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寵
S市的夜晚溫度驟降, 空氣里透著沁涼, 樹枝被風吹的呼呼作響, 前不久剛開的桃花樹此刻也隨風搖擺, 粉色花瓣四處飄揚,在暖黃色路燈的照耀下像是在下一場盛大的花瓣雨。
都已四月中旬了,S市的溫度卻還是冷熱不定, 寒意更是從脖頸一路傳進去, 透心涼。
長發被風吹起堪堪擋住視線, 溫軟將髮絲往後捋了一下,隨後她緊了緊外套,疾步的走進面前燈火通明的高樓里。
今天是周末,基地給練習生們組織了一場為期兩天的春遊野餐。
恰好這時間又撞上了季意的生日會。
明明是季意的生日,她卻在電話里神秘兮兮的跟溫軟說要給她一個surprise, 並且還酸溜溜的威脅溫軟如果不來生日會,她一定會後悔的。
溫軟無奈, 不明白好友的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葯,錄製完最新一期的節目, 她便請了個假一刻都沒停歇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現在,溫軟正坐著季意家樓下的電梯一路往上。
不知道季意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麼花樣, 她敲門的時候還特地留了個心眼,生怕打開門的時候季意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嚇她。
敲開門, 映入眼帘的是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的胸膛, 襯衫沒有一絲褶皺, 扣子也是規規矩矩的扣好, 並沒有像小說里的男主角一樣故意不扣最上面兩顆,手腕上的袖子被卷上去了兩圈,露出結實的手臂來。
她愣愣的望著面前高大又熟悉的身影,眼角揚起瞳孔微縮,一雙眼睛里都寫滿了驚詫,「你……」
男人的神情與她一樣,怔然,隨後他的瞳仁又似黑曜石般耀眼,裡面閃著欣喜。
溫軟不解為什麼會在這裡碰上季習。
真真真是好大一個驚喜啊!
她先是望了望門牌號,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是季意家沒錯啊,她沒走錯呀!可是……可是季習怎麼會在這裡呢?
還不等她問出口,屋子裡面就傳來了季意的喊聲:「是軟軟來了嘛——」
伴隨著蘇好的肯定:「就缺她了,肯定是她。」
聞言,季習心下瞭然。
原來是季意這死丫頭在從中搗鬼。
之前季意打電話讓他來給她過生日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想起來季意和溫軟是朋友,更不會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把溫軟大老遠的叫回來了。
外面的風似妖怪的嘶吼聲,不停的叫囂,也提醒了季習屋外冷。
屋內可是開著空調的。
季習側過身子,下巴往裡揚了揚示意溫軟先進來,等溫軟進來他將門關上,在小姑娘換拖鞋的瞬間,他柔聲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連他的眼裡都是化不開的溫柔。
可惜小姑娘低著頭,看不見。
「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了。」小姑娘低垂著眉眼興緻不高,聲音裡帶著低落。
如果不是他主動與她說話,她怕是會一直沉默下去。
溫軟下飛機第一個想見的人自然是季習,可是在別人家見他和在他家見他的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若不是她下了飛機來不及趕回家。
要是還有些時間,她一定會先回家找季習。
現在卻在別人的家裡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關鍵是,這個別人還是自己的好友。
溫軟的心一瞬間空落落的,像是突然有一隻手將裡面的東西全都攥了出來,悶悶的喘不過氣。
季習見小姑娘這個樣子,便知道是她誤會了。
小姑娘穿好拖鞋后,緊繃著身子轉過身,刻意的忽略他,想直接走進去。
卻在下一秒,溫軟的肩膀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而後他將她的身子掰過來正對他。
季習鬆開了溫軟的肩膀,他微微彎下腰,兩腿敞開了些,兩隻手撐在膝蓋上,盡量將自己的視線與溫軟的視線平齊。
「怎麼了?」他壞心眼的明知故問。
小姑娘眼睛紅了起來。
