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何獨秀坐在農家樂包廂的窗口看著深秋蒼翠的山, 托著腮一臉心不在焉, 一旁的何勉在跟何小柏還有包星星說話, 何獨秀轉過來把瓜子兒塞進嘴裡,發現他居然開始拿出愛派找出了初中題庫問何小柏和包星星,頓時皺眉道:「你問他這個做什麼?」
「我考考他們, 看看他們兩個誰更聰明。」
何獨秀不高興的板起臉:「何勉, 你到底想幹嘛?」
何勉笑了笑:「你不要生氣, 我就是想看看小柏跟別人是不是不一樣。」
何獨秀挑眉,道:「你也覺得他跟別人不一樣?」
「至少他的速度與耐力超乎常人。」
農家樂送上來了柿子餅, 何獨秀拿起來咬一口, 淡淡道:「那又怎麼樣?」
「你是接受人工胎囊的第一人,卻不會是最後一個。」何勉道:「假如小柏各方面優於常人的話, 我朋友的研究所就可以開始面向一些同|性|戀者開放,這會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何獨秀沒想到他居然以為何小柏之所以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因為人工胎囊, 他哼一聲, 道:「你朋友的研究所?」
何勉一笑:「當然了,研究項目是我投資的。」
「你這些年很威風啊。」何獨秀說:「給家裡掙了不少錢吧?」
何勉成為了何家的繼承人之後先後投資了不少項目, 醫學旅遊工程娛樂都有所涉及,而且他為了工作非常拚命,如今已經成為了商界楷模, 說他是工作狂也不為過。
何勉低下頭,溫和的道:「是爺爺眼光獨到。」
何獨秀咬著柿餅困惑的抬起頭, 道:「你是損我, 還是誇你自己?」
何勉看向他, 不答反問:「你準備在這裡一直待下去嗎?」
「不啊。」何獨秀道:「我準備過段時間就離開。」
「去哪兒?」
「帶我家神神跟兒子一起回家結婚。」何獨秀晃著腦袋,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何勉無言望著他臉上的憧憬,道:「你覺得爺爺能接受?」
「我會好好勸他的。」何獨秀滿不在乎,道:「說起來,你這次來找我,難道不是爺爺已經鬆口想讓我回去?」
這個倒是,不過老太爺鬆口的很奇怪,好像一夜之間就想通了,大抵是不好意思親自出面,所以讓他來接觸何獨秀,而何勉本來就對何小柏好奇,便親自過來了。
何勉剛要說什麼,何小柏突然戳了他一下,把解好的題遞給了他,包星星眨巴著圓眼睛,一臉茫然的問:「小柏你做完了嗎?我都沒懂。」
何勉把題看了一下,讚歎的道:「秀秀,你兒子的智商,太像我們何家人了。」
「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行嗎?」
「我覺得為了孩子的未來,你也不應該繼續呆在這裡。」
「有道理。」柏士卿的聲音傳來,何獨秀立刻抬頭,埋怨道:「你去哪兒了?這麼久?」
「剛才有人找我,所以我出去了一下。」
「誰啊?」
「海麗。」
何獨秀一拍桌子,何勉驚詫於他突如其來的憤怒,道:「海麗是誰?」
何獨秀怒道:「一個壞人!」
何勉咳了咳,讓柏士卿坐下來,笑道:「我們好久不見。」
柏士卿對他點點頭,「堂哥好。」
何勉有意找茬兒,笑吟吟的道:「我可沒同意你叫我堂哥呢。」
何獨秀立刻冷下了臉:「那你可以滾了。」
何勉:「……」
柏士卿笑笑:「堂哥第一次見我,一時無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他有什麼沒法接受的,孩子就他給我弄的,有什麼資格這麼對你說話。」
何勉比何獨秀要面子,他按下心中不悅,輕聲道:「我跟他開玩笑呢。」
「這有什麼好開玩笑的?」何獨秀一點兒都不給面子,依然讓他十分尷尬:「你當初放我走的時候不是說支持我的么?」
當年何勉有意讓何獨秀離開何家,雙方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放到檯面上來講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何勉微微嘆氣,總覺得現在的何獨秀比以前好像難纏了些。
