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是要成為中場的男人！
明明是取勝的大功臣，艾奇奧坐在汽車後座上，身邊一邊一個小夥伴架著，覺得自己活像是被綁架的小可憐，要被帶去什麼未知的、可怕的地方。在大聲抗議過後，他獲得了短暫的平靜，答應在生日那天邀請所有人一起慶祝，這才得以擺脫一群年輕人回家休息。
不過他實在太累了。
換成你一場比賽被人射個七八次試試？你守你也累。
光是站著不動90多分鐘就已經很辛苦了，何況艾奇奧在這90分鐘的時間裡，幾乎每一分鐘都繃緊了神經，時不時就要旋轉跳躍或者倒地掙扎，簡直是體力和精神的雙重考驗。加上艾奇奧對於西甲比賽的強度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適應，要不是精彩發揮幫助球隊獲勝的興奮之情支撐著，他恐怕早就睡過去了。現在跟小夥伴們鬧騰一陣子，艾奇奧就堅持不住了。
看他困得連連打哈欠的樣子，大家都有點不放心他一個人開車回家。疲勞駕駛要不得。
「我們送他吧。」伊高爾主動說，「你們青年隊明天還有訓練吧？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我和馬爾科沒什麼事情，逛得差不多馬上就要回馬洛卡了。」
這是個好主意。大家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伊高爾直接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
「艾奇奧，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麼厲害！」杜阿爾特從車窗里探過頭來，緊緊盯著艾奇奧，「我都想要你給我簽個名了！」
艾奇奧頓時忘記了疲憊，坐直了身子：「哈哈哈好啊好啊，簽到哪裡？球衣？照片？書包？臉上？要不和我握個手，回去就別洗了！」
杜阿爾特：「……本來是這樣想的，但是我看到你跟格列茲曼換了球衣，所以現在我更想要看一看他的球衣。」
艾奇奧：……
小夥伴們哈哈大笑。
艾奇奧狠狠瞪了他一眼，瞪得杜阿爾特「嗖」地一下站好，腦袋消失在車窗外，看不到了。
「有什麼好看的，踢了那麼久，又是草屑泥土又是臭汗的。」艾奇奧表示他才懶得從運動背包里把衣服掏出來。
杜阿爾特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格列茲曼的球衣肯定不臭！」
……什麼玩意兒你是他的粉絲早說啊！小夥伴們齊齊「噫「了一聲以示嫌棄。
艾奇奧挺沒意思地癱坐在後座上又打了個哈欠。
馬爾科倒是能夠理解杜阿爾特，他回憶著剛剛親眼看到的這場西甲比賽，目光中充滿了神往，艾奇奧的撲救讓他驚訝，皇家社會流暢的進攻卻更讓他躍躍欲試。他雙眼放光：「我也想踢西甲！」
艾奇奧忍不住插嘴：「你還沒踢過西乙呢吧？」
馬爾科看向艾奇奧的眼神，寫滿了一行字：瞎說什麼大實話！
被嘲笑了的杜阿爾特又來探頭探腦：「可是馬爾科轉到巴薩就可以踢西乙了啊。」說完他就後悔了。
車內出現詭異的寂靜，這讓艾奇奧聽到巴薩之後下意識地那聲「呵」格外顯眼。場面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尷尬。
下一秒大家嘻嘻哈哈地聊開了。
「哎呀艾奇奧你想要什麼禮物嗎？我剛知道後天是你生日還沒來得及準備。」
「說起來我妹妹一直想見見你，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吧艾奇奧？」
「哎呀艾奇奧要不要去給你買個生日蛋糕？」
「艾奇奧你要吹蠟燭嗎？」
馬爾科看著這一群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人。直到不知道誰一聲驚呼：「等等艾奇奧你是不是要成年了！」
「成年了！」
「哇哦！」
「嘿嘿嘿。」
艾奇奧：「嘿嘿嘿是個什麼意思？！」
「成年了就可以做很多……嘿嘿嘿，沒做過的事情！艾奇奧你真的不考慮今晚出去嗨嗎？」
艾奇奧翻個白眼：「別傻了。再說，我是成年了，杜阿爾特和馬爾科可還沒成年。上次跟你們出去玩就被坑了，教練都生氣了。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去。」
未成年男孩兒馬爾科眨巴眨巴眼睛：「跟我沒關係吧？我們走出去，如果不說年齡的話，他們肯定以為我是成年的那個，你是16歲假裝成年的那個。」
大家的目光在艾奇奧還帶著嬰兒肥的臉蛋和小捲毛上轉了一圈。彼此對視后沉默的姿態讓艾奇奧不爽：「你們什麼意思！」
馬爾科立刻鑽進汽車，跟其他人揮手告別，剛關上車門，就聽到一陣手機鈴聲。艾奇奧用盡全身力氣撐起眼皮，看了眼是誰，立刻接了。
「喂，媽媽。」
「我的小艾奇奧！你真是太棒了！媽媽真後悔沒去現場看你比賽！媽媽太為你驕傲了！」
馬爾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艾奇奧慢慢從椅背上滑落，終於從勉強坐著的姿勢改成了半躺，臉上疲倦的表情還沒有消解，殘存的興奮卻在一瞬間就變成了輕鬆愜意。
「謝謝媽媽！」