溫軟疲憊的闔了闔眼,眼底是兩團烏青,這兩天忙著錄製最新一期,幾乎每天都是到了凌晨才睡。
她吸了吸鼻子移開眼視線放到別處去,不想莫名其妙的和他鬧脾氣,開門見山的就問道:「你和季意是?」
近距離的看溫軟,小姑娘的眼睛里全是紅血絲,此刻加上嗓音也無比沙啞。
聽在季習的耳朵里,他不自覺的泛起心疼,之前肚子里的壞水都收了起來,他直起身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腦袋,聲音里都透著不忍心,「小傻瓜,我和季意是親兄妹。」
小姑娘聽后瞪大眼睛重新直視他。
季習……季意……
兩個人都姓季,她卻從來都沒有將他們聯繫在一起,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兩個人,竟然會是親兄妹。
「那你……」溫軟還想問些什麼,卻被裡面的季意打斷。
季意伸長著脖子,「你們站門口乾嘛呢?」
「待會回家我再跟你解釋,好嗎?」季習壓低了聲音詢問,語氣里隱藏著對面前的小姑娘的寵溺。
溫軟縱使心裡有再多的疑惑,但也知道現在的處境並不是他們兩攤開說的最佳時機,他們應該在一個沒人的空間單獨的好好談一談。
她點頭,「好。」
今天季意的生日請了好友和自家哥哥,蘇好比溫軟來的早所以已經和季習打了個照面。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飯,下次聚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所以這次蘇好不僅自己來了,還把自己當初的閃婚對象也帶了過來,畢竟大家都是好友總有一天要見面。
溫軟和季習坐下的時候,一個俊美的男人正在給蘇好剝枇杷,蘇好笑嘻嘻的給溫軟介紹道:「唔,軟軟,他是……付辭,我跟你們說過的。」
付辭將剝好的枇杷遞給蘇好,他向溫軟微微頷首,一雙桃花眼眼角挑起,笑著打招呼:「你好。」
溫軟禮貌的回應,視線在付辭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前這男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明明是笑的,卻不達眼底,眼底深處是對一切事物看破紅塵的淡然。
蘇好怎麼會招惹上這麼一個男人?
蘇好都把自己的對象帶了過來,作為壽星的季意當然也把自己小男票一起叫來了。
季意的小男票,溫軟和蘇好是早就見過了的,大家也算熟悉。
今天這頓晚飯是季習掌廚,男人們都被她們一起趕進了廚房,溫軟她們跑進了季意的卧室,三個女人展開了一場閨中談話。
溫軟胳膊一揚就是環上了季意的脖頸,手上的動作緊了緊,「快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住我對面?好啊你個季意!」
「咳咳……」季意伸長了舌頭咳嗽,她狂拍溫軟的胳膊,「要死啦!」
溫軟的胳膊鬆了松,眼裡都是玩味,並沒有怪罪季意的意思,「從實招來!」
季意雙手舉起投降,「是是是,我是知道我哥就和你住一塊,這不我之前要把我哥介紹給你,你還信誓旦旦的不要嘛——」
「嘁!」溫軟聽后鬆開了她坐到床上,「你那時候也沒說你哥叫季習啊!」
「大小姐,我的小仙女小可愛,我錯了還不行——」
蘇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她們兩打鬧,見她們鬧完了,她才弱弱的舉手發表自己的意見:「軟軟,別說你不信,我可他媽覺得你今晚會和她哥在一起!」
被她這麼一說,溫軟的心跳一瞬間不受控制的加速,「我……還真不太信……」
蘇好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撇嘴嗤笑一聲,「口是心非的女人,不信你臉紅什麼?」
溫軟聞言立馬面無表情,雙手捂住臉頰,手指微微張開,她從指縫裡瞪了一眼蘇好,嘴硬道:「哪有。」
「沒有你捂什麼臉?」
「就是沒有!」
「我告訴你我可是神預言,要不要賭一把?我賭你兩今晚就會在一起,要是我輸了你明天去給他告白。」
溫軟:???
黑人問號臉?
蘇好輸,她溫軟去給季習告白是什麼操作?
季意是和蘇好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她上前鄭重的拍了拍溫軟的肩膀,給她打氣,「姐們,'蘇天師'的神預言咱們又不是沒見識過~別擔心,她贏定了~」
溫軟:嗯,我並沒有擔心:)
關鍵是,還有一點點小期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