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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突如其來的神轉折, 瞬間把陳安梨那點忐忑和愧疚衝散得無影無蹤。


  兩個人像是很默契地珍視著片刻相擁的感覺一樣,彼此都沉默下來,靜得聽得到窗外風吹動樹枝的聲音, 以及雪簌簌落下的聲音。


  陳安梨呼吸間淺淺的氣息落到陸嶼修的指尖, 帶起一陣癢意。


  像是牽絆著他的思緒一樣, 陸嶼修有意拿指尖同她的唇貼得更近,甚至壞心眼地壓了一下。


  陳安梨猛然回神。


  她的感官瞬間被他喚醒, 想起晚上那個被打斷的吻來。


  不能再任由他撩撥下去。


  因為酒意已經完全散去, 而她不能再趁著酒意肆意妄為。


  陳安梨抬手捉住陸嶼修的指尖, 輕輕從唇下按下來, 壓到胸前的位置。


  她輕喘著,感到陸嶼修在她身後貼得更近, 頭埋在她脖頸間不滿地蹭了蹭。


  陳安梨縮著脖子躲了躲,偏頭,看不到他的神情, 陳安梨放輕了聲音問:「你的潔癖……都好了?」


  陸嶼修埋在她頸間沒有動,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帶著些疲憊:「嗯,算是吧。」


  太過輕易。可是一年多的日日夜夜, 又豈是隻言片語能夠說得清。


  陳安梨微微蹙眉。


  什麼叫算是。


  想到下午朝花期上去親昵挽了他的手臂,而他居然沒有推開,陳安梨無法否認, 自己心裡那股揮散不去的酸意和難受。


  理智告訴她這是好事, 可感性纏繞著她, 像是專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肆意碰了一樣,嫉妒和憤怒幾乎快要壓制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抓著陸嶼修的指尖,終於平復,聲音里是不易察覺地心疼:「你能痊癒,真好。」


  「我不好。」陸嶼修卻搖頭,偏柔軟順滑的發在她頸間蹭過,他貼著她的脖頸,呼出的熱氣滾燙。


  陸嶼修從陳安梨手中抽出手來,雙手扶著她的手臂和肩膀用力,很快把她扳過來,兩個人終於面對面。


  陳安梨沒看清陸嶼修的神情,瞥到他胸膛大片的肌膚,綽綽隱隱的微暗的光把胸口肌肉的輪廓照得更加分明。


  陸嶼修很快用力把她攬回了懷裡,下巴磕著她的頭頂,帶著說不出的眷戀和佔有慾。


  耳邊幾乎能聽到他心臟強勁跳動的聲音。


  陸嶼修的手順著往下滑,捉到陳安梨的手,輕輕貼到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心臟就在她手心跳動,隔著硬挺的肌肉。


  陳安梨被他熾熱的溫度燙了一下,剛要抽回手,很快被他強硬地按住了,然後,陸嶼修的手引著她一路往下,滑過胸膛,很快順著輪廓清晰的腹肌,一塊塊往下。似乎硬要帶領她到達一個不受控的境地……


  陳安梨的呼吸急促起來,幾乎也要被燙熟……


  她的手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全盤被陸嶼修引著,順著他肌理分明的身體往下,誘惑著她失控。


  陳安梨終於受不住,這樣清醒著被他全盤引導,而她連抵擋的力氣都沒有……


  他們明明還什麼都不是……


  陳安梨的指尖抵觸地用了些力,她幾乎是有些急切又恐慌地喊陸嶼修,聲音因為緊張在寂靜的夜裡有些尖利:「嶼修!」


  陸嶼修的手終於捉著她停下來。


  貼著他的腹肌沒有動。


  他呼吸間,帶起起伏的弧度,順著指尖全盤傳達給了陳安梨。


  陳安梨以為這就是結束,下一秒,他卻引著她在自己身體上繼續游移。


  陸嶼修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帶著難捱的低沉,以及夾在其中的坦誠和誘哄:「你摸摸。」


