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9）
番外（9）
第7份喜歡
沈淥凈突然現身, 兩姑娘直接直接被嚇蒙圈了。尤其是謝微吟，一口桃花酥卡在喉嚨下不去, 都快噎死了。
背後議論人家，還被人家抓包, 要不要這麼衰的啊？
李婧怡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短暫震撼過後, 當即恢復正常。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畢恭畢敬，「沈總。」
緊急關頭不忘拉扯謝微吟一把, 拽著她站好。
謝小姐站得筆直, 中規中矩, 拚死咽下那口桃花酥。
剛剛沒被噎死, 簡直慶幸！
沈淥凈邁開長腿走過來，步調不疾不徐，行走間衣擺浮動。
他在她跟前停下來。
謝微吟咧開嘴笑, 兩個腮幫子僵硬無比，笑得比哭都要難看，「沈總。」
哪裡還有之前的氣勢, 聲音小的可憐。
沈淥凈懶洋洋地抬了抬眼, 目光聚焦在她那張清秀的小臉上，語氣格外肯定地重複一遍:「反正不是天仙。」
「啥？」謝微吟一時間跟不上他的腦迴路。
「會是什麼樣的天仙，才能搞得定咱們BOSS啊！」他徑自將謝微吟剛才說過的話複述一遍, 語氣也如出一轍。
頓了兩秒, 再度開口:「能搞定我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天仙。」
謝微吟:「……」
「額？」她目瞪口呆, 根本不會接話。
沈淥凈忽的一笑，風流雲散，「換句話說就是我看上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天仙。」
謝微吟:「……」
沈淥凈一說完這話，謝微吟注意到周圍其他人都使勁兒憋著笑。肥頭大耳的韓主任則更是明顯。
好吧，點一首涼涼送給自己！沒有什麼比這更衰的了！
沈淥凈抬步往韓旭的辦公室方向走去，「走吧，韓主任！」
韓旭:「好的沈總！」
韓旭忙跟上，擺擺手，「讓你們一個個八卦，還不趕緊做事！」
兩位領導離開，李婧怡撫了撫胸口，心有餘悸，長舒一口氣，「太恐怖了！果然不能私下議論BOSS啊！」
謝微吟生無可戀，只想哭！
***
辦公室里，沈淥凈跟韓旭交代了幾件事。交代完，視線往門外一轉。隔著透明的玻璃，看到工位已經空了，那姑娘應該是去實驗室了。
想起她剛才的樣子，男人忽的一笑，唇角划起一抹弧度。
韓旭察言觀色的本事兒一流，忙誇獎:「謝微吟這姑娘踏實，肯吃苦，是搞科研的料！」
沈淥凈收回目光，睨了韓旭一眼，冷聲道:「之前鍾皓不還說這丫頭神經大條，說話太直么？」
韓旭:「……」
韓旭乾笑，「老鍾那是有眼不識璞玉。」
「是么？」沈淥凈勾勾唇，「他那天不同意招這丫頭，你不也沒意見么？」
韓旭:「……」
沈淥凈也不等韓旭醞釀，繼續說:「謝家書香世家，謝老是我恩師。她進泰安純屬意外。可既然進了咱們公司，我這個做師兄不說多關照她，最起碼不能讓她在這裡待得不開心。」
「沈總您說這話……」韓旭一時間沒聽懂沈淥凈這話什麼意思。
沈淥凈:「我近來聽到一些空穴來風的言論，源頭就是從你質檢部傳出去的。該怎麼解決你自己看著辦。」
「咱們共事這麼多年，我什麼脾氣你應該也明白。我這人向來比較護犢子，也就這麼一個小師妹，人放在你部門，不用你特別關照她，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但也不能讓她受了委屈。韓主任可明白？」
韓旭面色微變，「我明白，沈總。」
***
過了一周，謝微吟聽李婧怡說質檢部的王琳琳被調去基層跑業務去了。嘴碎的人遲早都要為自己是那張嘴付出代價。
轉眼之間就到了四月。春意盎然，萬物奮力生長，草木葳蕤。
一天傍晚謝微吟在實驗室收拾器皿，準備下班。意外接到了沈淥凈的電話。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男人低沉的聲音透過電流，變得越發深醇，「我在公司門口等你，你直接下來。」
她磨挲兩下微微發熱的手機后蓋，下意識地問:「去哪兒？」
「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見朋友？」為什麼？
「上次你爺爺不是說讓我給你介紹對象，正好我有幾個朋友組了局，介紹你認識認識。」這人說得無比自然。
謝微吟:「……」
來真的？她頓時慌了！
她以為他那天就是隨口答應而已，不過就是應付一下爺爺。
「能不去么？」她捏了捏衣擺，壓低嗓音，小聲和他商量。
「給你十分鐘。」那人的人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掐斷通話。
謝微吟:「……」
無奈，她認命地脫下工作服。
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裝束，襯衫配牛仔褲，好不休閑。這身打扮哪裡適合去見相親對象呦！
她用最快的速度去衛生間補了個淡妝，理了理頭髮，然後下樓。
銀色小車低調地停在角落裡，車身泛著淡淡的冷光。
她自然地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沈淥凈的目光掃到她臉上，他發現她化了妝。
他很少看到她化妝，大多都素麵朝天。質檢部有要求，女員工進實驗室時不得化妝。
好在她底子好，哪怕不化妝也很好看。
沈淥凈帶謝微吟去了時代皇宮。
