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寵
溫軟那原本平靜似湖面的心,在季習說出的那句話后,猶如一顆石子落入,盪起的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最後蕭荷沒能要到溫軟的簽名,又將目標移到了於廷這個大影帝身上,一旁的何夕實在看不過去,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就拽向了陽台。
陽台四面通風,寒風簌簌,往外望去是暖黃色的燈光一片。
「何夕你放開我!」蕭荷見何夕把陽台的門關上,她使勁的甩著何夕死抓著她的那隻手,「何夕你弄疼我了!」
何夕的眼皮突突的跳著,他咬緊后槽牙面露憤怒,抓著蕭荷的那隻手一松,女人因為慣性倒在地上,他說:「我說過了,別打我兄弟的主意,你他媽是想錢想瘋了?」
蕭荷倒地后條件反射的用手撐地,反應過來的時候掌心已經蹭破了皮,她全身的血液一股腦的湧向頭頂,吼聲伴隨在風聲里。
「我向他們要個簽名怎麼了?不就簡單的簽個名么有必要這麼吝嗇嗎?是!我是想拿他們的簽名出去賣錢,可就簽個名又不會怎麼樣!」
何夕被氣笑,「你這麼缺錢怎麼不跟那狐狸精要?」他蹲下身,一手緊緊鉗住蕭荷的下巴,迫使她仰視他,「真他媽搞不懂我那后媽是看上了你哪一點!蠢貨!」
S市是本省的省會,本省的電視台也在S市,溫軟受到電視台春晚邀請獨唱,一直都在公司里辛苦的排練,和季習也很少再碰見。
最後她春晚的演出倒也是非常順利。
演出完后溫軟也算是正式進入假期,這天她在家一直睡到傍晚才起床,打了電話像之前一樣點了份外賣。
十分鐘后,門鈴響起,溫軟穿著睡裙盤腿坐在沙發上,她一手搭上沙發背微微直起身子,伸長脖子對著門口喊道:「劉姨嗎?門沒關你直接……」
溫軟定的外賣一直都是同一家,叫「鍋疼你」。而且每次來送外賣的都是店裡的老闆娘劉惠,這一來二去溫軟也跟她熟了起來,所以就親切的喊聲「劉姨」。
劉惠家的外賣是溫軟放假這段時間,在訂遍了一條街外賣下來,最好吃最滿意的,後來溫軟便給了劉姨綠苑小區的通行證,送外賣的時候能直接送上樓。
溫軟還想今天的外賣怎麼這麼快,但是當她話喊到一半的時候,聲音消失在了她的喉嚨里,她咽了咽口水,每次劉姨來都是先敲門從不會按門鈴,敲完門還會喊一句「軟軟啊!劉姨給你帶飯來了!」
還不等溫軟想按門鈴的會不會是住在隔壁的季習,進來的一個陌生男子霎時讓溫軟腦袋一片空白。
她僵硬了片刻后才佯裝淡定的問:「你是?」
男子穿著一身黑,從頭上戴的帽子到腳上穿的鞋子,都是黑色,男人手裡拎著印有「鍋疼你」三個字的外賣,「劉姨店裡太忙了,所以就讓我送過來。」
溫軟看見他手上拎的外賣,是熟悉的包裝袋和外賣盒,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搭在沙發上不自覺緊握的拳頭也稍稍鬆開。
「你是劉姨店裡的外賣員?」溫軟跳下沙發,赤著腳走上前從他手裡接過外賣。
「是啊。」男子的眼睛先是徘徊在溫軟的身上,而後又飄忽不定的在溫軟的屋子裡打轉著。
溫軟見他還不走,皺了皺眉,男子在她要開口趕人前搓了搓凍紅的手,眼睛往下瞟時,不著痕迹的流連在溫軟露出的光滑白皙的小腿上。
男子咽口水的動作毫不掩飾,他佝僂著背脊局促的說:「我都送了一天外賣了,也沒能休息下來喝杯水,能不能借我杯熱水喝?咳咳……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起來這喉嚨也痛還老咳嗽。」他說著又咳了兩聲。
男子的眼神讓溫軟很不舒服,他還微微偏頭去打量她的卧室。
溫軟的卧室門敞開,裡面一眼望去就是一些的簡單陳設,空無一人。
溫軟蹙眉,心想著這人怕是硬趕還趕不走,「哦,你先沙發上坐一下我給你去倒。」她特地讓他去坐在離廚房最遠的地方,斟酌著現在他的態度還算良好,如果她不給他倒水直接趕他走能不能讓他走?
