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所謂先下手為強, 後下手遭殃,在對方罵出敏感詞之前來一發素質三連, 可以對場面進行有效震懾。


  『地獄少年』聽唐湖噴得如此乾脆利落, 張了張嘴, 半晌才想到反駁詞:「你們女的打遊戲都坑, 這種事實還需要親眼確認嗎?要是真能確認估計就是所有人被坑死的時候了!我在LOL帶青銅妹子上過分, 那叫一個菜,四個人帶她都帶不起來。」


  「我還在醫院門口看見一個男的進了泌尿外科呢,是不是就能順理成章的推導出你陽痿啊?」唐湖霸氣地一摔滑鼠。


  此言一出,遊戲內外紛紛沉默。


  喬樂儀一向知道她的小號是什麼畫風, 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扭過頭好奇發問:「誒, 葫蘆,你去男科幹什麼?」


  秋澄在旁邊目瞪口呆:……現在是計較這種細節的時候嗎!


  以往總有明星給自己營造蠢萌的人設,要不然就是老實巴交不善言辭,還沒有聽說誰致力當個網路噴子的。


  唐湖繼續沖著對面開嘲諷:「再說四帶一還帶不動, 換成是我根本不好意思說出來, 為什麼?因為丟人啊!」


  打遊戲的樂趣在於搶功和甩鍋,贏了全是自己走位風騷意識一流,輸了全是別人拖後腿。


  而這個背鍋俠, 通常就是團隊中的女玩家。


  她們人數較少,如果因為缺乏經驗在遊戲中真坑過一兩次, 以後不管意識上沒上來都得一直背鍋。


  總之在某些男玩家眼裡, 隊友順風送, 是妹子坑比;隊友逆風投,還是妹子坑比;今天滑鼠失靈,是妹子坑比,明天著涼拉稀,還是妹子坑比。


  哪怕有些人願意當個表面紳士,打著「照顧妹子」的名義去帶上分讓裝備,也不是因為尊重,而是覺得你不行。


  這種心態,本質和養狗差不多。


  心情好的時候給塊骨頭,遇到災情還可以殺了吃肉,如果養的狗不合時宜地亂吠,主人可是會下手教訓的。


  別覺得這種比喻極端,在很久以前的網游界,WOW還大行其道的時候,有個極其罕見的裝備叫做「阿什坎迪·兄弟會之劍」,屬性吊外觀帥,一有掉落就會引發團隊內所有大老爺們的爭搶,「兄弟劍一出,再無兄弟」說的就是它。


  那時候可沒有人想把好東西讓給妹子,現在扯什麼紳士精神呢?


  『地獄少年』一邊刮地皮搜索裝備,一邊反駁:「你[嗶——]搞清楚先後邏輯好不好,是你們女的動不動就賣萌求帶求上分,真要好好玩不抱大腿,能怪別人看不起你們?」


  「你[嗶——]要不吃這套的話人家能賣萌嗎?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在遊戲里操作騷,讓姑娘誤以為你能帶她上分的?」


  唐湖冷笑,胡攪蠻纏起來也無所畏懼:「而且你肯定還沒找到女朋友吧?一個單身男人在網上玩遊戲,這麼不檢點,不就是等於把『我很饑渴』這四個字寫在ID上了嗎?」


  拋開兩人在對罵當中夾雜的髒話,這段討論其實很哲學,很有深度。


  「傻x娘們兒牙尖嘴利,講這種操蛋道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想講道理,只想噴人。」


  『點亮金句:……』


  『點亮金句:……』


  素質人生,激情遊戲。


  在高強度拍戲之餘上網跟網友對噴一回,真是挺減壓的,順便還完成了幾個系統任務。


  秋澄在旁邊坐著,聽見唐湖無所顧忌地跟網友互噴,卻倍感壓力。


  怎麼感覺白天拍戲的時候,她說話已經算給自己面子了呢……不,面子八成不是給他的,而是給李若川的。


  他握著滑鼠的手掌滲出汗水,沿著小公路慢慢摸過去,發現遠處有輛小吉普,趕緊摸過去:「我找到車了!」


  「讓我來開。」


  唐湖一把將現實中的秋澄推開,操縱角色跑過去,搶先一步坐進車裡。


  秋澄被迫離開鍵盤,悲憤地咬緊牙關:……居然還明目張胆的搶東西?


