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兩人來到前廳, 喬氏見到兩人便從前廳里出來。
「喬歌,這是大夫人。」喬氏介紹道。
姻喬歌看向喬氏身邊的婦人,許氏年齡比喬氏略大些,長相端莊, 渾身的書香氣濃郁, 笑起來十分和藹親和。
這便是溫昭的母親許氏了,姻喬歌在前兩世就見過,所以此時只看了一眼便屈膝作了個禮。
「大夫人好。」姻喬歌笑出了兩個小梨渦。
許氏一見就喜歡上了,姻喬歌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是美中帶著清秀的,一笑便能甜到人的心頭去。
許氏上前拉住姻喬歌的手,對喬氏道:「喬歌一看就是個喜慶的孩子。」
聽見許氏的誇獎,喬氏笑得比姻喬歌還開心, 不過還是謙虛道:「哪裡,一樣的皮,不讓人省心。」
「孩子么, 太安靜了哪裡好,以後長大了就懂事孝順了。」
幾人站在前廳熱絡的閑聊了幾句,喬氏便對許氏告辭了。
許氏一路送到了溫家門口, 看著三人上了馬車才回去。
姻喬歌與喬氏坐同一輛馬車,上了馬車后,喬氏道:「今日去找你溫叔叔道謝了沒有?」
「謝過了。」姻喬歌低下頭。
姻喬歌心中汗顏, 她哪裡是去道謝的, 她是去繼續給溫昭添麻煩的。
馬車行駛起來, 姻喬歌掀開窗往後看, 見漸漸遠去的溫家府邸,還能望見溫昭半緣居里那座閣樓。
「你老實告訴我一件事。」喬氏突然道。
姻喬歌掀窗的手一下放下,有些踟躕道:「什麼事?」
「是不是秋杏那丫頭做了什麼事情,昨夜就見你不對勁,今日你也沒帶她出來。」
姻喬歌鬆了口氣,搖頭道:「她沒有做什麼,母親身邊有丫鬟嬤嬤,我便讓她留在府里了。」
喬氏盯著姻喬歌的眼睛,確定她沒有說謊后,才點頭,「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說,不過是個丫鬟,你不喜歡再換一個便是了。」
姻喬歌聞言乖巧點頭。
換是肯定要換的,不過不是現在。
姻喬歌還要留著秋杏抓住姻雲的把柄,若是換了一個比秋杏更聰明的人,那事情就難辦了。
等三人回到喬家時,喬二夫人早早的就等在前廳,見三人進府趕緊走向喬氏,面色有些凝重。
「怎麼了?」喬氏問道。
喬二夫人慾言又止,對三人道:「進去說。」
一路上,喬二夫人便將事情與三人大概說了。
原來是方才姻雲突然在後院里到處找東西,說是她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丟了,還不許喬家的人一起找。
喬家的人本以為就是女兒家的首飾什麼的,誰知姻雲找了許久后突然就去了襲月的院子。
不知道姻雲在襲月的院子里鬧了什麼,丫鬟被關在門外,說是兩人吵了許久。
姻雲沒在襲月的房裡找到東西,便又走了。
本來是件小事,眾人也沒放在心上,誰知剛剛襲月的丫鬟送飯進去后就尖叫著跑了出來,喬三夫人帶著人去看,襲月在房梁下吊了脖子,屍體早就涼了。
喬三夫人當場就暈在了門檻上,腦袋撞出了好大的包。
喬家一時間亂成一團。
喬氏聽得心驚膽戰,姻雲再怎麼說也是姻家的嫡長女,將人逼得吊死這一名聲傳出去,喬家和姻家都要受到牽連了。
「這個孽障!」喬氏狠狠道。
「這件事我們還壓著,就是不知道能瞞多久了。哎……我們還給襲月家裡送了信,等他們來接人的時候,我們可怎麼交代啊。」喬二夫人眉頭緊皺。
「姻雲現在在哪裡?」喬氏問道。
「還在你院子里,她畢竟身份特殊,我們沒去責問她。」
「有什麼特殊的,都害人性命了,直接交給大理寺不就好了!」喬氏氣得臉都紅了。
可話是這樣說,喬氏是怎麼都不可能將姻雲交給大理寺的,就算她不喜歡姻雲,可也要為了姻家的名聲著想。
此時幾人已經走到了後院,喬三爺的院子里人來人往,想必是在醫治昏迷的喬三夫人。
姻喬歌腦袋一片空白,是她和溫昭拿走了姻雲的玉佩,卻沒想到會牽連到襲月,還害得襲月送了命。
「先去哪邊?」站在岔路口,喬二夫人問道。
襲月的屍體現在還放在院子里,就等著喬大爺回來做決定了,此事沒敢驚動老侯爺,怕把老人家氣病了。
「先去看姻雲,我倒要問問她是丟了什麼心肝寶貝要逼著別人自殺的!」喬氏一拐彎往自己的院子走。
喬氏的院子寂靜無聲,與喬三爺的院子形成強烈的反差,姻雲的丫鬟低著頭站在房門外,看樣子也被嚇壞了。
秋杏站在院子里,見到喬氏三人就想上前來說話,卻無人理會她。
喬氏走到姻雲的房前,一把將房門推開。
