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早餐

  「艾奇奧？艾奇奧！」


  有什麼人好像在看著自己, 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艾奇奧不情願地醒過來，馬爾科正低頭, 手撐在他身體旁邊,

  艾奇奧嚇得頭往後一縮, 抱住胳膊, 擺出一副防備的姿勢。


  阿笑猛地站了起來，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一個表示「我沒有危險、我什麼也沒做的姿勢」, 表情相當無語：「嗨, 你別怕啊！」


  艾奇奧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坐直了，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你幹嘛啊，嚇死我了！」


  阿笑無語：「我能幹嘛啊！你至於像個遇到流氓的小姑娘一樣。再說了, 還不是你, 打著遊戲竟然睡著了！」


  「什麼？」艾奇奧甩甩頭, 腦袋還是因為困意和酒精變得暈乎乎的，他花了些時間才想起剛剛在做什麼，忍不住哀嘆, 「我又輸了？」


  「是啊, 你都連輸四局了，剛剛我用C羅進了西班牙人一個球, 你竟然沒有抱怨什麼』遊戲該出補丁了』, 什麼』這不合理, 我明明能撲出來』之類的……我一看，發現你睡著了。」阿笑聳聳肩，「這是你訂的酒店，總不能看著你在沙發上不舒服地窩一晚吧，我叫了你好幾遍，本來想著你再不醒就把你搖醒的。」


  艾奇奧很不服氣：「今天的遊戲不算，我喝了酒頭暈，不然不會輸那麼多的。」


  阿笑懷疑地看著他：「可是你只喝了一杯，還特意交待了低度數的。」


  艾奇奧理直氣壯：「那又怎樣，我之前喝了兩瓶香檳還脫衣服唱歌呢，現在是有點兒頭暈已經很給面子了！」


  阿笑：……竟然無法反駁。


  「那我們睡吧？」


  艾奇奧打個哈欠：「不，等我贏你一局再說。」


  阿笑友好地勸他：「不可能的。」


  艾奇奧被激得一定要贏一次不可：「上次我們玩的時候不是差不多的嘛？現在我清醒一點了肯定能贏。我不管，我踢皇馬，你踢巴薩好了，看我不踢你個慘案！」


  勸說無果，加上自己也不想睡，阿笑又跟艾奇奧肩並肩坐在沙發上，開始了第五輪的遊戲。終於換上皇馬陣容，艾奇奧一改之前的頹勢，一邊操縱著拉莫斯頭槌攻門，一邊不忘評價：「你看，剛剛你射門的時候，卡西的撲救就很神，我的數據跟隊長差得也太遠了！雖然我還比不過隊長，可是FIFA也不能給我那麼低啊……身高竟然還是三個月前的，太落後了。」


  這局贏下來，艾奇奧越發得意：「所以剛剛是我頭暈，不然肯定不會輸的！」說完還不忘嫌棄一下此刻的對手，「踢什麼巴薩啊，你看，贏不了了吧！」


  不是你非要讓我踢巴薩的嗎？阿笑覺得跟這種一杯倒酒量差的人計較是沒有結果的，只好把話憋回去。「我贏了你四局呢！」


  「三局，最後那句我睡著了不算，來吧，再來三局，肯定是我贏！」


  玩遊戲一定要贏，這可不僅僅是艾奇奧的遊戲哲學。


  阿笑憋著一口氣：「吹牛，再來三局，繼續！不要停！」


  這也就不難怪，第二天起來的兩個人都微微覺得腰酸了。


  兩個人打著打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一起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一直睡到10點鐘。


  「我竟然也睡著了，要不是叫醒服務，估計要直接睡到中午……」阿笑十分懊惱，這還是他第一次住這麼高級的酒店呢，竟然就在沙發上度過了！

  「我的錢！」艾奇奧更加心痛！阿笑好歹是蹭住，錢是他掏的啊！這可是他第一次掏錢訂這麼貴的房間，就是為了在奪冠后徹底犒勞一下自己。然而想想昨天的行程，去了酒吧結果就是坐著尬聊，那麼多可愛的小姐姐沒機會認識，倒霉的是還碰到了前女友，結果最後也只是跟前女友聊了聊，回了酒店還打遊戲打到半夜……放縱是放縱了，就是實在不夠爽啊！


  「先去吃早飯吧，」阿笑看看時間，「已經10點多，早餐到幾點來著？」


  艾奇奧站起來，打著哈欠往裡走：「到11點，我昨天預定了送餐服務，應該一會兒就來了。我去沖個澡。你等會兒也要吧？」


  「想，可是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艾奇奧已經飛速裹好了浴袍，聽到這話，從浴室里探出腦袋來：「柜子里有我的衣服，還有內衣，都是我來之前買的，還沒穿過呢，你隨便拿一件吧。」說完他就退回去關上浴室門，緊接著水流的聲音細細地傳出來，仔細聽還能聽到愉快的哼歌聲。