  唐湖冷靜地上車,冷靜地開火,雖然在遊戲里的開車水平跟酒駕一樣,卻直直衝那個頂著『地獄少年』撞了過去。


  「砰!」


  絕地求生里沒有隊友保護,一切細節力求真實,被自己人開車撞了照樣會死。


  『地獄少年』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絕,被小吉普碾過去,成為唐湖車輪下的一縷亡魂。


  「你他媽[嗶]的幹什麼!」


  「我不是女司機么,車技差正常的,再說你不站在那裡我怎麼可能壓過去,以後還是不要玩遊戲比較安全。」唐湖倒車反覆壓了幾下,看著他慢慢變涼。


  『地獄少年』已經變成了新鮮可口的盒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合著男的做什麼都是錯了?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別出門,連上網都不行?」


  「沒錯,就是這樣,你不服氣可以吊死。」唐湖無恥地點頭,帶著剩下的兩個坑貨繼續玩,「快上來,這樣縮圈的話也好跑一點」


  喬樂儀開開心心的舔了包才上車:「咱們接下來去找找有沒有空投吧?」


  秋澄猶豫片刻,坐進車裡,終於還是向黑惡勢力低頭。


  唐湖充分發揚了女司機的無畏精神,見到落單的就直接撞死,再讓兩人下去舔包,小日子過得非常自在。


  快開進安全區時,突然從後方殺出一個玩家,僅靠雙腿就追上了這輛小吉普的速度!


  那人揚起煙塵一路跑來,親切地問了他們一句話:「大哥,買掛不?」


  「……」


  「鎖血掛,加速掛,我這兒什麼都有!全包還送自瞄掛,盧姥爺用了都說好!」


  唐湖扭頭看見車窗外出現一個撒丫子奔跑的大老爺們,比看鬼片還恐怖:「遇上掛比了,可能會攻擊車子,準備跳車吧。」


  她的提醒慢了一步,那位賣外掛的老哥見車內眾人沒有回答,直接一拳將吉普打報廢了!


  這是什麼逆天外掛?


  車輛耐久耗盡,轟的一聲炸成一團火光。


  所謂操作再好,不如掛開得好,儘管作弊會減少許多遊戲樂趣,但強勢碾壓帶來的瞬間爽感卻是無可言喻的。


  三人還算機靈,倉皇跳車逃跑時只扣了點血條,回頭卻看見一拳捶爆小吉普的賣掛哥步步逼近。


  對方開了加速掛以後雙腿能追車,附近又沒有掩體,估計本局又要糟。


  「大哥,買掛不?」


  對方笑眯眯地走過來,臉上表情詭異,還帶著絲絲肅殺氛圍。


  喬樂儀非常硬氣地拒絕:「不買!」


  賣掛哥一路上淘汰掉了不少普通玩家,又打算對這群弱小可憐無助的人出手,揚起威力堪比核彈的平底鍋——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遊戲官方的反外掛機制終於發揮效果,將他彈出遊戲了。


  「呼……」


  唐湖鬆了口氣,操縱角色四處找空投的醫療補給。


  在幹掉一個隊友后,三人的背包迅速肥了起來,居然跌跌撞撞的殺進決賽圈。


  只要能遊戲中活到最後,便能享受本輪遊戲的最高榮譽,勝利者的遊戲頁面會出現「Winner Winner,Chicken Dinner」的字樣。


  這句俚語從倫敦發展而來,據說在賭場贏一次最少可獲得2美元,而賭場供應的晚餐在1美元左右,贏了便可以吃頓帶雞肉的晚餐,漸漸發展成為「贏家」的代名詞。


  在絕地求生里,「吃雞」就等於勝利。


  喬樂儀背的三級包太過顯眼,剛進決賽圈就被人一槍爆頭,含恨退場:「晚上沒吃飽,對我來說,吃不到雞比吃不到雞難熬多了,等會兒點個夜宵吧。」


  「你去跟經紀人申請,不要找我,上次跟你吃夜宵被抓包那事兒我還記著呢。」唐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顯然玩上了癮。


  秋澄運氣逆天,撿空投的時候又發現一套吉利服,這件衣服上綴滿野草偽裝,穿上以後往草叢裡一趴絕對看不出來,堪稱偽裝的利器。


  現在存活的玩家已經不足五個,按理說應該跟秋澄聯手對付其他玩家。


  唐湖眼睛一轉,突然改了主意,在秋澄屁股後面扔了個煙.霧.彈標記位置,然後用公屏喊話:「對面的小哥哥!這裡有個人藏著,等解決了他我們再決賽好不好?」


  附近的玩家顯然聽見,有人激動地問:「那邊有妹子嗎?」


  「嗯——」


  唐湖嬌羞地拉長調子,尾音千迴百轉。


  如果讓初戀妹妹過來喊一嗓子,估計對手的骨頭都得酥了。


  這倒提醒她,下次再玩這種遊戲可以把尤雅雅也叫上,她負責操作,讓初戀妹妹去跟對方喊話,說不定能收穫奇效,把把吃雞。


  秋澄穿著吉利服躺在草叢裡,氣得差點吐血:「你……!」


  剛才還在跟別人爭執女玩家對遊戲的意義,轉過臉又撒嬌,這種行為除了可恥二字還能怎麼形容?


