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豪門♂高校♂修羅場
周一,摯愛坐在教室中上課。
視線轉過去望看,經炎的位置空空的。他沒有來上課。
老師在黑板上講講劃劃,摯愛聽著,手也跟著在本子上做著筆記。
不過在白頁上塗塗畫畫的卻是別的事。
摯愛一隻手半托著臉,想到經炎沒來上課會是因為周末參加訂婚宴所導致的「後遺症」嗎?雖然未成年不能喝酒,但在一些特殊嬉鬧的場合,對這類事也就不在意的那麼嚴。
老師拉了自己去,說是他喝醉了,不過摯愛分析所見,他最多也只是微醺。不至於喝醉到周一都不能來上課的程度。
還是說他是那種喝醉了也不顯露的類型?所以自己沒看出來?那為什麼老師就能看出來呢?
二哥那邊暫時還不用擔心他會是殺人鬼,從他的話中可見,他並沒有殺意——只有想傷害的意念,三哥那邊大概也同理,沒有說過要置自己於死地的話。這麼說來,二哥和三哥的想法似乎理念相同。
由於是兄弟,所以口味一致嗎?那天,不知道五哥是不懷好意地想對自己做什麼。
在阻止了冷晨邁出現行殺人的第一步后,自己並沒有收到任何系統提示,那麼就可以將冷晨排除在外了嗎?不,這也可能只是暫時阻止了。自己還應多和冷晨相處好關係,看好他,也像自己答應過他叔叔的那樣。
摯愛在本子上改改劃劃,把自己接觸過的人中,還未確定過「殺人鬼」性,和暫時能安全或排除的用筆點著。
下午課間,經炎來學校了。
簡訊發送后,經炎把摯愛叫到了一條無人空蕩的走廊中。
摯愛驚訝地看見,經炎竟然是手臂吊著綁帶來學校的。
還沒等摯愛問出口眼前奇怪的情況,經炎先了一步。
「這個給你。」經炎用他還好的那隻手,拿出了一樣東西交給摯愛,卡了卡口,還是把話說得更明白了點,「送你的禮物。」
「一隻兔子?」摯愛看著眼前經炎放在手中,向自己伸遞過來的兔子,活靈活現,惟妙惟肖,尤其是那雙眸眼,水靈可人如它只是被時針暫停住了時間一般。
它柔軟松亮的毛髮栩栩生輝。
除了這隻兔子是死的。
「作為替代品。」經炎補充說明道。
「你做的?」摯愛不明其意,替代品?什麼的替代品。
經炎慢而頓地點了點頭。
我該收下並說謝謝嗎?摯愛想了想,但顯然要完成這樣一隻高明無瑕的兔子標本,不是簡單輕鬆的事,自己不應該拒絕。
「作為什麼的替代品?」摯愛接受了經炎送給自己的兔子標本,沒想到原來經士玦也教了經炎怎麼製作標本嗎?
經炎還做得非常不錯,摯愛知道,如果經炎想學的話,他的學習能力一直很強。
經炎撇開了頭,不回答這個問題。
摯愛就知道會這樣,他向來不愛問那些明知道對方不會——不想回答的問題,直白了當地問只是浪費自己和對方的關係度而已。你想要一個問題的答案,你還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去得到。它們也不都是那麼重要得非知道不可的問題。
「你的手怎麼了?」摯愛問道,作為對朋友的關心,這是一個表達自己友誼的好問題。
「被車撞了,」經炎的精神風貌倒一點沒有不同的變化,「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這就是經炎上午沒來學校的原因嗎?被車撞了?撒的謊一如既往地亂來。
空廊中一陣微風穿堂吹過,吹動了經炎的制服衣領,細微地顯露出來可見一斑的淤青痕迹。
摯愛注意到了經炎想要掩蓋的那一點沒遮好的淤青。
忽然想到,經士玦對自己說過的話。
「乖吧,」經士玦以自己的資格來說道,「當然首要的是,要聽哥哥的話。」
假如這就是經士玦的思想的話,他一直以來都在讓經炎聽他的話,而經炎也因自小被灌輸這樣的信念,所以一直在聽哥哥的話,那麼他會聽到哪種程度?