「你真的太棒了寶貝！你爸爸也很高興，我覺得他是偷偷跑到別的地方抹眼淚去了。卡拉說她為你驕傲，今天很帥，比卡西利亞斯還帥。」
馬爾科隔著點兒距離都能聽到電話那頭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在抗議：「我可沒這麼說！比起卡西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兒！」
艾奇奧決定假裝沒聽到姐姐的抗議：「那當然了媽媽，你兒子一直這麼帥！」
「哈哈是的，媽媽的寶貝。帕博羅說他很想你。我們打算……」
艾奇奧把手機挪遠了一點兒。
果然，聽到自己名字的帕博羅迫不及待的叫聲傳了過來：「哥哥，哥哥，我想和你一起踢球，我想和你一起玩，我要和你一起睡覺！」
「好了好了，等會兒，等會再跟哥哥說話，先讓媽媽說完……我是說，我們看了看你們球隊的時間表，你們跟巴薩的德比快到了，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到時候請假也要過去，我們，還有帕博羅，卡拉，我們一起去看你的比賽！」
一副驚喜派對的語氣。
艾奇奧確實也感覺到了驚喜！
「真的？你們會從馬德里過來看我的比賽？」
「是的寶貝！你要記得給我們留票！事實上我們還打算邀請一些你的朋友，所以如果你能多弄幾張票就再好不過了。你也知道，那畢竟是在巴薩的主場，又是巴塞羅那同城德比，我猜票不太好買。」
「好的媽媽！」艾奇奧已經在心裡盤算著向哪幾個隊友求票了，想到家人會在看台上看他比賽，他就忍不住笑得眯起眼睛。
「很抱歉不能趕過去陪你過生日，親愛的，你爸爸的生意有些忙，我也騰不出時間來。寶貝，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要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湯圓。」
「我會的，媽媽。」艾奇奧說完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哦，是不是很累？那我先掛了，明天再聯繫，早點睡吧，晚安，我的小艾奇奧。」
「晚安，媽媽。」艾奇奧乖巧地說，心滿意足地掛上了電話。
伊高爾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馬爾科。
馬爾科聳聳肩，對哥哥笑了笑，小聲說：「放心吧，哥哥。」他沖看過來的艾奇奧笑了笑。
艾奇奧有點兒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可媽媽電話里還是一口一個寶貝。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媽媽喜歡那麼叫我而已。」
馬爾科好笑地說：「我們沒有笑你啊。」
艾奇奧更不好意思了。都怪卡斯蒂利亞的青訓小夥伴愛拿他年齡小開玩笑！
馬爾科就見艾奇奧像是越發不自在地動來動去，最後乖乖坐好，說：「伊高爾，剛剛拐錯了！」
伊高爾：「……下次早點說啊！」
因為走錯路繞了遠，他們花了點兒時間才到地方，艾奇奧熱情邀請兩個人去家裡坐坐，喝杯飲料，一進門，湯圓一個衝刺跑飛奔而來。
艾奇奧剛想低頭摸摸湯圓的腦袋，就發現英勇的湯圓呲著牙對著兩個阿森西奧一陣低吼，把客人們嚇了一跳。
馬爾科愣了一下：「你還養了狗！」仔細一看湯圓，又愣了一下：「還是這麼瘦的狗！」
艾奇奧思索著這句話是不是意有所指？
「真可愛！」馬爾科沖狗狗笑了笑，小心翼翼試探著伸出手，去撫摸湯圓的狗頭。
艾奇奧剛想制止馬爾科，告訴他湯圓看著瘦，其實是一隻挺凶的狗，然而事實是——湯圓低吼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嘴巴也不再威脅性地露出一嘴牙齒，連尾巴也慢慢搖了起來，最後喉嚨里發出被順毛的滿足的咕嚕聲。
艾奇奧：……怎麼回事？
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把兩人一狗帶進客廳，自己去榨了兩杯橙汁端過來。
「怎麼了？你好像回來的路上都不怎麼高興的樣子。」馬爾科彎著腰跟湯圓玩，抬起頭看了艾奇奧一眼。
艾奇奧看著這個人摸自己的狗子，沉默了一小會兒：「剛剛我媽媽說全家來看我跟巴薩的比賽……」
「嗯？那不是很好嗎？」
艾奇奧：「可是誰知道教練會不會讓我上場啊！」
那時候阿爾瓦雷斯都傷愈了！
伊高爾一飲而盡，咂咂嘴：「好甜啊。我說，艾奇奧你完全不用擔心，我覺得你們1號門將才比較害怕吧？你只要保持下去，到時候主教練不讓你上場，球迷也會不高興的。」
「是啊，你都那麼厲害了，不要沒信心啊。」馬爾科笑著說，「我一直覺得你們守門員都很酷。雖然，當然了，我們中場也不錯。」
「明明是中場最酷吧！」艾奇奧想到了自己童年的夢想，雖然齊祖頭已禿，也不妨礙艾奇奧視他為偶像。一時間，遺憾、羨慕、滄桑……各種情緒讓他心情複雜。「我的夢想，唉，一直以來都是要成為中場的男人啊！」
馬爾科·中場·阿森西奧眨眨眼，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艾奇奧：……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