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勾引是門高深的學問, 和演戲唯一的區別在於觀眾數量,狐狸精的勾引對象往往一次只有一個人, 而演員卻要站在鏡頭前勾引所有觀眾。


  唐湖今天要拿出拍戲的敬業態度去演個狐狸精, 洗過澡后細細吹乾頭髮, 對著鏡子開始化妝。


  旁人用化妝品修飾五官都是想變得更漂亮, 她卻得往難看了折騰, 煙熏妝,大紅唇,不管合不合適都將眉毛描成韓式粗平眉,再用淺一點的高光粉抹去臉側輪廓, 鏡子里的人立刻變得不像她了。


  幸虧是底子好,俗也俗的很有特色。


  唐湖審視著自己的新臉, 滿意地點點頭,戴著一頂貝雷帽出了門。


  她不好將去向告訴母親,又覺得接下來的行動有點冒險,出於安全起見給江雀發了條微信。


  【一口湖:我出門一趟, 要是明天上午八點以前你沒看見我上頭條, 我也沒給你回消息,記得趕緊報警啊。】


  【江雀:去哪兒啊?】


  【一口湖:找鄭山卿,我現在需要穩定優質的片約, 還不能跟薪月撕破臉,得想辦法扳回一點主要股東的好感度。】


  【江雀:嘰嘻嘻嘻, 有意思, 不過我看你此行命犯桃花, 當心惹了桃花煞。】


  命犯桃花?


  命犯太歲還差不多,再說這明明叫師夷長技以制夷,若是討厭一個人就遠遠繞道,那還怎麼成長進步?


  唐湖不以為然地收起手機,站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首都夜店千千萬,有些檔次的大多集中在工體、后海和三里屯一帶,鄭山卿去的那家酒吧名為Angelakiss,在工體街地段最好的位置。


  消費區域分為兩部分,一區是喧鬧的舞場,音樂聽得人全身燥熱只想跟隨節奏放飛自我,二區逼格較高,每天都有小型樂隊現場演奏,室內裝潢由世界頂級的設計大師操刀完成,適合坐下喝酒。


  唐湖壓低帽子,穿著臃腫的黑色羽絨服走進酒吧廁所的隔間,開始換衣服。


  黑色漁網襪,牛仔熱褲,高跟鞋鮮紅如血,再搭一件剛用99塊錢批發的人造深紫貂皮外套,連坐台的都沒她像坐台的,一看便知是天上人間里要價最高的公主。


  唐湖低頭看了看衣著,覺得還差點東西。


  有道是,小豬佩奇身上紋,掌聲送給社會人,沒有紋身的女孩怎麼能成為夜店之王?

  唐湖摸出天使翅膀圖案的紋身貼撕開,往肩胛骨上一拍,完美無瑕地進入大廳。


  「一杯Beluga,加三分之一鮮橙汁,不要冰。」


  酒吧里氣氛熱烈,不過也沒吵鬧到必須扯著嗓子說話才能聽見,她坐在吧台旁邊的高腳凳上,點了杯伏特加。


  這個牌子是毛子比較喜歡的,度數很高,放在零下幾十度的低溫環境里都不會凍住。


  好看還單身的姑娘邁開長腿往大廳一坐,自己就是一道撩人的風景線,旁邊一群無所事事的夜店咖比狼見了肉還熱情,立刻有膽大的上前搭訕。


  「美人和烈酒,這個搭配有品位。」


  第一個來送人頭的勇士,有把悅耳的好嗓子:「我叫Kevin,是台上那支樂隊的主唱和吉他手,可以在表演前請你喝一杯嗎?」


  這年頭,會彈兩指吉他便可自稱才子,更何況是一個樂隊的主唱,所以他身旁從來沒缺過姑娘。


  調酒師將唐湖點的飲料推過來,她懸著手腕捏起酒杯,紅唇漾開熱烈的笑容:「搞音樂的啊,那我問你,聲樂有幾種唱法?」


  「這個……」


  「再彈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來聽聽啊?」


  唐湖見他沉默,眸光懶懶地瞥過來:「我媽從小告訴我多長見識,這樣就不會看見個能嚎兩嗓子KTV熱曲的音樂人,就被所謂的才華迷得找不著北了。」


  既會唱歌還會彈吉他的音樂才子搭訕失敗,僵著一張臉退到旁邊。


  唐湖嗤笑一聲,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沖調酒師豎起手指:「再來一杯……算了,你直接給我開瓶吧。」


  夜店裡敢點烈酒的女人不新鮮,但直接點一瓶的就很稀奇了。


  酒保按照她的要求開了整瓶的伏特加,唐湖抓起瓶頸,直接仰頭咕咚咚幹了半瓶子。


  「Wow!」


  「再來再來!」


  附近的圍觀者看見有人痛快吹瓶,吹了個口哨,還有鼓掌叫好的,立刻炒熱了一方氣氛。


  美人又艷又冷,更兼酒量驚人,不知道今晚誰能拿下她?


