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輕輕鬆鬆
「阿嚏！」
正在製作《飢荒》宣傳片的艾瑞莉婭重重地打了個噴嚏，讓正在聚精會神提前享受單機版《飢荒》的彼得忍不住看了艾瑞莉婭一眼。
「你還好嗎？」他艱難地暫停了遊戲，擔憂地問，「從今天早上起，你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了，你是不是感冒了？昨天在家裡休息的時候是不是又趴在沙發上不蓋被子吹空調了？」
「我沒感冒，好著呢，」艾瑞莉婭有些困惑地歪著頭，晃了晃，才扭頭看向彼得，「放心吧，說不定是哪個玩小鳥遊戲把手機砸了的笨蛋，在那不停咒罵我呢。」
（同一時間被喪屍圍攻，嚇Cry的艾格西：Fuck！Fuck！Fuck作者！什麼反人類的辣雞遊戲！！作者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事到如今，看見網上的無數評論，後知後覺的艾瑞莉婭總算是發現了：原來大家玩flappy bird這款遊戲，都普遍覺得太難了嗎？
搞得全網上下怨聲載道的，大家紛紛用一種『不能我一個人倒霉』的幸災樂禍的心態向別人安利flappy bird，打的就不是什麼好主意。網上甚至有個熱門話題叫做#玩flappy bird毀掉美好生活#的，裡面全部都是大家上傳的那些玩家抓狂摔手機、抓狂撓頭髮、雙眼無神茫然臉的各種慘狀，大家紛紛哈哈哈哈吃瓜看熱鬧。評論里甚至還有人，拿這款遊戲當做什麼大冒險懲罰的，上課遲到懲罰的……
你們腦洞這麼大，考慮過製作者的感受嗎混蛋。
（玩家：不，不考慮，看我四十米大刀，辣雞遊戲公司受死！）
「老實說，我真的不覺得flappy bird很難，我以為大家會喜歡這種稍微有些難度，操作卻比較簡單的遊戲。」
看著熱門話題里玩家們曬出來的成績單，目前最高的記錄還是傑德的某個死忠粉，這位大佬以超強的忍耐力和無比堅決的毅力，飛出了1089米的好成績，至今無人超越，無數人包括傑德都為這位大佬奉上膝蓋。
「這個遊戲沒有什麼訣竅可言，不過就是隨緣二字。玩完這個遊戲，我感覺我自己快超脫了。正所謂萬法皆可空，凡塵皆虛妄……是的，我現在信佛了，希望先去出個家先，大家有緣再見。」
這位佛系大佬在主頁上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跑到哪裡出家去了……
艾瑞莉婭：………………
「不、難、嗎？！」彼得忍不住以控訴的委屈小眼神兒望向艾瑞莉婭，不可置信地問，「你是怎麼來的自信，覺得這個遊戲不怎麼難啊？」
「就是不難啊。」
百口莫辯，艾瑞莉婭乾脆利落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自己手機里的flappy bird，當著彼得的面玩了起來。
看見熟悉的畫面，甚至對這個遊戲都存在著心理陰影的彼得不由得渾身一顫，然後……他就看著艾瑞莉婭隨意地用一隻手抓住手機，分出大拇指來輕輕鬆鬆地點開了遊戲。
平日里要死不活，不是往上沖就是往下掉的那隻看著就煩的SB鳥，在艾瑞莉婭的手中就好像突然長腦子了一樣，飛的異常平穩，靈巧而不驕不躁地躲過了每一個障礙物。艾瑞莉婭好似根本沒有集中注意力一般，她甚至一邊用拇指單手玩著遊戲，一邊半眯著眼睛打了個呵欠。
饒是如此，她還是極富有節奏感的點擊著屏幕，讓那隻平日里讓玩家恨得咬牙切齒的紅色的小鳥在轉眼間就度過了百米大關，並繼續朝著前方不徐不疾地飛行。
在金髮姑娘的手中，這個遊戲就好像只是一個單純的點擊飛行的遊戲一般簡單粗暴，如果不是玩過了這個遊戲、甚至因為這個遊戲還慘遭掉馬的彼得，說不定還真會有人相信，這是個無比簡單的遊戲。
彼得不由得張大了嘴。
「我不相信！不可能！我們玩的不是一個遊戲？！」
他連《飢荒》都不玩了，湊過來拿過艾瑞莉婭的手機，神情憂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生活欺騙了我！」