  他說。


  手帶領她繼續勘探領地般游移。


  陳安梨的指尖很快感受到他小腹的位置,尤其是腰側,帶著清晰的一道道痕迹,或者凹痕,或者凸起,橫亘在他本來細膩的皮膚上,格外清晰。


  她身體猛地怔了一下,一下子忘了掙扎。


  「我很不好。」陸嶼修苦笑一聲,重複道。他捉著她的手停下,低低沉沉的聲音像是帶了嘆息,「一開始的時候,都是被迫在做脫敏治療,以及和別人接觸。每次想要逃離的時候,我就會用力掐自己,或者是用什麼尖銳的東西戳自己,來壓下去想要洗去的心情或者厭惡的感覺。」


  「很痛,很難忍。但是一想到早點變成正常人,就能回去見你,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又覺得沒有什麼不能忍。」


  太過輕描淡寫的痕迹,卻留下無法去除的傷痕。


  陳安梨的指尖開始顫抖,摸著那些細小但是無法忽略的痕迹,眼眶也跟著發燙。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


  「你怎麼……」陳安梨的話到了嘴邊,卻忽然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指責他對自己太壞,還是該心疼他這麼傻。


  「傻嗎?」陸嶼修卻忽然接了她的話頭。


  他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把懷裡的她摟緊了些,閉上了眼睛。


  「我想過無數次,如果再錯過你一次,我可能這輩子都會失去你。那樣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這不叫傻,這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陳安梨忽然失聲。


  她無聲地張著嘴,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衝出眼眶,再也忍不住。


  陸嶼修的手鬆開她的,她的指尖在他腹部蜷曲著,很快綻開,心疼地撫觸著,像是想要幫他擦去那些痕迹一樣。


  頭頂的呼吸逐漸深重起來。


  等了等,陸嶼修的手伸到她身後,隔著纖薄的睡衣,順著背脊往下,像是虔誠的畫家,描摹著她肩胛骨的輪廓,畫上蝴蝶的翅膀,再往下,是清晰的肋骨痕迹,再往下,則是少女纖盈的腰線。


  他的指尖像是帶了電流的一樣,陳安梨避無可避,只覺得徹骨的酥.癢,順著他的指尖,在整個背脊蔓延。


  她輕喘了一下,忍著將要變得奇怪的自己的聲音,另一隻手抵著他的胸膛,警惕地問他:「你、你在幹什麼!」


  陸嶼修終於和她分開一些,睜開眼,在黑暗中同她對視,語調帶著忍耐和調笑,意有所指地低聲問她:「你在幹什麼?」


  陳安梨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視線所指往下,隔著被子,彷彿能看到自己落在他腹肌上「肆意揩油」的手,她怔了一下,手像是被燙到一樣,跟著燒紅了臉,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是因為……」


  陸嶼修可沒給她解釋的機會,手指扔有往下的意圖,彷彿稍一不慎,就會從她睡衣下擺溜進去。


  陳安梨背脊猛地綳直,就聽他湊近些,故意在她耳邊低低沉沉開口:「這叫——禮尚往來。」


  低沉的聲音帶著磁性,像是在她耳朵里無聲爆炸。


  陳安梨的手抓緊他浴袍的領口,身體里是從未有過的失控體感,幾乎剋制不住想要無聲尖叫。


  腦子裡瞬間亂了節奏和想法。


  她的呼吸短而急促,被他攪得亂掉,只能胡亂找借口,試圖阻止他,或者說是即將失控的自己:「我、我生理期!你別亂來啊……」


  陸嶼修的手居然瞬間停住了。


  他的視線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她,陳安梨再也從他眼中找不出那種乖順和羞澀。


  像是為確認陳安梨是真的有狀況還是為拒絕他隨口扯的謊,陸嶼修的視線幽深,半晌沒動。


  時間像是短暫停留。


  就在陳安梨以為他要作罷的時候,他忽然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同她的鼻尖相抵,低沉的聲音帶了些調笑,似乎還有暗喜,尾音撩人地喊她:「安梨。」


  「嗯?」輕而柔的聲音,條件反射地回答,陳安梨懊惱地閉了閉眼。


  ……又被他帶了節奏。


  他的眼底猶如有了星光點點,看著她,視線越發幽深:「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生理期,就可以——」


