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死在疆場和死在病床
「花之國？」
庫洛倒是愣了一下，看著在一旁大快朵頤，已累到了幾個廚師的莉達。
「你不知道嗎？」
澤法瞥了他一眼，道：「如果說白髮，只是罕見的顏色，白頭髮的人還能吃的話，或許只是大海上的奇葩，但是這個莉達.……體術天賦很強吧。」
「是這樣。」庫洛點點頭。
莉達的體術天賦，不是一般的強，甚至比庫洛本人都要強上不少，她是正兒八經的只要是體術看一遍就會。
澤法能看出來，這個小姑娘的體術天賦很厲害。
「白髮、能吃、體術天賦很強，那麼就只有一種了，那必然是花之國『洛』家族的人。」澤法說道。
庫洛面色古怪起來：「可是莉達能吃不是因為果實的緣故嗎？」
『精氣果實』，才是一直讓她如此能吃的關鍵。
「還是個果實能力者嗎？」
澤法愣了一下，說道：「不管是不是果實能力者，『洛』家的人，本身就應該能吃才對，你應該知道能吃代表著什麼。」
能吃，那就代表著吸收能量比較強，所謂的『生命歸還』，也只是儲存能量在關鍵時刻使用，或是增加戰力，或是用來續航行動力。
如果天生能吃的話，那就代表那個所謂的『洛』家，天生就會生命歸還，那就是一等一的體術天賦了。
更別提，『精氣果實』可不能變成能夠看一遍體術就能學會的能力果實，更多的是吸收精氣來使用。
照這麼說，莉達的話，他記得是八歲就一個人獨自求生了，小時候的記憶或許沒那麼清，或許改名了也有可能。
「如果是『洛』家的話，庫洛小鬼.……」
澤法說道：「那是一個殘酷的家族，遇到了不要多管，會很麻煩的。」
「澤法老頭你太緊張了。」
庫洛擺擺手：「莉達就是個能吃點的普通女孩，能有什麼麻煩事，再說，就算很麻煩.……」
他聲音一沉，表情嚴肅：「我也會給她解決的。」
澤法看了他一眼，笑道：「真不錯呢，年輕的朝氣，老了老了，做不到你這樣。」
庫洛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在吃東西的莉達，目光柔和。
「隨你吧，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是老海軍了，知道事情的輕重。」澤法說了一句，也不再言語，看向了莉達，然後臉色就變得更差。
實在是太特么能吃了！
再吃下去，他幾艘軍艦的糧食就要沒補給了。
幸好的是這裡是西海，不是偉大航路那個詭異多變的天氣，可以通過航線去下一個城鎮做補給。
最終，他還是讓莉達吃飽了。
畢竟人家喊了他爺爺，就是強撐，也得讓莉達吃飽。
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幾艘軍艦這才撤離。
因為克洛帶著人回來了，島上的海賊，已經沒有剩下的了，不僅如此，他還把倖存的平民也帶了回來，全都帶回了飛馬鎮。
「庫洛先生，人我都帶回來了，因為看著都不多，而飛馬鎮的人口也緊缺，不如先充實一地，先讓鎮子繁華起來。」
克洛這個建議，倒是深得庫洛之心。
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啊。
只有人才是生產力。
島上的人因為海賊的荼毒，導致人手變得更少，如果在分佈在其他地區，那麼是沒什麼生產能力的，再加上也不安全，最好是在飛馬鎮這個鎮子，這樣他才能管得到。
所以把人都帶回來，是一件好事。
這裡的房子挺多的，隨便找一棟自己入住就行了，填充了人口，飛馬鎮才有重新繁華下去的基礎。
「庫洛小鬼.……」
隨著海軍們統一上了軍艦，澤法看著他們，背對著庫洛，突然來了一句，「以後.……如果我不行的話，記得帶上艾恩和賓茲，他們和埃爾南多一樣，所以，我不想他們也變成埃爾南多。」
庫洛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可以，這件事我答應了。」
「是嗎.……」
澤法笑了笑，「那就拜託你了，希望以後，我們不會碰上吧……」
庫洛看著他登上軍艦，隨著軍艦遠離，他微微嘆了口氣，「已經有預感了嗎？」
「那個老頭，眼睛很無神呢。」
莉達站在一旁，點評道。
你吃人家飯就叫人家爺爺，吃不到飯就叫人家老頭？
你是貓嗎你。
庫洛撇撇嘴，道：「從他的家人死去那一刻，他本身存在的意義就已經少了一半了，幾年前心愛的學生死去，意義又少了一半，現在還撐著，是因為他還是海軍，正義沒有背叛他。」
「如果正義背叛他的話，他會對自己的人生產生嚴重的懷疑，因為他這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海軍，那樣做的話，情況會很嚴重.……」
尤其是埃爾南多，那個男人雖然沒被澤法親手殺掉，但也對他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但是這種事，沒辦法阻止。
從一開始，澤法就是個悲劇的人物，因為他現在想做的，和他所追尋的道路，現在是完全不同。
方向錯了，怎麼樣都會錯。
因為海軍不全都是海軍，它的上面，是世界政府。
想要解開心結，他只能退出海軍。
可退出海軍，澤法的信念就一定會崩塌，這就是一個矛盾的點。
信念通達，對於澤法而言，所付出的代價，大概率就是死。
但這點，庫洛不能和澤法說。
他勸一個原大將，教導眾多精英的教官退出海軍？
他不想幹了？
畢竟庫洛又沒什麼心結，他只是想混吃等死而已，有了英雄他就尊敬，有了梟雄他就敬佩。
反正不要惹到他就行。
要是惹到了，管你什麼雄，不懟的你個滿面桃花，他還能叫魯西魯·庫洛？
「看在你教過我的份上，以後你真要有事，我來接手你那些無辜的部下，到時候，也會給你上一炷香。」
庫洛點起一根雪茄，吐了口煙霧。
正如埃爾南多想要強行改變澤法的信念，庫洛要是插手他的人生進程，那也是同樣的不尊重，這等老一輩，任性一點又能怎麼了。
死在疆場上，比死在病床上，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