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擔上駱駝肉
第二百九十四章擔上駱駝肉
人真是個很奇妙的物種,他們有時對異類所表現出的關懷可能會遠遠高出同類。就像一些狠人常說的那樣‘要將你剁碎了喂狗’,可不隻是說說而已。他們也是在各大族群中最易爆發私人矛盾的群體,或為名,或為利,又或者是單純的一時之氣,‘戰爭’一詞也由此而來。
葉凡曾在書中看到過,在浩然天下,每年因為利益糾葛而自相殘殺的人要遠遠多於另外兩座天下。不是因為沒有規矩,而是因為守規矩的人越來越少。四洲之地又各自為政,而非像兩外兩座天下一樣由絕對的強者製定規則,所以矛盾一旦激發,就需要用數不清的人命去填。
蘇三十三拉了拉少年的手,葉凡低頭露出一絲笑容,他知道天下不平事多如牛毛,聖人都管不過來,他又如何能管。況且因果,因果,凡事有因必有果,橫加幹預可能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牽一發而動全身,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台下那群賣力吆喝得人中,葉凡也瞧見了幾個熟人,有那清晨賣包子的老板,還有前日入城時見過的商人,甚至就連那街邊販賣女子物件的老婆婆居然也拿了塊牌子在報價,實在讓人哭笑不得,她看中的是個身材健碩的俊俏男子,想必是想買了回去幹體力活吧。
“葉兄弟不買了侍女回去暖床?聽餘老板說您和您媳婦吵架了?別灰心,有錢還怕討不著老婆,我可聽說這回帶來的貨裏有不少姿色上佳的,甚至還有北方的胡姬,那胸那腿可都能夾死個人啊,就是價錢貴了些,不過像葉兄弟這樣做大買賣的,肯定不在乎這點小錢吧……”
王掌櫃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葉凡偶然瞧見人群裏有個熟悉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也不管其他,獨自帶著兩女離開。
入夜,月明星稀,白日裏潛藏在地底下的生物開始出來覓食。
屋簷上,一道黑影閃過,幾個飛身起落,便來到城中一棟大戶人家門前,腳下發力,身子靈巧翻入院內,動作一氣嗬成,並無半點聲響。房子的主人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抱著美妾熟睡,絲毫沒有察覺家裏進了外人,攜刀帶棒的侍衛在門外轉悠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便轉身離去。
黑影趁機從老槐樹上跳下,一個翻滾,悄然入屋,開始躡手躡腳的翻找。可惜找了一陣,能入眼的東西實在不多。
“全是些不值錢的便宜貨,死胖子還挺會藏的。”
黑影轉身來到床前,見這家主人睡得跟死豬一樣,冷笑一聲,抬手一抹,男人脖子上的金鏈應聲而斷,看著手中露出的暗格鎖鑰,黑影沾沾自喜,一番摸索後終於在一處書櫃後找到了暗格機關,放入鎖鑰輕輕轉動,一旁的牆壁隨即旋轉,露出藏於牆後的密室。
一炷香的功夫,黑影便帶著包袱從屋內走了出來,他也沒有趕盡殺絕,隻拿了幾樣最為值錢的物件,剩下的就當是他老人家發善心好了,細水長流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老駱駝心滿意足地從員外家走出,剛翻過牆頭,突然感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四周安靜的有些異常。雖是深夜,可也不至於一點兒聲音也聽不到吧。
多年混跡江湖的經驗告訴他,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是趕緊腳底抹油,大步逃離。
說時遲那時快,老駱駝剛飛身拐過一處樓閣,進入巷子口,右側的牆壁就突然炸裂開來,隨即就是一柄玄鐵巨劍洞穿牆壁,筆直襲來。
老駱駝急轉直停,臨空一個翻身險險多過,不料巨劍中途一個變招,穿刺變成拍打,寬大的劍身橫掃而過,直接將老駱駝一下拍飛,重重摔倒在地。
老駱駝摔得七葷八素,隻覺身上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這時他才清襲擊他的人影,竟是個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那與其等人高的巨劍在他手中好似玩具,隨意地拖在地上,緩緩走來。
老駱駝驚懼萬分,心道自己怎麽遇上了怎麽一個殺神。漢子的特征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凡是在不歸城辦事的沒有不認識的。
“巴……巴統領,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老駱駝艱難起身,一邊客套,一邊觀察四周,努力思考退路。當漢子出現的那一刻,老駱駝就知道這人鐵定是為了邊防圖的事兒來的,要是那玩意兒在他手裏,他早乖乖交出去了,可關鍵現在這東西不在他手,隻怕說了對方也未必會信。
漢子身著硬質重甲,每一步都走得極有壓迫感,越是逼近,越是讓老駱駝喘不過氣,眼看來到身前,老駱駝眼珠子一轉,從包袱裏隨手拿出一副畫卷,朝遠處丟去。
“邊防圖給你!”
漢子聞言果然轉身去取,老駱駝趁機一躍而起,打算跳上圍牆逃命,卻在剛跳起的瞬間突然感到一股不可控製的吸力傳來,他竟在驚呼聲中自己主動貼到了漢子的玄鐵巨劍上。老駱駝大驚失色,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衫上不知何時留下了一層灰鐵印記。
老駱駝恍然大悟,剛才那一劍原本就不是為了取他性命,而是打算活捉他。
老駱駝還想掙紮起身,漢子卻將手中的巨劍輕輕一放,數百斤重的東西就這麽壓在身上,老駱駝是有苦難言。
漢子撿起地上的畫卷,打開一看,僅是一副較為珍貴的山水字畫,並非老人所言的邊防圖。
厚重的鎧甲內傳來男人的冷笑,手中巨劍反手一挑,老駱駝便被擊中腹部高高飛起,再落下時,漢子又將巨劍抗在肩上,老駱駝恰好砸在上麵,徹底昏死過去。好在巨劍並未開鋒,否則這一劍下去,老駱駝早就身首異處了。
漢子扛著老人,就像是挑著一扁擔的豬肉,緩緩走出巷口。
轉過拐角,漢子又停下了腳步,眼前多了個人,是個麵戴狐臉的年輕人,手中握著紙扇,腰間挎著酒葫蘆,看著像是個讀書人,又像是個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