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
在陳越他們時不時就騷一手的起鬨中,這場婚禮好不容易走完了固定流程。
段嘉衍和路星辭跟著父母敬了一圈兒酒,最後停在了高中同學這邊。
看見他倆過來,沈馳烈最先放了筷子,一聲兒子就要脫口而出。
「兒——」
宋意在旁邊噯了聲提醒,沈馳烈這才看見付媛,意識到自己這聲喊出去大概輩分就全亂了,沈馳烈一臉慈愛:「小段啊,想不到這麼快就結婚了。你和路哥,也算是我們看著走到今天的哈。」
段嘉衍:「」
要不是長輩在場,他想問問這位戲子是不是又皮癢了。
姜瑤笑道:「謝謝你們今天來參加他倆的婚禮。」
付媛也舉了舉杯:「地點定在這邊,麻煩你們過來了。」
眼看著兩位衣香鬢影的女士笑著致謝,剛才還鬧哄哄的男生們瞬間變得規矩守禮。
在一堆「阿姨客氣了」、「不麻煩,真不麻煩」、「我其實當來這兒是暑假旅遊」之中,姜瑤抿了口杯中的酒液,而後面朝路星辭:「你們就坐這邊?一會兒吃了飯,休息一下,就去海灘那邊玩兒。」
路星辭點了點頭。
等長輩們離開了,路星辭替自己和段嘉衍拉開椅子,段嘉衍順勢在宋意旁邊坐下。後者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調笑道:「小段,你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沈馳烈好不容易等到長輩離開,這會兒迫不及待開始發揮:「兒子,來來來。爸爸看看,結了婚的人和未婚時究竟有什麼區別哎,操了,好像現在是要帥點兒啊。」
他這話一出,周圍傳來一片笑聲。段嘉衍跟著笑:「那你也去結一個。」
沈馳烈:「不了,我再帥上那麼幾分,真的有點兒犯罪。」
段嘉衍還來不及笑話他,沈馳烈忽然側過臉,看著路星辭:「路哥,咱倆喝一個。」
他一邊說,一邊替路星辭滿了酒:「他和你結婚,我們都挺放心的。畢竟他直來直往慣了,有個人看著他真的是件好事。」
段嘉衍瞅著沈馳烈,正想問對方還想占他便宜給他當爹當到什麼時候,沈馳烈話音停頓,目光落在路星辭臉上。
「我跟宋意都挺羨慕你倆的,這麼早遇見了,還結了婚。我們這些朋友,就希望他過得高高興興,別遇見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唇角的弧度收斂幾分,難得正經:「但以後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我們肯定也不能看他不開心。」
「班長,他說著玩兒的。」宋意笑著插了句話:「你跟小段好好的就行。」
「你放心。」路星辭主動跟沈馳烈碰了碰杯:「我自己不開心,也不可能讓他不開心。」
兩個alha對視片刻,沈馳烈看出對方輕描淡寫下的認真,又恢復了不著調的模樣:「那路哥,我兒子就交給你了。」
路星辭放下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梨也忍不住附和道:「你倆一定要好好的啊,不然我都不敢相信愛情了。」
周行琛聽到這裡,連忙開口:「路哥,祝你跟段嘉衍天長地久!」
陳越聽他們瞎鬧騰,將手邊的香檳順過來,往裡邊倒:「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們大學沒跟他倆在一塊,是沒見過路狗黏人的樣子,見到了你們肯定不這麼想。」
「段嘉衍,我敬你一杯。」陳越半開玩笑半認真:「我說真的,你別甩了他啊,不然他脾氣上來我們都攔不住的。」
「那我也說真的,」段嘉衍碰了下陳越的杯沿,語氣輕快:「我又找不著比他更好的了,我沒必要啊。」
「有你這話我放心啊。」
段嘉衍點頭,將杯中的香檳喝去了大半。
路星辭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小聲道:「少喝點兒,一會兒不是想去游泳?」
段嘉衍聽罷,老老實實將香檳杯放在了一邊。
有人注意到他倆的小動作,感慨了聲:「高一的時候,我真沒想過你們能搭一塊兒。」
「那時候段嘉衍是真的討厭班長,隨時隨地能打起來那種感覺。」
「你當時真的挺能鬧騰。」陳越面朝段嘉衍:「我記得有次打籃球,我們都跟高二的約好了,你看見路狗來了,掉頭就走。」
段嘉衍笑了聲,沒反駁自己當初乾的蠢事。
「說句實話,真沒想過段哥後來分化成了oga。」
「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隔壁班文藝委員,就你女神,那姑娘孩子都生了。」
「不是吧?」男生一聲慘叫:「我才知道啊,我畢業那年都不敢加她微信。」
段嘉衍看他們已經開始聊天了,忍不住催促:「吃飽了嗎兄弟們?吃飽了去海灘啊。」
「段啊,」周行琛面朝他:「你都結婚了,你看看路哥,再看看自己,你怎麼還跟小學雞似的?」
段嘉衍懶得提醒他跟自己半斤八兩這個事實,換了個角度:「你們少吃點兒啊,一會兒沉下去了。」
「噗,你再說一遍?沉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為段哥還知道吃多了要沉下去。」有男生放了筷子:「行,我不吃了。」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見他這麼迫不及待,陸陸續續放了筷子。
等回酒店換了泳衣,再到海邊時,明亮的光線將海水照得波光粼粼。
這時的氣溫最為溫暖,海灘上的細沙從腳縫間流過,帶著些許陽光的熱度。