何獨秀挪動了一下椅子,湊過去坐在柏士卿旁邊,對何勉道:「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帶話給爺爺,七年前我不會妥協,七年後我一樣不會妥協,他別想整任何幺蛾子讓我跟神神分開,要是他生氣氣死了,我就賠他一條命,他要不想讓我跟著他英年早逝,就讓他悠著點兒,彆氣壞了。」
「……」何勉扶額,道:「飯菜什麼時候上?我餓了。」
「你還吃啊,居然沒被我氣飽。」
何勉:「……」
這次真的被他氣的沒胃口了。
但是再沒胃口,何勉還是礙於面子多吃了一點兒,何獨秀全程給兩個孩子和神神夾菜,時不時湊近他說悄悄話,何勉看著看著莫名更加沒胃口了。
飯後何勉提議帶何小柏出去逛逛,何獨秀狐疑的看他:「你不會把小柏綁架走吧?」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親侄子吧?」
「血緣上來講是這樣沒錯。」
何勉沒話說了,道:「好了孩子還給你,我回客房處理文件總行吧。」
「真不要小柏啦?」何獨秀輕笑。
何勉權衡再三,還是轉了回來,道:「要。」
何獨秀又笑,何勉有些沒好氣,他帶著何小柏走出去,包星星也屁顛屁顛的要跟上,何勉便把兩個孩子一起帶走了。
何獨秀坐在桌上看著他們的背影,道:「他果然是沖著小柏來的。」
柏士卿意外道:「那你為什麼還要他帶小柏出去?」
「你知道我堂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嗯?」
「他是一個嚮往名利的人,金錢,地位,榮譽,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何獨秀把盤子裡面的橘子遞給柏士卿要他剝,道:「所以當年他才會支持我離開何家,只有我離開,他才能當上何家的繼承人,因為爺爺最喜歡我了。」
「你恨他嗎?」
「不恨啊。」何獨秀吃掉他遞過來的橘子,順便故意咬一下他的手指,道:「我不是說過了嘛,我要感謝他,如果不是他,我怎麼能有小柏這麼可愛的兒子。」
柏士卿皺起眉,即使是他,有時候也無法理解何獨秀的腦迴路。
何獨秀笑了起來:「他當年到底是心懷不軌,我當然要多氣氣他,而且他太要面子,就算不吃虧我身上,也會吃虧別人身上的。」
「你倒是聰明多了。」
「我本來就聰明。」何獨秀哼:「以前只是懶得想,可我現在有你和小柏,我總要想著保護你們才行。」
柏士卿忍俊不禁,又喂他一片橘子,何獨秀突然兇狠的咬了他的手指一下,問道:「剛才你還沒跟我說呢,海麗找你幹什麼?」
柏士卿想了想,道:「我要是殺人了,你怕不怕?」
何獨秀哦了一聲,問他:「屍體處理了嗎?」
「處理了。」柏士卿垂下了眼睫,輕笑。何獨秀漫不經心的嚼著橘子,發現他的笑容,陡然一愣,道:「不是……我問你海麗找你做什麼……你突然問我這個做什麼?」
柏士卿剝著白色橘絡,處理乾淨才朝何獨秀嘴裡塞:「剛才海麗坐在車內朝我招手,我沒有理會。」
「然後咧?」
「她掏出槍對準了你。」
何獨秀嚇得心跳一停,道:「qiang……槍?」
「qiang,槍。」柏士卿溫和的重複,道:「然後我就去了。」
何獨秀吞了吞口水,悄悄朝他靠近一些,小聲問:「後來呢?」
「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跟她走,她就殺了你,殺了倪紅,殺了包星星,還有你家人。」
何獨秀瞪圓眼睛,又湊近了一些,更小聲的問:「再然後呢?」
「我就這樣。」柏士卿的手指溫柔的撫上何獨秀的脖子,道:「咔……」
何獨秀的眼珠子瞪的更圓,只覺得渾身激起一股寒意,柏士卿垂下眼睫,道:「捏碎了她的脖子。」
「……真的?」
「嗯。」
何獨秀抽了口氣,緊張的抓住他的手,手心冰涼:「屍體呢?」
「你怕不怕?」
「怕……」何獨秀說:「我怕你處理的不幹凈……」
柏士卿雙手把他抱到腿上,低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無辜的人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