  唐湖側頭輕輕喘了口氣,一縷微卷的髮絲垂在臉側,任由騷動聲向背後不遠處的卡座區域擴散。


  她提前踩過點,鄭山卿就在斜後方的位置和幾個朋友小聚,如果旁邊鬧出了動靜,注意力絕對會被吸引過來。


  也幸虧鄭山卿來Angelakiss只喝酒不蹦迪,要是去隔壁的舞池,唐湖就得考慮跳段社會搖勾搭他了。


  夜店的光源絢爛如夢,自帶三分紙醉金迷的墮落氣息,在這種曖昧的環境下,哪怕是只醜小鴨都能看成大白鵝。


  更何況對著玻璃瓶吹烈酒的女人本就長得不差,貂絨裹著纖纖的腰肢,露出左肩胛骨天使羽翼圖案的紋身,頹廢又野性。


  鄭山卿的身影隱藏在黑暗裡,聽見小小的喧鬧聲不禁望過來,看見她被燈光照亮的側臉,覺得有些眼熟。


  「……唐湖?」


  他認了片刻,搭在身旁女伴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


  想不到會在這裡相遇,但娛樂圈裡多得是夜店咖,所以她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只是唐湖昨天還一身正氣地拒絕了他的邀請,今天深夜就跑到夜店來買醉,有些不合常理。


  但再怎麼不合理,那種艷麗冰冷的美感卻無比真實,擺出生人勿近的一張臉,卻更激起他的征服.欲.望。


  用文藝青年的詞形容,就是「她雖然外表冰冷,內心的深處卻透著脆弱」……自認為不愛無腦花瓶的優質男人,對女人的要求也非常簡單,總之她們的堅強獨立都是表面現象,內心一定是渴望被男人保護的。


  鄭山卿遠遠欣賞片刻,看見她在旁人的煽動下歇了口氣準備繼續灌酒,終於忍不住起身,撥開人群站在她面前。


  「用這種方式喝伏特加太浪費了,當地人喜歡配上黑魚子醬一起,慢慢品嘗才有味道。」


  「……你誰?」


  唐湖聽見聲音,怔忪地抬起眼睛,蹙眉辨認面前那個男人的身份。


  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已經給自己放了束盛大的煙花:魚上鉤了,我真牛逼,我真棒棒!感謝經紀人提拔,感謝楚導栽培!


  鄭山卿凝視著那雙隱藏在煙熏妝下的純凈眼眸,試探著問;「你喝醉了,還認識我嗎?」


  「原來是鄭總,我清醒著呢。」


  唐湖枕著手臂趴在吧台上,慵懶地歪頭看過來,臉頰呈現出被烈酒催出的淡淡粉色:「就是有點累了。」


  「在這裡睡不好,我送你去安靜的地方休息吧。」


  鄭山卿到底是在桃花堆里打過滾的,意料之中地揚了揚唇,拿走她握在手裡快見底的酒瓶,扶著她站起來。


  喝這麼多不醉才怪,也不知道等會兒會不會壞了興緻。


  唐湖眼底瀰漫起酗酒者獨有的混沌懵懂,慢了半拍,才撐著鄭山卿的肩膀踉蹌起身。


  鄭山卿沒有直接離場,而是回到原處向同行的幾人交代了一句:「我朋友喝醉了,先送她去休息,你們慢慢玩。」


  「哈哈哈,鄭總不夠義氣。」


  卡座里的其他男人發出心照不宣的笑聲,卻沒說什麼。


  唐湖用餘光掃了一眼,沒發現在座的有什麼電影圈的重量級人物,但看出來鄭山卿應該對網紅臉充滿近乎偏執的喜愛,帶的女伴清一色的歐式大雙眼皮和錐子臉,三個坐成一排以後直接就消消樂了。