段嘉衍把上衣脫了,見宋意一直盯著自己看,他扭頭問:「怎麼了?」
宋意收回目光,嬉皮笑臉:「看你身上有沒有愛的痕迹。」
段嘉衍敲了敲他的腦袋,把衣服隨手扔在躺椅上。宋意看著他漂亮的身體線條,情不自禁低聲說:「小段,你好白啊,班長是不是特別喜歡摸你?」
段嘉衍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腳。
他正要往海邊走,忽然聽見旁邊兩個人的對話。
「路狗,」陳越不經意看了眼路星辭的背:「你背上是什麼?」
段嘉衍也將目光投過去,這才看見alha寬闊結實的後背上,有幾道淺淺的紅痕。
因為來這邊要游泳,前幾天親昵時,路星辭答應不在他身上留痕迹,但他自己後來受不住,反而伸手撓了路星辭。
段嘉衍看著那幾道曖昧的痕迹,難得有種光天化日之下被曝光的心虛感。
路星辭反應過來,笑了笑:「好像有點兒過敏。」
陳越意味深長噢了一聲。宋意聽罷,偷偷摸摸朝段嘉衍豎了個拇指,用口型無聲道:牛逼。
下午的海灣日光明媚,在場的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都很能鬧騰。氣氛不像參加婚禮,反倒像是同學聚會。
快到傍晚時,段嘉衍才回了海岸。
因為下午玩得太瘋,段嘉衍有些脫力。宋意看他沒骨頭似的癱在躺椅上,跟高中時的模樣幾乎沒差別,不禁打趣:「兄弟,你現在套上校服往一中門口一站,說不定保安還要逮你進去上課。」
「那個逼,」段嘉衍以目示意還在海里待著的路星辭:「知道他高三早自習為什麼從來不犯困嗎?他每晚十二點準時睡覺,早上八點左右叫我起床,誰跟他睡一起誰都能養生。」
段嘉衍想到好幾晚自己想跟人開黑打遊戲,都被路星辭軟磨硬泡勸去床上了,忍不住嘖了聲:「真的,他一點兒都不像個正常的大學生。」
宋意很會抓重點:「也就是說,你倆天天睡一張床上。」
段嘉衍:「」
段嘉衍:「這都被你發現了,你很有靈性啊。」
宋意笑了聲:「問你個事兒。」
段嘉衍:「你問。」
宋意壓低聲音,將自從知道他倆同居以來,就一直想問又不方便的問題說了出來:「你們終生標記了嗎?」
段嘉衍搖了下頭。
宋意:「我操????」
他之前看見他們大一就住在一起,還以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也不怪他這麼想,他身邊的ao情侶,同居后基本沒有不標記的。很少有alha能在最後關頭忍住徹底佔有oga的衝動。
宋意一臉恍惚:「這都幾年了,他也太能忍了。」
段嘉衍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出來:「他也沒那麼慘吧。」
至少每次做那些事,路星辭也沒表現得特別想要標記他。
宋意聽罷,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段嘉衍。
這都在一起多久了,怎麼還是對alha這麼沒防備。就算是路星辭,那也
宋意忍不住提醒:「你考慮過這方面的事嗎?要是做標記,最好還是提前吃藥。」
a和o終生標記,oga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幾率會懷孕,為了預防,大多數oga都會事先吃避孕藥。
段嘉衍正在喝冰椰汁,聽到這裡,手上的動作不覺停頓。
他瞅了宋意一眼,實話實說:「我帶葯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宋意聽到這裡,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為段嘉衍對這些事還是懵懵懂懂的,沒想到段嘉衍不僅明白,行動力還這麼強,自己給自己買避孕藥,還帶過來了。
段嘉衍:「看他想不想吧,那個葯好像要提前半小時吃。」
宋意還沒緩過來:「那你,試探一下?」
段嘉衍很直接:「我一會兒問問。」
宋意:「」
想是這麼想,晚上進了房間,只剩下他和路星辭時,段嘉衍聽著浴室里的水流聲,把玩著手裡的小藥盒,難得有種自己是不是太直接的遲疑。
他還記得自己去買葯時,導購的女店員見他一個人買這個,年紀看起來又小。一臉地關切地問他知不知道這個葯是幹什麼的,還問他alha為什麼不跟他一起來,生怕他被人騙了。
買這種葯的人,大多數都是為了終生標記。oga自己買避孕藥,似乎確實很不符合常理。
等路星辭出來了,段嘉衍看他邊走邊擦頭髮,假裝隨意開了口:「剛才你進門前,陳越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路星辭把浴巾掛在一邊:「他們說要把門堵上,不到明天中午不給我倆開門。」
他瞟了眼床邊坐著的段嘉衍,看見後者手裡拿著個自己從沒見過的盒子,隨口問:「你拿的什麼?」
段嘉衍沒想到他隔這麼遠都能發現,猶豫片刻,還是把盒子放在床邊:「這個。」
盒子是英文包裝的,看清上邊兒寫的什麼,路星辭眸色漸暗,他還沒來得及穿上衣,乾脆把衣服扔回椅子上,邁步走到床邊。
他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alha的肢體修長結實,每一寸肌肉線條都蘊含著爆發力。居高臨下望過來時,極具壓迫感。
他的手掌拖著段嘉衍的臉,像是怕嚇到他那樣,聲音輕而低:「多久買的?」
段嘉衍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沒做隱瞞:「上周。」
