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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70, 可無視防盜, 否則要等72小時, 見諒。  文/假面的盛宴


  01

  六月的天正熱,太陽像個大火球似的炙烤著大地。


  建設路上, 一道長達一百多米的圍牆,將正在施工的場地完全隔絕在路人的視線範圍之外。


  a市雖是省城, 卻也是座老城。


  城市經濟發展太快, 城區建設跟不上的結果就是, 類似這樣的施工場地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散布在城市各處。


  其實杜俏並不太願意走這條路,這裡已經施工了大半年,晴天塵土飛揚, 雨天泥濘不堪, 各種工程車進進出出,路面也不太平整。附近的居民都會繞路走,只有那些繞不過去的, 或者貪近路的,才會走這邊。


  恰恰杜俏就佔了兩樣, 她所居住的小區就在這片工地前面不遠的地方。從這條路走可能只需要十分鐘,如果繞路的話卻需要二十分鐘以上。如果天不熱也就算了,天熱成這樣, 她寧願忍一忍, 反正很快就到了。


  隨著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明黃色的甲殼蟲停在她的面前。


  彼時,杜俏正拿著手帕擦額頭上的汗。


  沒有防備,這車又幾乎是擦著她停下,幸虧她躲得及時,才沒被剮蹭到。卻是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手帕也掉落在地上,沾滿了沙土。


  髒了!


  杜俏皺眉看著。


  這一幕讓邁下車的羅安妮,臉上譏誚更濃,畫著棕色眼影的眼睛,斜出一種嘲諷的味道。


  「我以為你會很識趣的,沒想到你是個死纏爛打的人!」


  與杜俏一身中規中矩的套裙不同,羅安妮就穿得十分清涼了。


  銀藍色的弔帶,低腰流蘇牛仔短褲,腳上踩著十公分的細跟涼鞋。她是短髮,卻燙著捲兒,頭髮挑染了幾縷紫色,墨鏡被推在額頭上,露出一張化著妝的白皙小臉。


  時尚精緻又不失青春活力,最重要的是她身材很好,細白的大長腿,小蠻腰若隱若現,足以讓很多男人發狂。


  杜俏不是男人,她沒辦法欣賞這種女人。


  她很詫異袁家偉的眼光,竟會看中這樣的女孩。


  杜俏之前見過羅安妮,在照片上。


  照片是羅安妮發給杜俏的,上面的主角是她和袁家偉。


  袁家偉是杜俏的丈夫,兩人結婚已經三年多了。


  「怎麼不說話?難道沒有家偉你就不能活?你明知道他對你不感興趣,當初會跟你結婚,就是為了你爸爸能讓他留校,你幹什麼還死纏著他不放?」


  杜俏活了三十年,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面對這種情形。


  對於袁家偉出軌的事,她選擇了最理智的做法,搬離了那套三居室的房子,來到她婚前的單身公寓暫時居住。是給自己時間來理清這件事,也是她最近很忙,沒時間去處理。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叫羅安妮的女孩竟會主動找過來。


  還是在這種地方。


  ……


  杜俏看了看四周。


  正值下午一點鐘,太陽正烈,沾滿了泥沙的地面,燙得可以烤熟雞蛋。


  路的左邊是一排簡陋低矮的門面房,大多都是小吃店,門前擺著一張張長條桌和遮陽傘,有很多建築工打扮的人,正三五成群坐在那裡喝酒吃飯。


  右邊就是一長排鐵皮圍牆了,裡面是施工場地。


  「請問我認識你嗎?」在試圖離開卻無果后,杜俏耐著性子問。


  聽見杜俏說不認識自己,羅安妮臉上閃過一抹錯愕,很快又化為譏誚。


  「難道你不認識我?之前我們加過微信,我還給你發過照片。」對於會讓對方難堪的事情,羅安妮並不介意提醒對方,反正丟臉的又不是他。


  「我們加過微信?」


  杜俏伸手擋了擋太陽,發現根本沒用,她今天出門忘了帶遮陽傘,只能這麼頂著大太陽和對方說話。


  「我只記得前段時間加過一個想諮詢鋼琴課程的家長,誰知這人是個神經病,說了很多胡言亂語的話,還亂髮淫/穢/色情的圖片,就被我給拉黑了。」


  羅安妮狠狠地瞪著杜俏,臉一下子就黑了。


  明明天氣炎熱,杜俏卻穿著黑色的套裙,裡面是件立領的白色襯衣,半身裙在膝蓋下面。穿著透明絲襪,腳上是雙圓頭的半跟黑色皮鞋。


  她頭髮全部梳起盤在腦後,帶著黑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嚴肅又古板。


  這樣一個又丑又老的女人,竟然這麼說她!