  然而他現在跑也來不及了,一群殺氣騰騰的大老爺們包抄過來,馬上將他突突死。


  殺完暴露的秋澄,剩下幾人彼此暴露位置,又開始新一輪的自相殘殺。


  所以說,這種遊戲真是太不健康了。


  唐湖在說完話以後便迅速跑到牆根底下蹲好,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才探頭出去,沖剩下那個存活著扔了兩個手.雷以示鼓勵。


  「轟——!」


  爆炸的聲音如此悅耳。


  唐湖利用對手淘汰掉了秋澄,坐等收一波人頭,過了沒多久,遊戲界面便彈出那句讓所有玩家都激動不已的話——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然而在秋澄眼裡,那八個大字是「借刀殺人,毫不見血」。


  「湖姐,你不能看我小就欺負我吧?」


  小少爺就是小少爺,要是讓他哥來玩這種遊戲,比起辛辛苦苦練操作,估計早就花錢雇99個人捧場吃上雞了。


  不過玩遊戲就是圖樂子,唐湖退出遊戲,捋了把散亂的碎發:「什麼叫欺負,這是正常而合理的行為,能利用的為什麼不用?」


  「你故意的。」


  老陰比,這是典型的老陰比做法!不管是往他那裡扔煙.霧.彈,還是賣萌都令人鄙視!

  「誰讓你穿著吉利服,這不是誘人犯罪嗎,你要不穿那麼性感我能陰你?」唐湖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又換了話題,「之前可說好了,我的存活時間比你長,以後給我演到導演喊收工,不喊停就別想偷懶。」


  秋澄畢竟輸了,磨蹭半天,發出極不情願的單音節:「嗯。」


  不服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怕被她用平底鍋爆頭。


  喬樂儀像從前給新人唐湖傳授道理一樣教導秋澄:「其實你的演技還算可以,和我對戲也能接住情緒爆發的時刻,但練得太少,葫蘆就沒有這個問題,我第一次跟她試對手戲的時候就能看出來她大量練習過。」


  他不觸底線時一向是個老好人,也不看重遊戲輸贏,玩的開心就滿意了。


  「被你一誇,感覺我的形象都高大起來,下一秒就想為建設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而奮鬥。」唐湖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合上筆記本,「不折騰了,明天都是你們兩個的戲份,趕緊休息吧。」


  根據相對論,打遊戲的時間流速相對比工作快幾十倍,不知不覺已經晚上11點,她卻絲毫不覺得過去多久。


  秋澄捂住嘴巴,打了個小呵欠:「謝謝喬哥提點,我回去肯定多練練,先加好友吧,等有空一起通宵。」


  「可以啊。」喬樂儀戀戀不捨地退出遊戲,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秋澄在添加好友界面輸入他的昵稱,遇到難題一般皺眉,停下動作:「……喬哥,你的昵稱好像有重複的,直接把郵箱告訴我好了,我還想送幾個遊戲給你。」


  「好呀好呀!」


  網癮少年喬樂儀迅速上鉤,不假思索地報出一串數字,過了一會兒收到添加好友的請求。


  「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見。」


  秋澄露出讓人喜歡的乖巧笑容,先行離開房間。


  唐湖拔掉筆記本的電源,放進電腦包里:「只是送你幾個遊戲而已,自己又不是買不起,至於這麼高興?」


  喬樂儀隨口回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遊戲給了我第二條生命,總比在外面亂逛被狗仔拍下來強。」


  話一出口,才想起有些失言。


  因為這句話不是她跟唐湖說的,而是跟「@一隻福祿」說的,幸好唐湖沒有往心裡去,只是眼神愈發鄙夷。


  等等,這好像不是什麼值得鬆一口氣的喜事……


  唐湖拉上電腦包的拉鏈,滿臉都是見到偶像真面目以後的失望:「喬啊,你再這麼二下去,回頭肯定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想當年她還在娛樂圈三線掙扎求生,喬樂儀已經憑藉一部出道作品拿了最佳男配,還有人說他在文藝片界有望接梁x偉等這類老牌影帝的班。


  到底能不能接班這個說不好,但梁x偉一般只干閑著沒事兒在廣場上喂鴿子這種文藝青年的舉動,肯定不會整宿整宿的不睡覺打遊戲。


  喬樂儀最近事業心高了不少,不光接了一部足以讓他拿下影帝的片子,還在被數落以後說出一句語驚四座的話:「你要是不想睡覺,不如陪我對一下劇本?」


  唐湖難以置信地愣了幾秒,半晌才想起.點頭:「……好。」


  「那就開始吧。」


  喬樂儀切換狀態,整個人的精氣神果然不同,立刻有了私家偵探那種懶懶頹廢的樣子。


  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連他都開始對演戲上心了,還有什麼奇迹是不可能發生的?