  他的話故意停在這裡,像是在細品。


  視線盯著陳安梨因為難以置信而瞪大的目光。


  陳安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臉色在黑暗的掩映下還是大紅。


  她的胸脯起伏,懊惱的推他一下,聲音因為羞赧帶了顫意:「……不是!你不要曲解我的話……」


  看陸嶼修唇角仍舊上揚著,眼裡是志在必得的篤定的光。


  陳安梨挫敗又懊惱,推他:「你出去……」


  毫無威懾力。


  男人硬挺的胸膛猶如磐石,一動不動。


  陳安梨懊惱又兀自生悶氣,彆扭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沒一秒,陸嶼修火熱的胸膛又貼上她,把她很憐惜地摟入懷中。


  她剛要掙扎,就聽陸嶼修低沉地聲音帶著誘哄開了口:「好了,不逗你了。」


  他的手游移到前面,摸著陳安梨的臉頰和眼下。


  還好,沒有眼淚。


  沒把她惹哭。


  陳安梨感受到他溫柔的指尖在眼睛下方的試探,以及確認她沒哭之後的放輕輕嘆,心底忽然像是被羽毛撩撥了一下一樣。


  他是怕她心疼或者愧疚到哭,故意這樣,轉移她視線的嗎?


  陸嶼修調整下個姿勢,再次埋首在她頸間,像是確認她的氣息就在他觸手可及的距離一樣一樣,抱著她,柔聲開口,帶著請求:「讓我睡一下。」


  他閉上了眼睛,聲音貼著她的頸部皮膚傳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完完整整睡一覺了。」


  脖頸間的呼吸由沉重轉而綿長。


  但他分明緊繃的身體和滾燙的溫度根本讓人無法忽視。


  這還睡什麼啊……


  陳安梨暗暗抱怨,卻沒推開他。


  她側身躺著,想了想,低聲向他強調:「我不是你女朋友……」


  身後的人像是睡著了一樣,呼吸綿長,陸嶼修抬手把她攬得更緊,沒有應聲。


  隔了一秒,陸嶼修的手往下,滑到陳安梨的小腹位置,一下一下,力道恰好地給她揉著隱隱作痛的小腹。


  陳安梨的呼吸屏了一瞬,很快在他溫熱的大掌下放鬆下來。


  陸嶼修根本沒打算回答她,等了等,他的聲音帶了些輕嘆和誘哄,緩緩說:「睡吧。」


  氣氛太好,好得讓人想要讓時間暫停,不用面對明天以後的所有。


  既然黑夜可以將一切隱藏,那她今天這麼累,是不是也可以藉機先停駐片刻。


  陸嶼修的按摩太過溫柔舒適,陳安梨漸漸地居然有了困意,身體主角放鬆下來,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身後的陸嶼修感受到她放鬆下來的柔軟纖盈的身體,緩緩睜開眼睛。


  這個場景,多少午夜夢回,出現在他夢裡。


  如今變成現實,須得他反覆確認,才能讓自己分清現實和夢境。


  他的身體親密地貼著陳安梨,長久積累的疲憊和焦慮釋放,只覺得像是得到了救贖。


  ——


  陳安梨這一覺睡得格外舒適。


  小腹的隱隱作痛舒緩了許多,被窩裡溫暖而舒適,而她罕見地沒有因為踢被子半夜被凍醒。


  陽光透過窗帘照進來,鬧鈴也剛好響起來。陳安梨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還不清明,她眯著眼,下意識地轉身,看向身側的床鋪。


  旁邊的床鋪空著,被角被人精心掖過,身邊早已沒有人。


  她愣了一下,抬手按斷鬧鈴,視線瞬間清明。


  下意識地看向門口的衣架,西服外套還掛在那裡。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幾乎要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


  撐著身體坐起來,陳安梨伸了個懶腰,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她愣了一下,腳步有些急促地走過去,開了門,是穿著整齊的客服,推了餐車,對著睡眼惺忪的她禮貌微笑,開口居然講了中文:「您好,您點的早餐。」


  陳安梨愣了一下,剛要否認,腦海里瞬間想到陸嶼修。


  應該是他的安排了,不然誰會讓金髮碧眼的客服剛好對著她講中文。


  開了門,讓客服進來,把早餐放到了餐桌上,對方貼心地把餐具都擺好,才退了出去。


  陳安梨耙了耙蓬鬆的頭髮,看著一桌豐盛的並且都剛好是她吃的中式早餐發獃。


  手裡的手機響了響,陳安梨抬起來看,就看陸嶼修踩點發來的消息。


  「吃完早餐再去工作。」


  這也趕得太巧了吧?趕著她起床瞬間送早餐,剛收到早餐就發消息?

