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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傅雲生, 你在我心裡就是上上等。」


  商錄知道她是個自卑鬼,所以很小的時候就習慣去給她加油鼓勵。


  傅雲生的腦袋還被他夾在咯吱窩底下, 聽聞這話愣了一下, 抬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商錄抬起手往她腦袋上敲了一下,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相機:

  「都拍完了?」


  傅雲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看著他:

  「還差你。」


  「那去我辦公室閃兩張。」商錄說完這話才把她給放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樓上走。


  他的手腕從她的脖子上挪開, 她耳朵上的溫度才消下去一些,腳步輕鬆,趕緊拿了相機邁著小短腿跟上去, 然後問他剛剛自己從舒悅哪裡聽來的事情:


  「你今晚要出任務嗎?」


  「嗯。」商錄的辦公室在二樓, 今早出門以後還沒回來過,這下子開了鎖才把窗帘拉開,隨著嘩啦的一聲, 暖黃色的夕陽從窗外落進來, 把整個辦公室都映照的暖洋洋的。傅雲生對著相機的取景器調試參數, 對上鏡頭裡商錄的側臉, 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他:

  「會很危險嗎?」


  鏡頭裡的那個人挑了挑眉, 並未作答, 只是往她的鏡頭裡走了幾步, 相機失了焦, 她一抬起頭來, 就看到她把一隻手塞在褲包里,彎著腰看著她的眼睛,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近,近到她害怕自己的心跳聲會被他聽到,於是默不作聲的把視線落到他今日穿的軍裝上,他胸前的口袋扣子里像是裝了什麼東西,露出一小截白邊,看起來有些不協調:

  「傅雲生啊,你說一句你其實還挺關心我的話,會死嗎?」


  商錄看她每次都把目光落到毫不相關的地方,又是氣憤又是難過,有時候真的會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發個小火,看她不說話,商錄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走到辦公桌的椅子上坐下,原本有一大堆的話想和她說,看她總是退縮,索性打消了那個念頭。


  先喝了一口水,然後才像是拍證件照一般坐的端端正正,問他:


  「這樣行不行,你能拍得出爺的威嚴嗎?」


  原本還挺嚴肅的氣氛,被商錄的一句爺們話打斷,傅雲生心裡的那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去,先拍了這張工作照,後面又提:


  「你隨便一些,不用那麼嚴肅的,雖說這樣子是比較有威嚴,但家人一定更喜歡看到你的日常生活。」


  商錄應了一聲,稍微放鬆了一些,面對著她的鏡頭揚起了嘴角,她忘記按下快門,被取景器里那個笑顏迷住,腦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話:


  你這一笑,雨也停了,天也晴了,世間萬物彷彿失了神采,成了最好的陪襯。


  ——


  商錄騙了傅雲生。


  這次的任務哪裡有那麼簡單,正是他們調查已久的拐賣婦女兒童案有了突破,商錄這幾日才會忙的日夜顛倒。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危險性,只是半夜坐在書桌旁修照片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里警笛大作,所有人著裝整齊,分成小組上了車。她一句交待的話也說不上,只在夜幕里看到商錄高大挺拔的背影隨著車影消失在院落門口。


  她忐忑不安的在走廊上徘徊了好一會兒,接到方元打來的電話,對方說今晚沒人看著自己,心裡有點發毛,找她聊聊天,傅雲生本就沒什麼心情和睡意,聽聞方元找自己聊天,握著電話和他隨便扯了些網路上的事情,方元是個話嘮,往往一個話題就要說上好半天,傅雲生心不在焉,回答的也很簡單,大概她的心不在焉被方元聽了出來,問她:

  「聽說今晚商副連長出任務去了?」


  傅雲生嗯了一聲,又聽方元問起:


  「我聽說這次任務還挺危險的,涉及到跨國逃犯。」


  「你從哪兒聽來的?」


  方元作為一個男生,還真的挺八卦的,傅雲生不知道他是從誰那裡打聽到的消息,畢竟這事情商錄壓根就沒有和她提過,今晚聽到方元說大記者舒悅就住在他的隔壁,這才覺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心裡竟然有些不安,掛斷電話以後,傅雲生回了屋,看著電腦上商錄的那張照片發獃,思來想去,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一路小心,等你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商錄發簡訊,哪怕是在青春時期那樣躁動不安的年齡,她也從未對他說過半點的關心,沒有給過他任何的期望和遐想。


  那時候的傅雲生膽小自卑,性子懦弱,甘願屈服在他的那些威脅恐嚇下,她把他放在心裡最隱蔽的那個位置,對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懵懵懂懂,更別提去談戀愛,去牽一個人的手,去和他說「我喜歡你」。


  她以為歲月靜好,日子過的再艱難也依然在見到他的時候全數拋到了腦後,一心只想和他在一起,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三十五歲,那些女孩子最美好的花季年華都有他的存在就好。


  直至她慢慢長大,闊別六年以後再一次邂逅他,她發現自己做不到當初那般的心如明鏡,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牽著自己的心臟,會因為他的一個舉動難過很久。


  到底是無法忘記這個人,也無法不去喜歡他的。


  傅雲生整夜都沒睡,她把支隊里戰士們的照片一張一張修好,在筆記本上記下大家的地址和電話,準備一早就去快遞站全部寄走,直到天光明亮,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還是沒能盼到商錄的兄弟們回來,也沒有盼到他的回復簡訊,她坐在椅子上划著手機上的電話簿,直到最後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中聽到商錄在叫自己,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早晨的太陽已經出來了,屋子裡安靜的很,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迹,這時候距離商錄出任務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


  她翻開手機,沒看到任何信息,不安的拿了大家的照片,準備先去郵寄地址,結果剛剛出了門,她就看到支隊里的車開進來,她心跳的極快,小跑著從樓上下去,一路上眼睛也不敢眨,一直盯著從車裡出來的戰士們。


  結束任務的戰士們個個表情凝重,一點兒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好似肩膀上擔著千斤擔子,她著急的在人群里尋找,見到宋時毅出來,這才趕緊抓住他的手,問他:


  「商錄呢?」


  許是一夜沒睡覺,宋時毅的眼眶都是紅的,看到她滿臉著急,他稍微打起些精神,轉過身從車裡拿出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軍服,她一眼便認出那件軍服,嘴唇打著顫,問宋時毅什麼意思。


  宋時毅從軍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年代久遠的舊照片,那是傅雲生學籍檔案里的證件照,照片過了塑,卷邊已經泛了黃,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了,商錄昨晚帶著出任務,不巧子彈就打在這張照片上,現在還能看到一個殘缺的痕迹。


  他遞給她,行了個規規矩矩的軍禮,啞著嗓子說道:

  「我帶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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