何獨秀握住了他的手,道:「我知道,我相信你,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剛剛在想要不要告訴你,我怕嚇到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真實的我,我不想再隱瞞你任何事了。」
「我知道。」何獨秀認真的道:「我一點都不怕,真的。」
柏士卿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手臂微微收緊,道:「你怕我也不會放開你的。」
何獨秀翻白眼:「我倒是希望你一直纏著我,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自以為為我好了。」
「不會了。」
柏士卿已經死過一次,忘記了做人時候的一切,包括自己的養父母,卻獨獨記得一個何獨秀,好不容易找到了,怎麼可能再放手,再也不會放手了。
何獨秀突然想到了紀穎和柏萬里,當即道:「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你爸媽一下?」
「嗯?」
「他們雖然因為一念之差害了你,但是初心也是為你好的,如今海麗死了,他們應該也自由了,我們應該告訴他們這一切,讓他們及早離開海麗留下的那些人。」
柏萬里和紀穎如今對於柏士卿來說跟陌生人沒有兩樣,他垂下眼睫,輕聲道:「如果他們堅持為海文做事呢?」
「從那些信件來看,不可能。」
柏士卿摸了摸他的頭,道:「好,我們去告訴他。」
到了招待所,柏士卿打暈了監視他們的人,跟紀穎和柏萬里一見面,他們果然都對此十分震驚:「你殺了她?!」
柏士卿點了點頭,紀穎一下子坐了回去,好半天才道:「你這樣,就等於跟海文結仇了,他可是A國大將軍,如果他以此為借口發動戰爭那可怎麼辦?」
柏士卿皺眉,柏萬里卻鎮定的道:「我覺得士卿做的沒錯,當時島上的活體實驗,死了多少人,那些都是我們國家的子民!海麗還建議海文用那些移植士卿基因的失敗品來實驗,為了測試他們是否能復活,而把一個活人炸碎,如今海文死一個女兒,也是死不足惜,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海麗會不會再復活了。」
他看向柏士卿:「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柏士卿卻沒有告訴他:「三天後我會去看她是否復活,這個你們二老就不用擔心了。」
柏萬里一愣,慢慢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做事記得小心點,我們現在也不必再為海文做事了,明天就啟程回家去……秀秀,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要先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
柏萬里點了點頭。
何獨秀和柏士卿剛剛走出去,紀穎就立刻道:「他又殺人了!士卿他又殺人了!」
「你不相信他,現在,他也不相信我們了。」
紀穎頓時愣住。
柏士卿帶著何獨秀一起走出招待所,何獨秀就立刻又讓他蹲下背自己,然後趴在他背上道:「神神,你是不是不信你爸爸?」
「為什麼這麼說?」
「他們雖然沒有你那麼強大的力量,但是檢查一個人是死是活或者是否能復活應該比你專業,你不告訴他們,難道不是不信任他們?」
「我覺得沒有必要麻煩他們。」
「撒謊。」何獨秀把頭靠在他肩膀,輕聲道:「他們跟你畢竟不是一個種族,會擔心你不穩定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要太在意了。」
「我不在意。」柏士卿說:「我都不記得了。」
「沒關係。」何獨秀語氣輕鬆的道:「我一直相信你,一直愛你,你做什麼都是對的,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神!」
