恒大哥。
走進報告廳,一眼就看見趴在第一排簽到處旁邊的朱自恒,陳辰真想打著“我不認識他”的牌子直接往後排走掉……
簽到處簽好到,順便領了中午的餐券,少年用食指關節敲擊桌子:“坐後排,睡覺去。”
迷迷糊糊的少年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哦。”
(???)我真不認識他。
陳辰拉了拉迷迷糊糊往最後一排走去的朱自恒,指著第四排說:“就這。”
趴在第四排的朱自恒腦子還在宕機:“最後一排不是更好嗎?”
“看來你是傻了。”陳辰望了望最後幾排的二十幾位同學為他們默哀,“你看好,最後幾排的肯定會在報告會開始前被趕到前麵幾排坐著。這又不是幾百人的大聚會。”
“對哦。嗬嗬嗬”蹄子是不是被掉包了?沒聽他說過有什麽孿生兄弟啊。
“而且今天的報告會還是不計入考核的。”
“你怎麽來了?上次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
“這要,感謝我的老板…”陳辰表情真摯且虔誠。
說著,簽到處一位可愛女同學望了望後麵跟身邊的同學說了句話,開始清理後麵幾排坐的七零八落的同學來填補前麵七零八落的空位子。
整理完畢,會也就開始了。
掌聲停止後,第一個趴下的不是朱自恒,而是陳辰。
反而把迷迷糊糊的朱自恒給嚇清醒了:“德性。”
朱自恒找準陳辰腰側來了一下。
少年扭曲了……
“我們又一次迎來了各學科奧林匹克競賽,我呢簡單介紹一下本次賽事狀況,依舊是六個學科:數學以及物化生這傳統老四門、還有信息天文跟地理文化。地理文化呢國際奧賽也才舉辦了幾年考試形式啥的經常變,初選呢也還主要是各學校相關老師推薦……”
隨著講座的進行,討論也時有發生,窸窸窣窣、此起彼伏,但大都會側著身子看著講師說上那麽一句:自己肯定落選、就看能學到什麽了。
“果然,還是數學組的壓力最大。65進6。嘖嘖嘖。其他組基本上都是二十幾進六,最多也就物理組的有33個。”
“聽說這次個學科競賽組裏還是市一中裏占的人最多。”
“那可不,你看天文的。都是他們。其他學校的那叫散修。”
“就是,全市就他們學校有天文望遠鏡,市天文社多數都是一中出來的。其他人要報天文競賽,要麽來市一中要麽去天文館。”
“話說,你們說這次數學會出啥題?”
“我們這都隻參加了一次。”
“剛剛,老師不是說了嗎,主要跟高考差不多,跟省賽差不多的,都是選擇。就是難度呀要記得公式啥的多了些。”
“沒錯,簡單來說呢,就是我們課堂上老師說的是大學會講的。那些我們就是必學的必考的。選擇題才討厭,草稿紙一張又一張的。其他學科也差不多,不過別小看了。我參加了兩年數學,一次省內賽都沒能參加。今年死心了,搞生物,試題最多,有12頁;題幹最長,最多的有半頁A4;還最繞。”
“我反對。最繞口令的是化學。”
“我也反對,試題最長的是地理。”
“地理團隊戰,不參與討論。”
……
“我剛剛看了看數學組的,還是沒有看到陳辰。他是不想參加了嗎?”
“陳辰?他不是高一拿過國獎了嗎?高二不也沒參加,正常。”
“不正常,高二啥情況我不知道。但這次數學他跟我一個考場的,全場第一個交卷,我座位在他前麵,瞄了一眼,那叫密密麻麻。他總不會第一把就輸吧。他朋友朱自恒我也看見了,跟他一起回去的。”0
“朱自恒啊。年年來、年年上,也是個怪物。”
“除了我們一中,也就那幾個怪胎高一到高三都在,還都過了國賽。”
“你們一中的從高一就開始培訓有什麽好說的。”
“有一句說一句,除了你們市一,全市競賽能跟你們打的也就西山、高級還有實驗中了。”
“那可不好說,現在加的地理文化,師範附中占的比例比其他幾所加起來的都多。”
“說,這些啊。沒意義。過選拔再說吧。來這的那個不是奔著國賽去的。省一等才加兩分,拉不開差距,國一就不一樣了,5分呢,數學一選擇題。”
“新消息。剛剛我仔細對照了一下省賽報名錄,那小子今年參加了四個項目。”
“誰?”
“還能有誰,陳辰!”
“啊,讓我靜靜……”
“不過,數學組的選拔名單上是沒有他,好像是他自己放棄的。多出來的那個名額按照規定給了西山中的。”
“我們拚死拚活的名額,也就他不要了。還好他英語差的不行。不然我都不想活了。”
“怪物又不隻有他一個。坐在第一排的那個王誌傑,去年國際數奧金牌,今年參加物理競賽。”
“都是怪物。”。
……
仲冬時節的清寒絲毫不能影響大家對學識的渴望,討論的輕語也被龐大的空間渲染得的嚴肅起來,雖然這次講座並沒有強製要求來聽。但坐在這裏的,都將這次講座視作誓師大會,中途下車的人就沒有再上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