可是等他自己重新開了一局遊戲，再次讓那隻蠢鳥在五米之內就掉下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捂住了心臟。
麻蛋，心好痛，不會再愛了。
「我就說了，不是很難啊。」真.遊戲大佬.艾瑞莉婭白了彼得一眼，「反正我覺得，挺簡單的。」
彼得.帕克：…………再見，我們之間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來了，又來了，這久違的、熟悉的想吐血的感覺！！
彼得眼睜睜地看著艾瑞莉婭似乎想起了什麼，拿回了手機，撥通了查爾斯教授的電話，再也忍不住內心逆流成河的悲傷，如同鹹魚一般倒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媽媽QAQ，這個人不僅遊戲玩得比我好、比我能掙錢，而且是還是個真.億萬富翁繼承人，太過分了！
*
早在昨天下午製作出那款考驗心理承壓能力的喪屍VR遊戲時，艾瑞莉婭就非常大方地將這款遊戲拷貝了一份，交給了專門負責X戰警訓練的亞歷克斯和漢克。
顯然了解這個小侄女的坑爹尿性的漢克非常爽快地接受了遊戲，並承諾一定會用這個遊戲考驗考驗新一代X戰警的。
因為知道艾瑞莉婭一個女孩在外生活不易，他貼心無比的，堅決用『購買』的形式從艾瑞莉婭手中拿下這款遊戲。金髮姑娘和他就爭不下，無奈地以對摺形式象徵性地收取了三千塊。
「莉婭，感謝你昨天送過來的VR測試遊戲。」
電話里，查爾斯教授忍著笑意道：「今天中午的時候，漢克帶著羅根和斯科特，率先玩了一把三人聯機的VR測試遊戲，沒想到才過了二十分鐘，漢克就『變身』把一套設備撐爆了，斯科特更是差點把遊戲室給燒了，而羅根倒是好得很，就是他托我告訴你，有本事就永遠別回澤維爾學院，否則要你好看。」
「……」艾瑞莉婭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頭髮，「都說了那是心理承壓測試了，提前那樣說了還不放在心上，活該那幾個笨蛋搞砸了。再說了，貨物售出、概不退換，別想打著造成心理傷害的理由，叫我賠錢。」
金髮姑娘很顯然也是十分了解斯科特了，畢竟從小撕到大，實在是太了解這個死瞎子的德行了。
「噗……」想起斯科特被從遊戲室里救出來之後，還在那憤憤不平地怒罵『要艾瑞莉婭賠償我心理損失』，又見自家姑娘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的態度，覺得兩個孩子真好玩的查爾斯忍俊不禁，微笑起來。
「不提這些了，」艾瑞莉婭底氣十足，抱著一種獲得好成績的孩子向父母炫耀的心態，對自家養父道，「查爾斯，我已經撈到了第一桶金，目測這個月末，能拿到四十萬塊，我已經找好了合伙人，打算一起開個遊戲公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艾睿遊戲公司，很快我就能衣錦還鄉了，到時候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一個人支持X戰警的資金了……」
她絮絮叨叨地盡挑好話和夢想說，無意識地對查爾斯炫耀了一番：「你看，我當初就說了，我會成功的，現在我已經走在成功的路上了，叫你們不信任我……你知道我馬上就要學著好多小說里寫的，那種啪啪啪翻身打臉流爽文那樣，把這個月掙來的錢全都摔在討厭的斯科特和羅根的臉上了嗎？叫你們，都不相信我，還不帶我玩……」
查爾斯噙著溫柔的微笑，靜靜地聽著，直到艾瑞莉婭賭氣撒嬌一般地說完，才帶著歉意解釋：「可是，我一直都非常相信你，莉婭。」
「……但是，你根本就不關心我的事業！」聽見查爾斯這樣說，艾瑞莉婭忍不住低聲控訴。
「因為，比起你非常成功的事業，我有更在意的事情，」電話這邊，查爾斯蔚藍色的深邃雙眸里彷彿閃耀著美麗的星星，他絮絮叨叨，擔憂地詢問著艾瑞莉婭：
