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藥種
第一百六十五章藥種
聽到往生蠱三個字,唐心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差來形容了,簡直是怒不可遏。葉凡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就隻道這玩意兒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很危險嗎?”葉凡沉聲道。
唐心點點頭,聲音冰冷道:“我也隻在家中的古籍裏見過,那是一種比世上任何蠱毒都要狠辣百倍的蠱物,因為太過慘無人道,所以一經發現就很快被武林世家所銷毀,任何一方勢力都不準飼養,否則就會被所有武林同道群起而攻之。”
宋命開口補充說道:“往生蠱是江湖中人的稱呼,在一些王朝或勳貴中它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葉凡好奇道:“是什麽?”
“不老丹!”
唐心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臉頰,既心疼又憤怒:“這種蠱適合種在三歲到四歲的幼童身上,平日裏用特質藥物喂養,就會很安分,看不出丁點兒異樣。等到這些孩子十歲時,他們體內的蠱蟲已經發育成熟,到時……”
唐心說到這便有些說不下去了,葉凡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到時會怎樣?”
宋命看著屋外的大雨,無奈道:“到時養蠱人就會切開他們的大腦,將蠱蟲從中取出。而為了保證蠱蟲的活躍,整個過程,那孩子都會時刻保持著清醒,過程會極其痛苦而漫長。所以養蠱人為了方便取蠱,應該會事先斬斷他們的四肢,然後再用布滿尖銳物的繩索捆綁住身體,巨大的痛苦會刺激腦內的蠱蟲,讓它時刻保持最鮮活的生命。”
唐心捂著嘴,已經沒有再聽下去的勇氣了。她原以為這些不過是書上嚇人的故事,哪裏想到會有人真這麽做。
葉凡將懷中的女孩緊緊抱住,身子微微顫抖。
“這種東西現在就在朵朵的身體裏?”
郎中點點頭:“蠱非毒,根據養蠱人喂養的藥物不同,清除起來也會很麻煩。我剛才隻能先用銀針將其穩定住,想要徹底取出,還需知曉養蠱人平日裏喂養它們的藥方才行。”
葉凡咬著嘴唇,鮮血咽入喉嚨渾然不知。
“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有人在養?養這東西的真的是個……人嗎?”
葉凡不明白,三歲的孩子,還剛學會走路吧,說話可能還不清楚,咿咿呀呀地向你走來,心都要融化了。
可有人卻能將他們當成養蟲子的藥罐,每天不停地喂藥,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慢慢等著,然後在成熟的時侯再以最殘忍地手段將他們殺死!
葉凡不知道這樣的人是否還配稱為人,或許他的身體裏早已沒了人性,可能比野獸還要瘋狂,該稱之為魔才對。
郎中解釋道:“往生蠱會吸取人體內的生命精氣,也就是所謂的壽命,等到成熟時用以煉製丹藥,就能實現壽命的傳承和嫁接,便能延年益壽。如果能源源不斷地一直服用,那麽即使是身為凡人,也有可能實現永久長生的夢想。”
葉凡將臉埋在女孩的頭頂,低聲問道:“長生,真得有那麽重要嗎?”
郎中歎了口氣,正色道:“對許多…許多人來說,確實非常重要!”
“為什麽?”少年再問。
“因為有仙人,吞雲吐霧,幾與天地同壽。凡人都有貪欲,便會心生向往。”
少年沉默了,許久之後,說出了一個既像是問題又像是答案的回答。
“那如果這世上再也沒有所謂的山上仙人呢?”
宋命沒有接話,他雖然叫這名字,可不真是來送命的。
屋外的老狗這時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宋命身旁,抬起後足,對著他的腳邊就是一瀉千裏。
男人沒敢躲閃,默默受著,臉上賠著笑。
外麵的雨還淅淅瀝瀝地下著,少年出了屋子,站在雨中,心中有股氣,不平,難舒。
葉凡不知道該如何壓製這份怒火,隻覺得要是不釋放出來,他一定會瘋掉的。
少年開始打拳,簡簡單單,還是那五式,隻是拳意上,多了些莫名的煞氣。
上拳開天,下拳裂地,左拳抱月,右拳擒日。中間還有一拳,一往無前,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少年心中有一股氣,浩然正氣!見不平則鳴,遇不公則怒。他不懼這天,這地,這人間險惡,誓要用這拳頭砸出個朗朗乾坤,天下太平。
雨如針,風如浪,雷聲轟鳴不止,他不懼,一拳向天,滿天雨水倒懸而起,如泉湧!
這一日,少年武道破鏡,由四入五,心中多了顆英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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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山顛上,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擺了局棋,山風吹拂,老人道袍飄舞,很是仙風道骨。
讀書人提著酒壺出現,在老人對麵落座,飲了一口,咂咂嘴道:“道老二都發話了,為何下邊還有你們這些不聽話的人呢?難不成他這道家二祖的名頭還真就是個擺設?”
老人沒有立馬答話,執白子先行。
子落,他抬首道:“當年一戰,就數我道家被那人殺得最多,元氣大傷,多少天君、真君隕落,這麽多的債,可不是他道老二一句話可以了的。”
讀書人嘴角微揚,提子而落。
“敢問先生是天宗還是人宗?”
老人繼續落子,歎息道:“天宗也好,人宗也罷,我都幾百年沒回白玉京了,哪去摻和他們的破事。想當初我道家講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哪有什麽派別之爭。”
讀書人哈哈一笑:“老先生活的通透,既然裝聾作啞了這麽些年,又為何偏偏選這個時候跳出來蹦噠,老而不死是為賊,不知先生聽過沒?”
老人也不動怒,依舊執著落子。
讀書人見他無話可說,有些無趣。
“一個未來的道家天君用來作餌,當真舍得?”
老人依舊沉默不語。
讀書人打了個哈欠,臥躺下來,脫去鞋襪,輪到他時竟以腳來落子,一邊飲酒一邊觀賞山巔風景,唯獨不再去看那棋盤。
還真應了句老話,與對的人下時,哪怕對方是個臭棋簍子,茅廬糟酒,他也能下的開懷。而與不對的人下時,哪怕身邊是瓊漿玉釀,仙境美景,他也還是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