答案是否定的,既然連喝水都能問的出來,她能想象的到如果她直接拒絕,人家可能會死皮賴臉的賴著。
那樣的話會更麻煩,要是跟他正面剛,她作為一個女人,肯定是佔下風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謝謝你啊。」男子見溫軟沒動,只好順著她強硬的視線走到沙發。
溫軟走進開放式廚房,她先是將手裡的外賣放到流理台上,伸手拿過一旁的電熱水壺,裡面是剛燒好的開水。
她正打算彎腰去打開柜子拿一次性水杯,在眼睛瞥到那份外賣時,她雙眼睜大瞳孔緊縮,開柜子的動作頓住。
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她轉身時,男子看她的那露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溫軟盡量使自己鎮定,她餘光注意著另一邊自己的卧室,「廚房的一次性杯子用完了,我去卧室給你拿。」
她說完,在男子看出不對勁要上前攔住她之際,堪堪跑進自己的卧室,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啪」的關上房門順便上鎖。
溫軟的心因為剛才那驚險的一幕而劇烈的跳動著,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上,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她感覺自己腦袋裡的一根神經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剛才那男子差點就抓住她了!
卧室外的男子猛烈的敲了幾下卧室門,溫軟腿軟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卧室門被敲了幾下后沒動靜了,溫軟穩了穩心神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后,耳朵貼著門聽外面的動靜,而後她聽到了外面響亮的關門聲。
溫軟離開房門口時剛要鬆一口氣,就看見門縫底下有陰影一閃而過。
!!!
原本溫軟要落到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感覺就像是正在坐過山車一樣的刺激!
她的腦袋快速的轉動,想打電話給小區門衛保安,門衛的號碼是多少來著?
想了會她發現了比記不起門衛的電話號碼,更讓人深惡痛絕的事!手機還在外面客廳的茶几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湊!
她差點沒被自己蠢得要撞牆自我了結了算了!她趕緊跑到屋外的陽台,下意識的將陽台上的落地窗也一併拉上。
她跑到陽台上聽著卧室門一聲比一聲響的動靜,瑟瑟發抖的在陽台來回踱步,時不時吹過的風吹的她一個激靈。
最後溫軟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她趴上陽台,身子探出去半個喊道:「鄰居鄰居鄰居!季習季習季習!」
回應她的是耳邊呼呼的風。
隔壁的陽台門是開著的啊!那說明人在家啊!難道是聽不到她的喊聲?
溫軟怕喊的大聲會驚動到還在敲卧室門的賊,她往自家陽台掃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放在桌上的一本本雜誌上。
正在房間內側戴著耳機聽歌無干擾碼字的季習,餘光里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第一下他沒在意。
又一閃而過——
接二連三的閃——
抬起頭來,眼前外面的陽台上,剛好又有類似長方形的玩意兒,以一個弧度的形式飛了進來。
季習摘下耳機,把腿上的筆記本放到床上,走到陽台,一本雜誌剛好又「嗖」的一下從他面前堪堪劃過,帶起一陣風颳得他臉生疼。
他轉頭對上隔壁小姑娘驚恐的眼睛,再看看自家陽台上雜七雜八躺著的幾本雜誌,他揚起眉,「你對我意見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