「在離開我的這些日子裡，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太陽這麼大，有沒有晒傷？有沒有來月經肚子疼？一個人在紐約工作，有沒有遇見什麼危險，受到什麼委屈？」
一瞬間，想起這段日子自己在蛋糕店裡打工遇見的奇葩顧客，想起自己連公交車都捨不得坐只為了省下一塊兩塊的餐費，想起自己被奇怪的老年公寓嚇得不輕，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突然來姨媽痛的全身顫抖，想起前天還盯著烈日，被混蛋鋼鐵俠遛了一下午，晒傷了皮膚。
再也忍不住的艾瑞莉婭鼻頭一酸，眼淚一瞬間就涌了出來。
在眼淚湧出的時候，她先是慌亂地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鹹魚癱的彼得，趁他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悄悄轉過身，胡亂地把眼淚擦掉，然後努力地假裝大大咧咧、毫不在乎地對查爾斯說：「笨蛋查爾斯，真是想多了，我可是從澤維爾學院出來的變種人，誰還能欺負到我頭上？」
怕查爾斯不信，她便強行撒謊補充：「你整天整天的，滿腦子瞎操心什麼呢，我這個月月經提前吃了一種中藥，一點兒都不痛了。也沒有曬太陽，一直在蛋糕店裡吹空調，閑下來的時候就做遊戲，輕輕鬆鬆我就成功啦。」
再說下去，艾瑞莉婭就覺得自己支持不住了，她胡亂找了個理由，對正打算不停追問的查爾斯乾巴巴地道：「我今天放假了，下午就要去一家知名的原畫班報名，還要註冊公司，還要和合伙人去法國餐廳吃晚餐，我先掛電話了哦！」
說罷，她不管查爾斯欲言又止的還想說些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便再也忍不住眼淚，找了個去廁所的借口悄悄離開了客廳，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趴在床上，才放任眼淚流淌下來，痛痛快快地、悄無聲息地哽咽哭泣了一場。
紅著眼睛和鼻子的艾瑞莉婭沒有告訴查爾斯，她真的有點兒想家了。
……
此時，澤維爾學院內的校長辦公室里，被艾瑞莉婭單方面掛斷電話的查爾斯忍不住以手抵額角，用自己的能力呼喚著漢克。
「我要去紐約一趟。」他一邊費勁地推著輪椅前往卧室，一邊拜託著漢克：「學校里的事務就先拜託你了，抱歉，我得去紐約一趟。」
「你一個人？去找艾瑞莉婭？」被查爾斯突然的通知搞得有些疑惑，漢克忍不住勸說道，「是不是艾瑞莉婭在外面受委屈了？讓她回來吧，查爾斯。要知道，如果你離開澤維爾學院，前往紐約，依照現在的局勢，不光光是神盾局的人會緊張，連兄弟會那邊……」
「艾瑞莉婭那孩子那麼要強，是不會回來的。」難得強硬一次的查爾斯打斷了漢克，「我知道她的，她那樣說話，肯定就是不好了。」
「可是你的安全怎麼辦？」
「我會和神盾局那邊聯繫的，艾瑞克那邊不用理會。」想起自己的孩子就不由得有些心急，「問問斯科特和琴吧，畢竟他們總有辦法讓艾瑞莉婭打起精神來。」
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自己離開學院之後的事宜，查爾斯的心思早已飛到了遠在紐約的艾瑞莉婭身上。
他忍不住想起，當初那個獨自逃離孤兒院，小小的、面黃肌瘦的小姑娘，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抿著嘴，倔強的樣子。
查爾斯恍恍惚惚地想著。
明明那軟乎乎的、天天抱在懷裡哄著睡覺的寶寶，還那麼小，怎麼一眨眼之間，就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離開家出去闖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