  陳安梨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酒店客房和她昨天待的無異。


  她蹙著眉,抿著唇嚴肅地發消息質問陸嶼修:「你是不是給我房間裝監控了?」


  那邊似乎在忙,直到陳安梨洗漱后,坐下吃早餐才回消息。


  手機一響,陳安梨咬了一口包子,拎起來看。


  「沒有。」


  他否認。


  很快發來第二條的消息。


  「我只是記得你以前的鬧鈴時間,賭運氣。」


  「所以,我猜中了?」


  陳安梨叼著包子頓住,竟無法反駁。


  但是那也要禮貌地反駁一下。陳安梨抬手打字:「沒有!」


  陸嶼修今天像是非要跟她作對一樣,回復得也很氣人。


  「你習慣沒變,我很高興。」


  別的反駁的字打到一半,陳安梨的手停住,很快逐字刪去,沒再回復。


  算了,就讓他先高興一下吧。


  ——


  雪下了一夜,酒店后的花園裡已經積了很厚一層雪,白得好像無人涉足的仙境。


  陳安梨順著窗口望去,她換了厚一點的衣服,心情出奇的好。


  施敬昨天通知大家今天雇傭他們的甲方邀請他們和美國的合作方參加雪上項目,合約也先在那邊談。


  所以一大早,已經下去探過環境的施敬和郜辭上來,特別提示大家多穿點。


  出門前,陳安梨猶豫了一下,換了個厚的風衣套上。


  她有點後悔沒有帶手套和毛線帽下來。


  施敬和郜辭已經等在集合點。等到最後一個女士化好妝踩著點出現,一堆人上了對方安排的車,向著原定的滑雪場出發。


  滑雪的場地比他們料想的要大許多,背靠著皚皚白雪覆蓋的山脈,一望無際的白,卻能借著地勢分出走向明顯層次分明的界限來。


  不同的白,匯聚交融,又彼此分明。


  一隊人挨個下車,忍不住發出驚嘆聲。


  陳安梨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沁涼的空氣滲入肺腔,心情變得格外清爽。


  對面走來一隊人,穿著統一的黑色大風衣,挺拔的身形格外惹眼。


  陳安梨跟著隊伍迎上去,很快注意到那隊人里的Frank。儘管她昨晚有些醉,但是畢竟下了功夫去記合作方的重要人士,還是艱難地記住了對方的臉。


  Frank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陳安梨,他笑得眼睛彎起來,一口整齊的白牙在雪色中格外耀眼,很興奮地抬手對著陳安梨揮了揮。


  陳安梨只能回以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旁邊的人曖昧的撞了撞陳安梨的肩,眼神里的八卦快要溢出。


  一一同對方握手寒暄,Frank握著陳安梨的手,有些委屈地彎腰看她,用英文抱怨:「你昨天走得好早。」


  陳安梨只能笑著解釋:「抱歉,我身體不舒服。」


  雙方寒暄完,帶頭的負責人帶他們去滑雪場工作人員那邊,開始挑選裝備。


  男士大多喜歡競技類,幾乎都挑了單人滑雪裝備,而女士門可以選雪橇犬拉車或者雙人配合划的雪橇車。


  結果隊伍里零零總總下來,居然有女士人落單了。


  陳安梨很大方地把自己的搭檔讓出來,本來要自告奮勇地體驗一把單人競技滑雪,誰料那邊本來已經選好裝備的Frank居然放棄了自己的裝備,主動走過來,挑了一輛二人配合的雪橇車。


  陳安梨愣了一下,專業的老師已經把裝備遞了過來。


  別的人已經都在穿專業的雪橇鞋,被教練指導動作,不少目光曖昧地看過來。


  同公司的成員更是暗示快要溢出眼睛。


  陳安梨也不好意思再推脫,認真聽著教練的指導,手下學著動作用撐桿划著。


  雙人的雪橇車其實就是一塊沒有輪子的前後翹起的板子。


  裡面做了兩個駕駛位一樣的位置。其實全靠兩個人從兩邊配合滑雪的,靠摩擦力和雪地里的慣性往前。


  陳安梨本來就偏瘦,坐進去系了安全帶,看著別人從高坡上尖叫著暢快滑下來,也有些雀躍。


  Frank手長腳長,高大的身體窩進來,顯得可愛又滑稽,陳安梨偏頭看一眼,他笨拙的縮起來,皺著鼻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沒忍住笑出來。