  她收回視線,攬著鄭山卿的胳膊,像具人偶一般聽話地往停車場走,心裡暗暗祈禱不要被狗仔拍到。


  鄭山卿平常出來玩的時候不帶司機,開了輛保時捷,車身是深邃穩重的寶石藍色,坐進去發動引擎。


  「上來。」


  唐湖爬進副駕,眼神還是迷迷糊糊的,咬著舌頭問:「鄭總,你結賬了嗎?」


  「放心,賬單自有人會結,你今天特意出現在我面前,總不能連酒錢都是自己掏的就回去。」鄭山卿一針見血地指出偶遇真相,隔著銀絲眼鏡,目光涼涼的審視她。


  唐湖瞳孔一縮,視線清醒了幾分,裝作酒勁上頭靠在椅背上:「……你覺得我別有用心嗎?」


  「每個出現在我面前的女人,都別有用心。」


  鄭山卿篤定地開口,點燃香煙吸了一口:「你昨天沒來,今天卻出現在我面前,玩我呢?」


  不管他是出於自我感覺良好還是別的原因,總之認定了這次相遇並非偶然,而是刻意營造的結果。


  唐湖聞著車廂里辛辣甜蜜的煙草氣味,想到又要吸二手煙,暗暗嘆了口氣繼續胡編亂造:「我沒有,只是經紀人勸我想開點。」


  寥寥數語,勾勒出一個本想出淤泥而不染,卻在經紀人的逼良為娼下開始自暴自棄傍大款的小白花形象。


  白哥對不住了,為了襯托出她的清香白蓮人設,你先接了這盆髒水再說。


  鄭山卿不悅地吐了個煙圈,充滿猛獸的危險氣息:「不願意就下車,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看見女人搞得被像強x一樣就覺得不快,以他的身份,還需要去強x嗎?

  唐湖搖了搖頭,啞聲說:「沒什麼不願意的。」


  「呵。」


  鄭山卿輕笑,踩下油門,開往名下位於星穹灣公寓的一處房產。


  唐湖側頭望向窗外夜景繁華的帝都城,漸漸才認出方向,對此行成功的信心高了不少。


  星穹灣公寓的安保很嚴,不少一線明星都住在這裡,所以不用擔心被狗仔在小區里蹲守,只是進出時需要留意一下。


  保時捷開進地下車庫,唐湖解開安全帶剛要起身,卻被按著肩膀壓回座椅之間。


  鄭山卿俯身欺上來,天生沉鬱不善的眼神定定地觀察片刻,壓迫感十足地垂頭落在她頸間。


  「不要……!!!」


  唐湖咬著牙齒閉上眼睛,臉上寫滿英勇赴死的悲壯,生生演出了強x現場的氛圍。


  她既然敢來,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反正鄭山卿又打不過她,大不了關鍵時刻把他敲暈了走人。


  不過他開的是跑車又不是房車,內部空間就一丁點,不覺得車震的難度很大?

  開不起房就直說啊!


  鄭山卿看見她臉上混合著強烈的厭惡和恐懼,徹底敗了興緻,全身環繞著可怕的低氣壓:「你下車吧。」


  「……經紀人不讓我走。」唐湖倔強地睜開眼睛。


  「滾。」


  鄭山卿指著車門冷冷發話,聽她這麼說話,更有種逼良為娼的厭惡感。


  「我……」唐湖怔了怔,彷彿聽見什麼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表情突然柔軟的像看見了一朵安靜盛開的花,「鄭總,雖然你在罵人,但我覺得,你和我認識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


  人類在十歲之前,往往以為整個地球都在圍著他轉,成日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稍有不如意便大哭大鬧;十歲之後雖然不再任性妄為,卻並不意味著接受自己不是世界中心事實,只不過小心地隱藏了起來。


  就本質而言,每個人都極為普通,也都不甘心泯然眾人,所以一直在期待能有人真正理解自己,並說出萬用金句……


  「我懂你,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這句話,在經典PUA套路的搭訕詞中出鏡率位居榜首,且屢戰屢勝。


  「……」


  鄭山卿眼底有一瞬間動搖。


  雖然她穿得跟外圍一樣,臉上還畫著廉價的煙熏妝,可露出那道若有若無的笑意之後,卻顯得格外真誠而乾淨。


  唐湖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等兩人視線相撞后,又純情而慌裡慌張地移開,像看見世界上最美好的珍寶。


  她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又根據經典泡學理論為鄭山卿量身定製了一套方案,保證撩得他欲罷不能。


  「你還認識哪個男人?」鄭山卿不給她好臉色看,卻也沒把她趕下車,「李若川?」


  「……不是他。」


  唐湖低下頭,身體驀地顫抖起來,聲音動容:「我在拍《戀愛使者》以前有個喜歡的人,不過他嫌我不火,剛在一起沒多久就分手了,而在分手的第二天,我看見他去追求尤雅雅她比我紅,被他喜歡是應該的。」


  她嗚咽一聲,撲簌簌的落下淚水:「鄭總,我知道你沒把我放在眼裡,可是在你面前,我至少不用擔心自己不夠紅而被嫌棄。」


  這番話亦真亦假,強調的是入戲,演員與角色合二為一,在動人的表演下更富感染力。


  男女對待前任的問題上態度截然不同,男人自己不想被戴綠帽子,卻很樂意搶別人的老婆證明自己有競爭力,所以唐湖可以放心地編自己情史,但最好純凈動人,不要摻雜墮胎之類的重口味話題。


  她遭到草根男友嫌棄,卻被另一個大佬當做璞玉挖掘出來,演了《骨與魂》一舉成名,而那個大佬雖然態度不好,但對她頗為尊重,怎麼能不感動?