柏士卿把他朝身上託了一下,道:「嘴這麼甜。」
「你要不要嘗嘗?」
「回家再嘗。」
「嘿嘿~」
柏士卿突然一頓:「不好。」
何獨秀止住笑聲:「怎麼了?」
「我感覺……身上好熱。」
「哎呀!」何獨秀忙道:「又要變了?快放我下來!」
柏士卿直接背著他一路狂奔,拐進兩個人除此見面的角落,然後把何獨秀按在了牆上吻了上去,何獨秀愣愣的被他放開的時候,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我今天喝了兩斤烈酒,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何獨秀意識到他在騙自己,氣的推他:「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要變。」
「是要變,不過不是要變身,而是……」他湊近何獨秀的臉,在他耳朵上吹了一下,輕聲道:「要變禽獸了。」
何獨秀心臟砰砰亂跳,耳朵燒的通紅,渾身都被他性感的聲音勾的發軟,小聲說:「不,不太好吧……」
這種地方,雖然白天一般不會有人來,但還是有點兒危險的樣子。
柏士卿的手掌隔著衣服摩擦他的腰,嘴角的笑容迷人的要命,何獨秀吞了吞口水,巴不得立馬跟他大戰八百回合,柏士卿抵著他的鼻尖,輕聲道:「怕了?」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何獨秀瞪起眼睛,后一句一下子成了哼哼:「唔還包不得呢……」
「什麼?」
柏士卿湊近親著他的嘴唇,柔聲道:「你要是不怕,我可要動手了……」
「我……」
柏士卿的手掀開他的衣服,緩緩摸進去,何獨秀嚇得渾身發抖,嘴唇都哆嗦了起來,心裡的害怕瞬間把那點兒期待給淹沒了。
柏士卿突然撲哧一笑,陡然把他橫抱了起來,道:「傻瓜一樣。」
何獨秀反應過來,氣的一巴掌拍他身上:「王八蛋你!」
「那你兒子是小王八蛋?」
何獨秀氣的又拍了他一巴掌,對上他的笑容,再大的脾氣也沒了,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壞蛋,讓他把自己放下來重新趴在了他背上。
何獨秀先指使他去了倪紅家裡一趟,讓柏士卿幫她丟了一下沒用的東西,眼看著他一個人提起一個沙發,倪紅吃驚的不行:「我的媽,你這男人看著瘦,沒想到這麼厲害。」
「那是,不然我能叫他神神么。」
「誇你你還上天了……」倪紅白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何獨秀,道:「你福氣挺大啊,老公兒子都這麼彪悍。」
何獨秀瞬間笑的彷彿兩百斤的不倒翁。丟垃圾回來的柏士卿看著他賴在人家凳子上不起來,倪紅沒法打掃衛生,便過去把自家不倒翁抱了起來,何獨秀立刻臉紅的打他:「這還有人呢!」
倪紅更沒好氣了:「你還知道我在呢,腳底下給不給我掃了。」
何獨秀這才回過神,老老實實被搬到了一邊兒。
從倪紅家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倪紅家打掃之後還能住人,所以今晚不會再過來打擾他們了,何獨秀趴在柏士卿背上看著兩人的影子,笑吟吟的道:「你背著我累不累呀。」
「不累。」
何獨秀不高興的道:「全世界都背在身上了,就不覺得累?」
柏士卿笑出聲:「一點兒都不累,就是膩的慌。」
何獨秀哼一聲,重新展顏起來。
兩個人回到家,屋內亮著燈,何獨秀掏出鑰匙打開門,聽到何小柏卧室有聲音,走進去便看到何勉在看何小柏打遊戲,一旁正開著直播。
包星星坐在一邊兒喝著鈣奶給何小柏拍手叫好,儼然一副小迷弟狀態。何勉對何獨秀微微一笑,何獨秀頓時不高興的對何小柏道:「我不是說過不許你隨便把人帶家裡來嗎?」
何小柏沒吭聲,何獨秀皺眉叫:「小柏?」
「爸爸,你先安靜一下。」何小柏的小手飛快的在鍵盤上面移動,成功越塔斬殺一人之後靈巧的撤回來,嫩嫩的聲音道:「等我忙完再跟你談好嗎?」