  Frank抬眼看她,陳安梨很快擺著手道歉:「抱歉……我不是在笑你,只是覺得這個場景,很有趣。」


  Frank挑了挑眉,居然跟著她笑了,他系好安全帶,手握著撐桿沒動,而是看著陳安梨的臉龐,由衷的讚歎:「Lee,你笑起來真好看。」


  陳安梨愣了一下,很快咳了咳,移開了視線。


  她調整好姿勢,轉移話題:「開始吧?」


  Frank嗯了一聲,兩個人餘光瞟著對方,手下齊齊用力。雪橇車很快往前駛了一大段距離。


  這條道路是有角度的下坡路,所以在前面幾下費力之後,後面車就行駛得非常順暢了。


  風擦著耳機呼呼而過,帶著被捲起的雪的氣息,陳安梨在陽光下眯了眯眼,聽著耳邊Frank興奮地高呼,和遠處同伴們的高呼,終於忍不住也尖叫了幾聲,發泄此時的暢快和激動。


  一圈圈順著既定的路線滑下去,人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好像擺脫了平日里所有的繁瑣和勞累,只用沉浸在無邊的雪景中就夠了一樣。


  陳安梨的臉頰被凍得通紅,眼睛卻清亮地如同洗過了一樣。


  終於快到了終點,車子經過幾個減震帶,緩緩停下來,教練過來幫助他們收裝備。


  陳安梨抬頭就看到Frank白皙的皮膚也凍得很紅。


  她忍不住笑著看他,感謝他陪自己同游。


  畢竟看他一開始,更想去單人競技來的。


  Frank卻很興奮,他看著陳安梨笑,抬手幫她接過撐板,遞給教練,對她說:「Lee,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陳安梨笑了一下,點頭,移開了視線。


  遠處的道上,幾隻阿拉斯加或者哈士奇拉著雪橇,像是奔跑在山脊的狼,呼啦啦地拉著車上尖叫的女人們狂奔。


  陳安梨對著她們揮手。


  男士們之間進行了一場友誼賽,關係明顯熱了起來,女生們一起尖叫過後,似乎也親密了許多,場子就這麼熱起來了。


  接下來就是半露天的冰球運動。


  這就是拉入談合同和合作環節了。


  陳安梨從來沒參加過,所以對規則都不太熟悉。


  教練用專業的英語說了一遍,她聽得一臉懵逼。


  Frank很快過來,熱心地換算成簡單的英文給陳安梨,她聽得似懂非懂,拿到手套,還在那邊翻來覆去思考規則。


  Edison和陸嶼修走在隊伍最前面路過的時候,他們正在談事情。


  Edison容易走神,轉眼一瞥,立刻停住不動。


  他臉上那種泡妞時即刻展露的神情立即露出,一副摩拳擦掌的姿態:「瞧瞧,我碰到了誰。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啊。」


  陸嶼修原本不感興趣,剛要指責他的走神,一抬眼,就看到陳安梨一臉苦惱地撐著杆子,專註的聽著對面男人的講話。


  男人專註的盯著她,視線里的感興趣三個字簡直不要太明顯。


  看他停住不動,Edison瞬間警惕起來:「修,你這次不許和我搶,明白嗎?」


  話音剛落,陸嶼修已經把手裡滑雪的裝備甩到他懷裡。


  Edison被幾乎摔到內傷,捂著胸口悶哼一聲,半天緩不過神來。


  冰球場地和外面是一個一米多高的鐵欄杆隔開。


  陸嶼修越過Edison,毫不在意身後一堆下屬的目光,單手撐著欄杆,絲毫沒有思考,輕輕側身一躍,就跳進了冰球場。


  身後一陣驚呼。


  陳安梨聽到動靜,下意識地轉頭,一眼就看到站定的陸嶼修。


  眼睛瞬間難以置信地睜大。


  陸嶼修拍了拍手,氣定神閑地走過來。


  他的身形修長筆挺,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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