姻雲此刻正坐在窗前,眼神獃滯的看著窗外,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
從來沒見過姻雲哭的樣子,就連喬氏也愣住了,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喬氏走進房裡,站在姻雲面前,沉聲道:「你今日究竟丟了什麼東西?」
姻雲緩緩轉過頭來望向眾人,眼光冰冷,彷彿一屋子的人都是仇人。
「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姻家才甘心?你究竟是為什麼,你倒是說啊!」喬氏急得恨不得將姻雲拉起來打一頓。
也不怪喬氏火氣大,這件事越早處理對姻雲越好,喬氏能夠這樣問,心裡還是認為姻雲還不至於狠心到要人性命,更何況那襲月還是自殺的,說不定這是姻雲運氣不好撞上了而已。
「雲兒,你就說吧,你這樣我們多急啊,那襲月到底是為什麼自殺的,你去的時候她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喬二夫人問道。
姻雲依舊默不作聲,神情很恍惚。
姻喬歌開口道:「難道姐姐是丟了那枚李將軍送的玉佩?」
姻雲猛然抬頭,一雙眸子狠厲的看向姻喬歌,「是你?是你拿的對不對!」
「我一早就出門了,怎麼拿?只是我猜想的罷了,能讓你去找襲月,而不是其他人,也就只有那枚玉佩了吧。」姻喬歌道。
姻雲與姻喬歌冷冷對視,也許喬氏見到姻雲臉上的淚痕會心軟,姻喬歌就完全不會了,一想到姻雲第一世對她做的事,她就恨不得讓姻雲也嘗嘗那劇毒穿腸的滋味。
她要一層層揭開姻雲的面紗,讓她暴露在眾人的眼下,為她自己狠毒的心思付出代價!
喬氏聽見兩人的對話,也察覺出一絲不對勁,表情嚴肅道:「既然是如此重要的玉佩,那就請喬家與姻家一同找吧,順便也寫信去問問李將軍,究竟是什麼玉佩這麼重要。」
姻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即逝,「我其實沒想到襲月會自殺,我只是去問問她有沒有見到那枚玉佩,可她一直責怪昨晚是我故意陷害她,讓她被送回家,所以我們才吵了起來。」
姻喬歌冷笑一聲,姻雲真是聰明啊,知道聲東擊西,立馬轉移了話題,好讓喬氏的疑心消退。
姻雲紅著眼睛看向喬二夫人,「二舅母可以去問問襲月的丫鬟,她當時就在院子里,一定能聽見我們的對話。」
喬二夫人稍稍安心了些,「若此事與你無關,那事情就好解決得多了,我立馬去妹妹那裡說一下,免得她難做。」
說罷,喬二夫人便帶著丫鬟出了門,往喬三爺的院子去了。
房裡就剩下喬氏三人,姻雲還坐在窗前,神情有些萎靡。
喬氏對那枚玉佩的疑心還未完全消退,道:「你就在這房裡呆著吧,明日我就請你父親過來,等他來了我們再解決玉佩的事情。」
姻雲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毒辣,沉默的點點頭。
喬氏便帶著姻喬歌走了,姻喬歌若有所思的跟在喬氏的身後,離去前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姻雲眼中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陰冷的眼光。
姻喬歌藏在袖中的手倏地捏緊,轉身走出了屋子。
喬氏回了自己屋子,姻喬歌也跟著進去,秋杏見狀也想跟進去,卻被姻喬歌擋在門外。
「你去看看三舅母那邊的情況,有什麼就來告訴我。」姻喬歌道。
秋杏不疑有他,領命前去了。
姻喬歌在喬氏的屋裡呆了半晌才出來,秋杏也剛好從喬三爺的院子回來了。
姻喬歌帶著她回到屋子裡,問道:「那邊什麼情況,三舅母可醒了?」
秋杏為姻喬歌倒了一杯茶,道:「剛醒,就是一直哭,說都是她的錯,昨晚不該那樣說襲月姑娘。」
姻喬歌嘆氣,喬三夫人本就膽小,這真是難為她了。
秋杏倒的茶放在桌上,姻喬歌一直沒動,自從知道秋杏也許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後,姻喬歌就再也不敢喝她倒的茶了。
「你先出去吧,我歇一會。」姻喬歌道。
秋杏聞言便出了門,姻喬歌看著秋杏的背影,眼中漸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