站在旋轉玻璃門外，謝微吟微微抬頭，鎏金的字體映入眼帘，多麼熟悉！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
上大學那會兒可是時代皇宮的常客，這邊的音質好，唱起來帶勁兒。她時常都會拉上付忘言她們過來吼幾嗓子。
本科畢業后，她繼續在C大讀研，寢室其餘三人都沒繼續深造，而是選擇工作。研究生三年，愣是一次都沒來過這裡。
沈淥凈紳士地替她開了門。
她乖巧地說了聲謝謝。
不過她心裡倒是很奇怪，不是說給她介紹相親對象么？怎麼來KTV了？
兩人姍姍來遲，包廂里的那些人已經吼上了，鬼哭狼嚎。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值得
為你唱這首歌沒有什麼風格
它僅僅代表著我希望你快樂
為你輾轉反側為你放棄世界有何不可
夏末秋涼裡帶一點溫熱有換季的顏色
……
謝微吟豎起耳朵聽了聽，覺得這歌兒莫名熟悉，可一時半會兒又沒想起在哪裡聽過。
豪華的VIP包廂，燈紅酒綠，美酒加美女的，熱鬧歡騰。
大二那會兒謝微吟特別迷K歌。隔三差五就忽悠寢室其他三隻出去K歌兒。
四個姑娘要個包廂，讓服務員上些吃的，喝酒，唱歌，能鬧騰一整晚。最後都醉了，窩在一起，統統不醒人事。
付忘言是乖乖女，從來不會夜不歸宿。可為了陪她，每次都跟著她一起瘋。
徐長安那姑娘，人前御姐，人後各種瘋。
宋如依則是典型的人來瘋，只要有酒有肉，就不愁叫不動她。
那會兒少不經事，瘋狂張揚的事情沒少干。喝酒K歌都是小事兒，干架都干過。
畢業以後四人各自都有了出路，付忘言和徐長安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宋如依回老家當了個銀行職員。一年到頭也就聚那麼一兩次。幾個姑娘一起K歌倒是很久沒有過了。
大概人真的就是這樣，註定了什麼年紀做什麼事兒。如今再讓謝微吟唱歌，她已經提不起一點興趣了。
但這並不妨礙她懷念過去那段肆意妄為的日子，只有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是最快樂的。不愁前路，只顧當下。
到場的都是沈淥凈的朋友。
謝微吟仔細看了看，發現竟然有不少大佬。還有一張她熟悉的面孔——橫桑交警隊的大隊長童時譽。
童時譽是他大哥的師弟，來過家裡幾次，謝微吟和他打過幾次照面。
童時譽也看到了她，端起酒杯沖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謝微吟抿嘴一笑，算是回應。
兩人姍姍來遲，一干朋友紛紛起鬨，「遲到了都得罰酒！」
沈淥凈倒也爽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十分利落。
罰過酒後，朋友們才放過他。
有人起鬨，「老沈，這妹妹眼生得很，不介紹一下？」
沈淥凈:「謝微吟，我小師妹！」
「呦，老沈你還有小師妹呢，怎麼都沒聽說過。」
「你這小師妹長得怪好看的呀！」
一時間一個個紛紛起鬨。
那人咧嘴笑，「小師妹好，我是賀清寧。」
謝微吟:「你好。」
「小師妹你好，快來坐。」
賀清寧一口一個小師妹，叫的好不熱情。
沈淥凈響起寡淡的聲線，面露不滿，「賀二，你別套近乎，什麼時候成你小師妹了？」
賀清寧嘻嘻笑，「老沈，你的小師妹，可不就是我小師妹么！」
沈淥凈:「……」
「滾一邊去！」沈淥凈踢了他一腳，怕他太熱情嚇到謝微吟。
沈淥凈將包廂的那些人一一向謝微吟介紹了一遍。
他給謝微吟拿了杯果汁。
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圈子，謝微吟融不進去。索性縮在角落裡玩手機。半低著頭，長發垂下，蓋住大半邊臉頰。
有幾個朋友在和沈淥凈說話。
他端著酒杯，靠在沙發上，姿態隨意慵懶。
都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沈淥凈帶謝微吟過來，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根本就不用開口問。
童時譽是在場唯一認識謝微吟的人。他燃了根煙，吞雲吐霧，一整張臉都隱在煙霧裡。
他漬漬兩聲，朝沈淥凈豎起大拇指，「老沈要我說你這人可真禽.獸，謝老多喜歡你這個學生啊！謝家五代就出了這麼一個女孩兒，多寶貝啊！師兄師妹的你還真下得去手。」
沈淥凈:「……」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沈淥凈抬腿踢了好友一腳，扶了扶鏡框，不以為然，「小師妹怎麼了？她總歸是要嫁人的。再者說謝家人寶貝她，我同樣寶貝她，這並不矛盾。」
「這麼水靈的白菜，你在打人家主意，謝老知道么？」
「老爺子應該心裡有點數了。」
——
坐了沒過多久，沈淥凈就帶謝微吟先走了。
司機已經下班了，沈淥凈自己開車，帶謝微吟去吃飯。
他一手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怎麼樣？」
「額？」謝微吟不解，「什麼怎麼樣？」
「剛那些人，有你看中的么？」
「光線太暗，沒看清。」
沈淥凈:「……」
「那下次重新見見。」
謝微吟:「……」
還有下次？
車子轉了個彎兒，進入主幹道。
沈淥凈聽到身側的人兒小聲說:「師兄，你別費心了，我暫時還沒打算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