何勉輕笑,柏士卿也忍俊不禁,電腦上面的彈幕飛快的滑過好幾串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河寶寶好可愛!居然還哄爸爸!」
「秀爸爸不乖,居然在河寶寶忙的時候打擾他,被教訓了吧哈哈哈哈哈」
「這小孩兒怎麼這麼好玩兒啊哈哈哈哈哈……」
何獨秀沒辦法,氣的轉身出去,還把何勉給拉了出去,兄弟倆站在客廳內,何獨秀皺眉道:「你怎麼還沒走?」
「我準備明天回去。」
「那你來我家做什麼?」
「小柏邀請我來的。」
何勉很會收買人心,何獨秀心頭有些鬱悶,道:「你今天帶他做了什麼?」
「就帶著他散散步,聊聊風景。」
「還有呢?」
「順便談了一下他對未來的看法。」
「你跟一個孩子有什麼未來好談的?我跟你說,有我在,你別想拐賣我兒子。」
何獨秀警告完畢,柏士卿已經給他放好了洗澡水,他跳著腳被柏士卿扶了進去,何獨秀又跟他說:「你記得把小包子送回去,別讓紅姐挂念。」
「他看小柏打遊戲呢,晚點也沒事。」
「那先給她打個電話。」
「嗯。」
柏士卿把何獨秀的衣服拿進去,重新走出來便對上了一雙時刻藏著微笑的眸子,柏士卿對他點點頭,何勉道:「有興趣坐下來聊一聊嗎?」
柏士卿欣然應允,拿了點酒和花生米放在客廳的桌上,何勉經常看到爺爺這麼吃酒,自己還沒這麼干過,頓時新奇的抿了一口,柏士卿卻是一飲而盡。
何勉道:「你爸媽也來找你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我跟秀秀一起。」
「秀秀要回何家。」
「我跟他一起回何家。」
何勉以前雖然沒跟柏士卿打過交道,但是也感覺柏士卿跟以前有些不同了,他始終一副淡淡的樣子,但是語氣卻極為坦然,彷彿心中有一個目標,不管旁人說什麼都無法撼動一樣。
何勉又道:「爺爺當年去你家求你離開秀秀,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何勉可是聽家裡長輩說何老太爺都下跪了的,柏士卿看著也不像是沒有良心的人,怎麼能那麼坦然的說不記得?不過如果他真的那麼坦然的話,當初也不該因為這個離開何獨秀啊,何勉百思不得其解,道:「那你對你自己未來有什麼打算?是回到柏家跟你叔叔一起從商,還是進研究所?」
柏士卿依然一副溫順的神情說:「秀秀喜歡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何勉又抿了一口酒,這酒濃度過高,燒的人喉嚨痛,難為柏士卿竟然當水一樣灌。
何勉心思轉來轉去,總覺得柏士卿好像更難纏了,他又道:「你要跟著秀秀回何家,你爸媽知道嗎?」
「不知道。」
何勉分不清楚他是在說爸媽不知道,還是他自己不知道爸媽知道不知道,何勉按了按額頭,道:「你跟他一起回去,爺爺不會接受你的。」
「秀秀跟我同進退。」即使何勉好像在勸他跟何獨秀分開,柏士卿還是友好的又給他加滿了酒,臉上始終一臉欣然,絲毫沒有受到他話的影響。
何勉把剩下的酒喝光,頓時迷迷糊糊的醉倒在了沙發上,何獨秀穿著睡衣頂著毛巾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立刻跳過來道:「你把他灌醉做什麼?」
「是他不勝酒力。」柏士卿推卸責任。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卻是不高興的,灌醉了何勉也免得他繼續說些讓人不愛聽的。
何獨秀卻更鬱悶了:「那你們喝什麼酒啊,他醉在這兒了,今天怎麼住啊。」
柏士卿把酒封起來,道:「那我把他送回去。」
「算了算了,你還是先把小包子送回去吧,都這麼晚了。」
柏士卿把他扶到了卧室的床上,回來跟何小柏一起牽著包星星的手把他送回去,回來的路上,柏士卿問他:「今天伯伯跟你說了什麼?」
「他問我對未來有什麼看法。」
「你怎麼說?」
「我想做運動員。」何小柏仰著小腦袋,認真的道:「我想拿金牌,賺好多錢,送給爸爸。這樣我們就算不回爺爺奶奶家,也能過好日子。」
柏士卿笑了,他彎腰把兒子抱起來,道:「你做運動員,會嚇壞全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