第一晚經炎邀請自己去他家中時,冷晨說他聽到了「他哥哥和他說了什麼,不是讓你只帶一個同學回來嗎?」
在那之前,經炎雖然和自己在初三轉學后就走得近,但從未邀請過自己去他家中,這不是他會有的想要和同學朋友親密無間的性格,直到在升入高中開學沒多久后。
那是因為,經士玦從自己哥哥們在開學日對自己的拍照中,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我聽說過你,你比手機上看起來得可更可愛多了。」
是經士玦把自己定為了目標?之後他讓經炎把我帶回家中?
但第一晚去經炎家中時,由於冷晨的介入,所以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做不了。目標只有一個,帶了兩個同學回來的話就不方便了。
單弈也在自己請假時,來探望時和自己說過,「他和不知道誰在打電話,提到了你,說他知道了,他正在計劃,他會在月底前動手的……」
第二晚是,經炎在轉角口等自己,他在那裡等了那麼久,顯然不是因為想讓自己教他做作業這種理由,而是有著勢必做到的理由。那天早晨,他在我主動說要去他家中時,他反而錯愕一下,在冷晨的叔叔把自己借走時,他也新鮮地不介意,但之後卻又等了自己幾個小時也要自己去他家中,是因為受到了他哥哥的指示嗎?
這之後,在回去經炎家的路上,冷晨卻突然沖了出來想要對經炎下手。為什麼挑那個時機?
是因為經炎正要對自己做什麼,而自己沒發現,冷晨卻發現了,於是先在經炎前頭下手了?
例如——製作標本前的第一步,注射麻醉?
也許那天,冷晨只是假裝走開,實則在門外聽到了單弈偷聽到的情報,抑或是他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特別注意經炎了?
第三晚,自己去經炎家中找經士玦。
聽到了經炎喊——
「不是今天!」
指的是,自己將會被作為目標下手的事嗎?但經士玦卻從不自己動手,那是為了培養,訓練經炎嗎?
更或是,這是經士玦制定好的行動模式。作為高中生的弟弟將獵物引誘回家,既不容易引起人懷疑,更容易開脫罪責。然後在那個家中,經士玦和經炎又會對到手的「目標」做什麼呢?
那天,經士玦摩拭觀察著自己的手。
「但如果你好好做的話,就不用擔心這一點會發生了。」
摯愛甚至想到了經士玦說過的這句話,這句話是不是有著雙重含義?他指的是——
如果你好好做的話,就不用擔心這一點(哥哥們其中之一對你懷有殺念)發生了,因為你會先一步被我殺死。
摯愛觀察看了看手中的兔子標本。
替代品,自己的替代品?
那麼原來,會被做成標本收藏的是自己嗎?
但現在不會了。摯愛這樣感到。
摯愛走近到了經炎身前,「謝謝,我很喜歡,你比你哥哥做得好多了。」
「那是當然的吧!」經炎翹了翹鼻子,自負地說。
「疼嗎?」摯愛伸手撫慰上經炎吊著綁帶的手。
「早就沒感覺了啊!」經炎注視著摯愛撫慰上自己骨折了的手臂的手。
而他反抗了他哥哥。
是什麼使經炎改變了想法?摯愛想著。
眼前幾乎浮現出了經炎為了反抗經士玦,而被經士玦揍到骨折的模樣。
所以他才會上午沒來學校。
「我請你吃蛋糕吧!」摯愛明朗地提議道,「你想要吃什麼口味的?」
「啊?好啊。」經炎愣了下,機不可失地應道,「現在嗎?」
「如果你想現在去?」摯愛順著經炎的意道。
經炎和摯愛一起在下午曠課去吃了蛋糕,經炎看著摯愛走前一步的身影,想到——
這就像約會一樣……骨折?太值了!
周二下午,放學前幾分鐘。
摯愛收到了一條邀請簡訊,是大哥發來的。
摯愛想,他還沒有和六個哥哥們交換過手機號碼,還沒有近到這種關係。不過他們會有自己的號碼也不奇怪,尤其是對大哥而言。
——一起去騎馬吧。
大哥的簡訊簡單明了,附上了騎馬場地址。
簡訊中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摯愛想了想,就搭車去往了騎馬場。
騎馬場離學區相當的遠,摯愛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會突然這麼邀請自己,但只有去了才知道。
摯愛到了時,見到大哥已經在那了,倒不是正在騎馬,而是正和似乎是同伴的人談議著什麼事。
「哥哥,為什麼突然有興緻來騎馬?」摯愛邊走向大哥,邊向大哥打了招呼。準確的說是,為什麼突然有興緻邀請自己一起來騎馬?