  鄭山卿察覺到她的想法,冷峻的臉色緩和一些,煙嗓帶著沙沙的尾音:「不管以前在幾線,只要我想捧的人,永遠是一線。」


  唐湖在心底為這句霸氣側漏的話默默鼓掌。


  連大甜甜都在隔壁開上高達了,你不給包養的小明星弄個奧斯卡金球提名,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嗎?


  她的眼淚還沒收住,清冽的聲音不帶刻意討好,抽抽搭搭地解釋:「鄭總,其實我被經紀人罵了一頓才想通,我做事太不成熟了,昨天不應該一聲不吭就走,你能說那些話……就是高看我了。」


  泡學的套路那麼多,既然尊推拉之術為王,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在鄭山卿對她的好感度還沒那麼高的時候,不建議貿然把人推開,現在最好以拉為主,不要把他推開。


  雖然你長得斯斯文文,卻low到站在廁所門口調情,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啊!


  是不是特別的溫柔體貼?


  唐湖說完,又作小鳥依人狀往他身旁靠了靠,動作很淺,還算不上擁抱。


  ——這種行為,叫做進挪測試。


  稍微熟悉起來后對目標試探性的肢體接觸,如果沒有被立即推開,則證明之前關係的建立是成功的。


  然而她剛剛哭過一遭,煙熏妝被淚水濕得一塌糊塗,眼影匯成道道黑痕趴在臉上,不小心將污漬沾在鄭山卿的衣服上。


  ——順便進行一下打壓測試,一石二鳥。


  如果鄭山卿沒有呵斥著推開她,證明對唐湖的好感度已經高到了可以包容這些行為。


  測試結果非常成功,儘管他對唐湖的想法以睡為主,卻只皺了皺眉提醒:「你先把臉擦一擦。」


  「啊,對不起對不起!」


  唐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臉上的妝容花了,從手包里拿出餐巾紙,跟伺候皇上一樣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外套上的污漬。


  鄭山卿按了一下電子手剎的按鈕:「不用了,我直接換衣服。」


  唐湖這才用卸妝濕巾為自己擦去哭花的眼妝,在收的遮掩下悄悄揚起嘴角,如罌粟初綻的弧度,艷麗卻有毒。


  「謝、謝謝鄭總,我之前在圈子裡聽人說過你,還覺得你有點……其實現在接觸了,才知道你對我們挺照顧的,只是平常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少年,玩心嗎?


  不過只玩你的心哦。


  「別人都說我什麼了?」鄭山卿感興趣地問了一句,拔下車鑰匙,「跟我回去吧,然後再細細聊。」


  雖然她開始有些不懂事,但稍微教導一下就懂得該巴結著誰,素顏能見人,說話又好聽,可以考慮留在身邊。


  「沒有……那種話還是別聽了。」


  唐湖素著一張臉覺得呼吸都暢快不少,馴服地下車,跟在他身後走向電梯處。


  鄭山卿對她的好感度算是拉回來了,但哪怕使盡手段,最多也只能被鄭大皇上冊封一個湖答應。


  兩個人身份太不對等,她不過是鄭山卿眼中,無數指望他的資源往上爬的其中某個小明星。


  但她的招數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要是有僚機助陣,說不定還能幫忙抬抬身價什麼的。


  星穹灣小區有著五星級的物業服務,停車場入夜也是一片燈火通明,雖然安靜,卻不僅僅有他們兩個人。


  不遠處,李若川剛剛下班,鎖了騷唧唧的粉紅斑馬紋蘭博,突然看見不遠處往電梯方向走的女人身影非常熟悉。


  尤其是那張卸去濃妝的臉,骨上蒙著瀲灧古典的東方質感,特別到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唐湖晚上出現在這裡幹什麼?

  李若川剛想上前打招呼,突然發現她眼睛紅彤彤的,身旁還有個長相斯文的男人,看情勢也是從豪車上下來。


  此情此景,恰好印成了那句流傳千古的箴言,「寧可坐在寶馬車裡哭,也不坐在自行車后笑」。


  李公子心碎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想到連唐湖都墮落如斯,這個社會真是浮躁而拜金!

  李若川內心充滿女神被高富帥拐走的吊絲的悲憤,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才回過神來。


  不對啊,誰還沒有個寶馬了,她憑什麼只坐別人的寶馬不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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