  ……


  夜色已深。


  秋澄站在房門前剛刷了房卡開鎖,看到他哥從電梯間走出來,招了招手。


  「哥哥,你還不回B市嗎?」


  李若川唇色有些乾枯,估計說了不少話,聲音沙啞:「監製和導演對廣告植入有分歧,我還在和那邊溝通,應該會呆兩天再走,你先回去睡吧,我有點事。」


  秋澄敏銳地提問:「你要找湖姐?」


  李若川冷不防被他戳破心思,握拳抵在唇上輕咳:「嗯,是關於投資的正事,她在房間里嗎?」


  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一聽就充滿了正直東家和勤懇員工之間純潔互動。


  總之絕對不是他勾搭了半天還沒勾搭上!

  秋澄觀察著他的神色,故意道:「她吃完飯就一直在喬樂儀的房間里待著,兩個人現在不知道幹什麼呢。」


  這話說的真是太雞賊了。


  唐湖的確吃完飯就進了喬樂儀的房間,但那時候大家一起玩遊戲,又不是單獨相處,現在雖然不知道在幹什麼,難道還能等他走後立刻脫了衣服玩妖精打架嗎?


  秋澄又壞心眼的補充一句:「也可能是在看夜光劇本,不方便外人過去。」


  李若川感受到了心靈一擊:「……夜光劇本?」


  怎麼聽起來比夜光手錶還要高級呢!

  「我說他們可能在聊天,你想到哪裡去了,同組演員當然有共同話題,你就不要進去搗亂了,有事等明天再說不行嗎?」秋澄暗暗補了一刀,迅速裝成什麼都沒說過的模樣,「我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鏡。」


  「……」


  李若川無言以對。


  不過唐湖明天應該也有戲份,這麼晚了,就算過去也說不了幾句話,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秋澄進了房間,笑容迅速變得陰險起來,弔兒郎當的盤腿坐在沙發上,重新打開電腦。


  他選擇接《沒路相逢》,不光因為這是明遠影業能拿到的最好資源,還因為演起來比較順手,他的電腦水平不錯,自己就算半個黑客了。


  黑客之中有個分支技能叫做社會工程學,簡單來說,是想方設法獲取用戶的必要信息,譬如郵箱、賬號和用戶密碼,將這些信息整合入庫之後,這個資料庫就叫做社工庫。


  每個黑客都有自己的社工庫,資料常年累月積攢下來,已經成了一筆隱形財富,也可以買別人現成的社工庫使用。


  當然,社工庫並非萬能,那種能夠查到某人什麼時候去開房的資料很少,多半都是某些網站泄露用戶信息后down下來的。


  秋澄先打開常用的社工庫輸入唐湖的郵箱地址,什麼都沒有找到。


  「……沒有收錄嗎?看來這個郵箱是三個月以內註冊的,安全指數還不錯。」


  他喃喃一句,又輸入喬樂儀的郵箱。


  喬樂儀給的號碼應該是老賬號,查到的信息顯示他用這個郵箱註冊過舊浪微博,最初使用的ID叫做「阿敲」,和他在steam的昵稱「aqiao」拼音一樣。


  既然吻合程度那麼高,估計喬樂儀其他社交賬號也會用類似的昵稱。


  秋澄打開微博網頁版,在搜索框輸入「阿敲」兩個字。


  精準搜索沒有查到任何信息,估計是後來改了名,不過擴大搜索範圍后,窗口上立刻出現一豎排的相似名稱。


  「@敲阿敲」。


  「@阿敲每天都很餓」。


  ——到底是哪個呢?


  秋澄分別點開用戶的主頁,前幾個都是數月未更新的小號,直到看了看「@阿敲每天都很餓」最新發表的幾條微博,心情陡然變得沉重。


  原因無他,只是此人的段子寫得真是太爛了。


  他又打開「@阿敲」的關注列表,一個一個翻過去挖掘有用的信息。


  他的互粉好友不多,其中粉絲數量最多的是那個「@一隻福祿」,好像很早以前就互相關注了。


  秋澄盯了兩個頁面一會兒,默默將這兩個馬甲的主頁放進收藏夾,眼底閃過貓一樣狡猾的笑意。


  弱小,可憐,無助,但是蔫兒壞蔫兒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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