大哥和同伴做了個打斷的手勢,看向摯愛,「你到了,那麼就一起來吧。」
「你在這之前騎馬過嗎?」大哥問摯愛會不會騎馬。
摯愛望向不遠處由騎師們牽過的一匹匹精健高昂的賽馬,根據記憶,晃了晃頭,「你知道我還不適合騎馬吧?」
「雖然我也很想和哥哥一起騎馬,」摯愛表現出受到邀請的「驚喜」,但左腳足尖點了點地,「不過我只能在一邊看著哥哥騎馬的瀟颯英姿了。」
「這不要緊的,你只要別用左腳去踢馬腹就好,」大哥斷定道,走近了摯愛,帶著摯愛走向騎馬場的內圍,「你想參與到家族活動中來吧?」
摯愛聽起來,大哥把這說得像是對自己的一個考核。
「讓我教會你點什麼,」大哥一副長兄的口吻,「我會和你並排騎著的,慢慢地學就好。」
大哥向訓練師們招了手,騎師們牽過來了兩匹預定好的奧爾洛夫快步馬。
牽到摯愛身前的是一匹卸掉了馬鐙的快步馬。
「馬鐙容易牽挂住你的腳,這樣你只要放穩自己的左腳,就不會讓左腳更受傷了。」大哥向摯愛說明道。
「只是慢慢地騎一圈。」訓練師對摯愛講。
這就是我不需要其他護具的解釋嗎?
摯愛見在他腳前放了一個馬凳,就要讓他上馬了。
但摯愛還是按大哥說的,用手拉著韁繩和支撐著馬背,跨騎到了高健的馬背上。
馬場遼闊,摯愛卻注意到在這個時間,騎馬場中的客人卻意外的少。
大哥一併上馬,騎到了摯愛的身邊,「來吧,用小腿敲踢下馬腹,拉動韁繩,然後挺直上身,夾緊馬腹。」
摯愛按大哥指導地這麼做了,靜站著的灰鬃白馬很快動了起來。
「看,很簡單吧。」大哥騎在摯愛的身邊,配合著摯愛速度。
摯愛卻看到訓練師就這樣留下了原地,沒有跟上來。
「現在你可以加快一點點速度,撫摸它的頸,給予它信心。」大哥一道騎著說道。
摯愛漸漸地感到心情不錯了起來,騎在馬上能體驗到不同的視野,亦給人一種能馴服控制好他物的自信感。
很快就騎慢步騎過了半個馬場。
就在摯愛意外地感到,莫非大哥真的是友好地想考核自己,讓自己更能融入到家族中?
溜過半圈的奧爾洛夫快步馬,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受驚一般,一個仰足,全速向前沖了出去。
「噢!」摯愛反應迅敏立即扯緊了韁繩,才不至於被奧爾洛夫快步馬甩出去。
但奧爾洛夫快步馬突然失控衝刺起來的速度,卻絕不是一個初學者可以駕馭的。
風速刮過臉龐甚至能使肌膚生疼,疾馳地預示著危險性的風速一併提升了心速。
「小心點!」
就在摯愛還未來得及多想時,急速騎馳中,感到身體一晃,視野變換。
下一瞬,身體已經被攬腰撈到了另一匹黑鬃馬上。
這匹馬的速度卻並沒有很快慢下來。
「你知道要是從馬上摔下來會發什麼嗎?」
摯愛聽到從身後耳邊傳來大哥的聲音,知道自己是被「救」到了大哥的馬上,且不論能在瞬時間騎馬做到這一步的大哥馬術該有多高,判斷之迅,就好像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般。
「會發生什麼?」摯愛問道。他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他現在更想知道大哥的答案。
摯愛平復著心速,撫握著共騎的黑鬃馬的馬鬃。
「你的鎖骨會斷的。」在大哥這麼說時,馬速漸漸慢了下來,但仍然保持著小跑的速度。
而他們也早已騎出訓練員們的視野很遠。
「鎖骨?」摯愛聽到這,不由得地聳了下自己的鎖骨。
景明律騎在摯愛的身後,手卻鬆開了馬韁,而是將手往摯愛的衣領口探去,領口被拉扯得敞袒開了一點。
他的手指在摯愛的鎖骨上撫捏,「鎖骨斷了的話,就無法行動了,你想要那樣嗎?就無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