  是的,杜俏說的人正是羅安妮。


  當初羅安妮從袁家偉手機里弄到杜俏的電話,就通過手機號添加了杜俏的微信。因為杜俏一直不給通過,她就冒充了想諮詢鋼琴課程的家長,才成功加上對方。


  羅安妮不光把自己和袁家偉的事告訴了杜俏,還發了兩人的親密照給她看,就是想讓杜俏識趣點讓位置,卻沒想到被曲解成這樣。


  神經病?淫/穢色情圖片?

  「你這個老女人醜女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羅安妮柳眉豎起,揚起手,竟是一言不合就打算動手。


  ……


  早在這裡剛起爭執時,就有一群人看了過來。


  正是那群坐在路邊攤喝酒吃飯的建築工人。


  這條路平時人流量不多,會從這裡走的年輕女人很少,今天一下子來了兩個,還是這種對峙的狀態,早就有人叫著讓同伴去看了。


  工地上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在極度透支體力的情況下,這群建築工可以娛樂的東西極少。


  喝酒算一樣,女人又是一樣。


  卻是動嘴居多,沒幾個人會去干實際的。也沒人願意跟他們幹什麼,這群人又窮又臟,連附近小美容店裡的女人,都不怎麼愛搭理他們。


  「不會是大房來堵小三吧?不然怎麼這麼凶!」有人說。


  「去你的,大房長這樣,小三長那樣?讓我看這開車的女人倒像個小三,電視里小三都長這樣,妖里妖氣的,不過倒長得挺好看的,瞧那腿白的……」


  一桌人議論得是如火如荼,大常扭頭想和秦磊說點什麼,卻發現秦磊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磊哥……」


  ……


  杜俏看羅安妮揚起手,第一個念頭竟奇異的不是去躲,而是想明天會不會有視頻在網上傳得滿天飛。


  最近網上總有些正室帶著人去打小三,抑或是小三夥同數個好姐妹將正室打了的新聞。


  她沒有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等再想去躲已經晚了,眼見那巴掌就快飛到自己臉上,突然一張黝黑的大掌劈空伸過來,牢牢地抓住對方的手。


  「嘶……」羅安妮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瞪著對方罵:「你放開我的手,誰讓你抓我的手,你這個又臟又臭的民工!」


  杜俏恍過神來,才發現替她解圍的是個建築工打扮的男人。


  他很高,至少一米九往上,杜俏一米六五的個子,只及他肩膀。他的肩膀很寬,穿著牛仔褲和灰色的背心,頭上帶著藍色的安全帽。


  天很熱,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泛著油光,是一種比小麥色更深的黝黑。


  灰色的背心汗津津地貼在他的身上,明明應該給人一種很髒的感覺,可杜俏第一眼看過去,卻只看見那形狀完美的肩胛骨,和男人背上一條條結實的腱子肉,充滿了男性雄性的力量!


  「說話就說話,打人就不好了。」男人的嗓音很沙啞。


  「關你什麼事!」羅安妮使勁掙扎,對男人又踢又打,又去罵杜俏:「杜俏,這不會就是你的姘頭吧?你的眼光可真特殊,竟然找個民工!還有你,竟敢替這個女人出頭,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男人說,皺眉鬆開手,羅安妮踉蹌地倒在車上。


  「你,還有你,給我等著!」


  她放了狠話,就鑽進車裡,迅速開車走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杜俏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等羅安妮走後,她也意識到是這個男人給自己解了圍,不然以這羅安妮的性格,說不定她會挨打。


  雖然她和羅安妮接觸不多,可從與對方打交道這兩次來看,這個女孩的腦迴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呃,謝謝你。」


  男人轉過身,安全帽搭在眉眼上,再加上太高,看不清頭臉。但只憑對方這小山一樣的壓迫感,和那一身充滿了男性陽剛的肌肉,就讓杜俏莫名有一種局促感。


  她低著頭,沒敢去看對方,依稀聞到一股汗味兒,卻顧不得去想難不難聞的事。


  「非常感謝。」


  她再次點點頭,就匆匆離開了這裡。


  等她走後,男人正打算離開,目光卻掃到遺落在地上的手帕。


  白色真絲手帕,卻又不是純白,微微帶了點兒藍意。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波光,一角綉了朵芙蓉花,正妖嬈綻放。