「這麼早就想過這個了?」路星辭看向他。實在是按耐不住,低頭啄了啄段嘉衍的耳側:「不怕疼嗎?」
段嘉衍原本想說不怕,可想起終生標記的整個過程,似乎每一步都很難熬。他遲疑了片刻:「那你輕一點兒。」
話音剛落。
他被用力一推,人直接陷進了床里。
面前的alha抓著他的肩膀,力道大得他都有些疼。段嘉衍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唇就被堵住。
他很少看見路星辭這副樣子。屬於alha的信息素肆無忌憚纏繞上來,近乎有了失控的意味。
沒法逃離,段嘉衍乾脆伸手環住對方的脖頸。
察覺到他的順從,原本表現得恨不得將他拆吞乾淨的alha逐漸停下了親吻的動作。
路星辭低眼,看著懷裡的人。
因為眸色和發色,即使已經上了大學,段嘉衍的面容也依然很有少年感。
路星辭見他眉眼微揚,淺色的睫毛微微顫抖,心裡有一塊兒地方不由自主地往下塌陷。
那些陰暗又粗魯、被他一直壓制著的想法,不自覺就冒了出來。
「你想好了?」他的呼吸有些熱,低聲提醒:「你的腺體和一般oga不同,終生標記是洗不掉的。」
「一旦做了標記,你就得跟我綁一起了。」他說話時儘可能拿捏著分寸,不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太過強勢:「除了我,再也沒有alha能聞得到你的味道,你身上也會永遠留下我的信息素。」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被他在這種場合敘述出來,段嘉衍莫名有些耳熱。
他點了點頭,而後說:「想好了。」
他能感覺到,因為他的舉動,路星辭在盡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段嘉衍仰起頭,催促性地蹭了蹭他的脖頸。
「你不在發情期,暫時還不能終生標記。」路星辭握住他的手,把段嘉衍手邊的藥盒輕輕推開。像是覺得他自己買這種葯很有意思,路星辭眉目舒展,笑了笑:「有點可惜,今晚用不上這個。」
「alha用信息素,可以讓oga直接進入發情期。」段嘉衍忽然道。
路星辭聞言,有些錯愕地抬了下眼皮,注視著他。
「我的發情期就在最近幾天,」段嘉衍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頓了頓,把後半句話補充完整:「提前一下也沒什麼關係。」
路星辭忍了忍,勉強維持著理智,向他說明利害:「可以是可以,但可能不怎麼舒服。」
「那也沒什麼。」段嘉衍見他沉默,忽然笑起來:「跟你說個事兒。」
他以目示意那盒避孕藥:「你洗澡的時候,我已經吃過葯了。」
段嘉衍主動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一啄:
「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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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再怎麼美化,褪去情和愛的包裹,ao標記本質是類似於烙印一樣的東西。
真正到了那一步,oga的本能依舊讓段嘉衍很痛苦。
身心都彷彿被禁錮住,神志混沌不清。沒有絲毫的**,也沒有安全感。
即使在心裡不停地暗示,和他做標記的是他喜歡的人,還是會想要逃避。
段嘉衍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oga都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這種情況下,人確實會崩潰。
眼淚從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出來,一滴一滴,淌過下巴。
意識朦朧中,段嘉衍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喊的是他的小名,聲音很輕,有一搭沒一搭的重複,試圖安撫他。
他能感覺到,路星辭替他擦掉了堆積的眼淚。
隱隱約約的,段嘉衍聽見了對方的承諾。
他說,
我會對你好、會照顧好你,不要哭。
段嘉衍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
到後來,路星辭大概也意識到這事兒不是段嘉衍能控制的。
「想哭就哭吧。」他親了親他潮紅的臉頰,嗓音溫和:「別怕。」
段嘉衍都懶得思考自己現在究竟有多慘了。
有那麼些許時間,他甚至覺得大腦都變成了空白。除了抱著他的alha,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乃至於對方在他耳邊提要求時,段嘉衍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麼?」
「上午他們說的,我想聽。」
「想聽什麼」段嘉衍根本沒有回想的力氣。
路星辭見狀,唇角微啟,埋頭說了句什麼。
段嘉衍呃了一聲,最後沒辦法,只能附到路星辭耳邊。
他的聲音有些顫,帶著還沒散去的哭腔。
求饒一樣: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