  阿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到艾奇奧不以為意的樣子，就收斂起害羞的情緒，乖乖去柜子里翻了翻，隨手拿了一套，比了比，覺得大小應該合適，拿起來放到一邊。


  然後就沒什麼事情要做了。百無聊賴的阿笑拿起手機，不自覺地開始哼唱艾奇奧的同款歌曲。嘖，果然手機是個好東西，時間蹭蹭地就過去了。


  門鈴響了起來，阿笑依依不捨地放下手機，跑到門口。


  「您好，送餐服務，現在是10點半，您的早餐已經送到——馬爾科！」送餐服務的酒店小哥驚訝極了！

  阿笑同樣驚訝。他們馬洛卡小島上，人本來就不算多，彼此都比較熟悉，好巧不巧今天來的還是他以前的同學。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家房子壞了？……不是，就算想體驗一下也不用來這兒吧，這麼貴……等等，馬爾科你最近一夜暴富了？」


  「不是，我有個朋友來度假，昨天我們在房間一起玩兒來著。」阿笑慌忙解釋。


  什麼暴富，不存在的。


  同學的表情從驚訝到羨慕到懷疑到充滿內涵，他一臉曖昧地笑了：「哦哦，我懂了，一起在房間』玩兒』呵呵。」他沖阿森西奧擠擠眼睛，「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和你的小姑娘盡情享用早餐吧，我保證，我們的早餐味道非常棒，絕對會讓你們擁有一個美好的上午！」


  阿笑扶額：「真的是朋友，我們打了一夜FIFA而已。」


  同學擺出職業微笑：「好的，先生。」


  不用多說，滿臉都寫著：「你儘管編，相信算我輸。」


  阿笑張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讓對方相信自己，一時間空氣十分安靜。


  直到一個頗有少年氣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


  「馬爾科，我洗好啦~洗澡就是舒服，腰都不酸了呢~咦，是早餐來了嗎？太好了！昨天睡那麼晚，我餓得厲害！」艾奇奧撲過來，小捲毛濕漉漉的還在滴水，沒了卷度，被他隨手撫向腦後，露出額頭，讓那雙看到食物之後亮晶晶圓溜溜的眼睛更加顯眼。


  阿森西奧此刻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可愛，漂亮，帥氣或者隨便什麼，他看著自己已經石化的老同學，整個人陷入絕望。因為對方的表情顯然表明他已經充分GET到了「腰酸」、「餓」、「睡得晚」等關鍵詞。


  「哇很豐盛！謝謝！」艾奇奧笑了笑，急匆匆去找小費。


  老同學的職業素養一秒上身：「我們不收消費，您把小車推走就好！」


  「啊好的！太感謝了！」艾奇奧推著小車離開，還不忘招呼阿笑，「馬爾科，你是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阿笑直視著老同學的雙眼：「我先吃早飯……你還相信我嗎？」


  「你覺得呢？」同學盯著艾奇奧的背影看，「他長得挺好看的，好像比你小吧？不過他是不是比你高啊……」


  阿笑：「比我大，是比我高……這不是重點，真的，就是朋友，我發誓！」


  「好的……我先走了，謝謝您和您的朋友。」同學鞠躬告退，關上門的那一刻了悟——原來不是一夜暴富，是傍上高富帥了，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阿笑靜靜站在原地。


  一定是昨天嘲笑艾奇奧和他前女友，遭到了報應。說到底，艾奇奧做錯什麼？他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這是命運的安排啊！）

  阿笑平心靜氣地想。


  沒關係的，清者自清！

  他回過頭，陽光下，穿著雪白浴袍的艾奇奧已經擺好了東西，拉開窗帘，笑眯眯地叫他：「吃飯啦，馬爾科！」


  阿笑恍惚間有種錯覺。


  ……這要是個妹子該多好！


  艾奇奧拉開椅子坐進去，拿起刀叉躍躍欲試：「快來啊，馬爾科！」


  阿笑：「等我刷牙！」


  飛速收拾好跑出來，艾奇奧等得心焦，幾乎是阿笑一坐下就吃了起來。


  「你不用等我的。」


  「那多不禮貌。吃吧，火腿真好吃！」艾奇奧幸福地眯起眼睛，任誰看到他這副樣子，恐怕都會感覺胃口更好，多吃一些。


  阿笑：……所以說為什麼艾奇奧不是個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