  在充滿著屬於現代便捷的今天,會用手帕的女人極少,這種質地也代表著價格不菲。秦磊看著手帕上沾著的泥沙,總覺得這是一種玷污。


  直到那邊有人喊自己,他才恍過神兒來,用大掌拍打了下手帕上的臟污,隨意塞進牛仔褲的褲兜里,離開了這裡。


  這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學校說加強保安巡邏,大家也就沒放在心上。後來學校又出了場事,一個女生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被人侵犯了。


  當時這件事在學校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就被壓了下來,只有一小部分人聽說了,且都忌諱莫深。那時杜俏剛入學校沒多久,並不知道這些,後來有一次她在那條路上也差點出了事,幸虧被路過的朱寧娜救了下來,從那以後兩人就成了好朋友。


  雖是當時沒受到什麼傷害,但這件事還是給杜俏造成了很大心理陰影,從那以後她穿衣打扮的風格就改變了許多。


  本以為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沒有什麼影響的,和袁家偉結婚後,杜俏才知道還是有影響。


  她竟然很排斥夫妻之間的親密行為。


  這件事朱寧娜也知道,還建議她多嘗試才能勇敢走出來,可惜沒有什麼效果。而且這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私事,見兩人一直過得挺好,朱寧娜就沒有過多插言。


  誰知道袁家偉的出軌竟能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


  杜俏沒有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朱寧娜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嘆了口氣說:「既然想離就離吧,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袁家偉可能不會太痛快跟你離婚。」


  這事杜俏心裡有數,她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先聊聊你心態的問題。俏俏,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出軌和你排斥過夫妻生活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吧,可能也有些關係,但這不是他能去出軌的借口,夫妻之間既然締結婚姻關係,就該彼此忠誠。如果他不喜你這樣,完全可以說明白,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拉倒,而不是一邊牽著不和你離婚,一邊在外面搞小情人。」


  朱寧娜看著杜俏的眼神很鄭重:「男人總是善於給自己尋找託辭,為了顯示自己沒錯,他們總能抓住一點並藉此顛倒黑白,痛擊女方如何如何的錯,藉此來讓女方愧疚,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實際上他們才是最無恥的人,這種男人我見多了,所以你離婚歸離婚,別給自己太多的心理負擔。」


  這才是朱寧娜說這段話的原因所在,她實在心疼好友。也許別人不知道,總覺得以杜俏的家庭,日子應該過得很幸福,只有她清楚她背後的辛苦。


  「寧娜,謝謝你,你說的道理我懂。」


  「真的?」朱寧娜有點懷疑。


  「真的。」杜俏點點頭,聲音低落下來:「我不想恨他,那樣太累,也不想把彼此鬧得太難堪,怕會節外生枝,你知道我爸媽的,如果這件事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我現在就想趁著他們還不知道趕緊把婚離了。至於離婚後……」


  *

  秦磊正在澡房裡沖澡。


  說是澡房,其實就是間窄破的集成房間,隨便接一根水管,對著沖就是。


  建築工們都不講究,成天灰塵撲撲,弄得也臟,所以澡房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秦磊正在沖最後一遍,門突然從外面被敲響了。


  「磊子,飯已經做好了,我給你打一盆放邊上,你回來直接吃。對了,外面有人找你,老徐他們說長得不像好人,讓你別出去。」


  是劉建山的老婆,王梅。


  工地里不是沒有女人,但一般來工地上打工的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還都是跟著丈夫一起來的。丈夫幹些體力活活兒,她們則幫著洗衣服做飯,再做點瑣碎的零散活。


  工資肯定沒有男人們高,但也不低,比在外面打工強多了,最重要的是夫妻不用分開。


  王梅除了在工地里做活兒外,還幫著做工人們吃的飯,又可以在包工頭那裡拿一份工資。


  「知道了,嫂子。」秦磊應聲,心裡卻想著是誰找他。


  他隨便把身上的水擦乾了,套上衣服走出去。


  沙灘褲,人字拖,上身是件黑色的小背心。脫了安全帽,秦磊剃著小平頭,高眉深目,鼻樑挺直,左眉上有一抹月牙白,像是什麼東西留下的疤痕,剛好啃了眉稍的一角,給他憨厚的臉上添了一抹冷厲。


  是的,秦磊是那種很硬漢,但卻很憨厚的長相,可能與他微厚的嘴唇有關,這種面相在相學里謂之忠厚仁義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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