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突然大火
「你好，我是哈利.奧斯本。」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英倫紳士風度的男孩對著艾瑞莉婭微微一笑。
「你好，我不打算接受奧斯本企業的投資哦。」金髮姑娘也跟著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哈利：………………
「咳咳，艾瑞莉婭。」帶著哈利過來蛋糕店的彼得.帕克連忙解釋，「哈利他是我的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什麼都知道，連我跳來跳去的事都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個照面就把哈利.奧斯本的資料調查清楚的艾瑞莉婭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倆是好朋友，畢竟我看得見。」
她意有所指地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滿懷歉意地對哈利說：「奧斯本先生，恕我直言。就算是你有所意動，奧斯本企業也不會投資的。畢竟奧斯本企業目前還是專註生物醫療科技，沒有轉行的打算。」
「你誤會了，勃朗特小姐。」這才明白艾瑞莉婭在擔憂什麼的哈利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考慮一下和我哈利.奧斯本進行合作。」
和哈利.奧斯本而不是和奧斯本企業合作啊……聽懂了對方的潛台詞的艾瑞莉婭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從容自在的哈利.奧斯本，在查到了他名下的資產和股份的時候頓時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急，先坐下來好好談談？」
艾瑞莉婭讓彼得和哈利坐到店裡的卡座里，自己去飲料機打了三杯汽水端過去。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她的腦子裡瞬息萬變地劃過許多分析數據和投資方案，在心裡忖度著與這個未成年男孩合作的可能性和發展性……
結果，哈利.奧斯本只說了一句話，就讓艾瑞莉婭把之前所想的、所懷疑猜忌的全部都推翻了。
他說：「我有信心，和你合作製造一個世界第一的遊戲帝國。」
艾瑞莉婭伸出手：「成交。」
一旁圍觀的彼得：？？？？？
你們是用了意念在交流嗎？還是我一不小心跳頻了？？？這麼好說話的姑娘還是艾瑞莉婭嗎？？？？
……
艾瑞莉婭和哈利當然沒有用意念交流的本事。
從彼得那裡旁敲側擊出艾瑞莉婭的能力，又親身體驗過艾瑞莉婭製作出來的遊戲，在見面的瞬間，得知自己奧斯本的姓氏之後，女孩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哈利.奧斯本馬上就從樁樁件件的事情里感受到了這位勃朗特小姐冷靜自製的外表下無比強大的目的性和野心。
即便是窮困潦倒到連一千五百塊的上架費都交不起，跑到蛋糕店來當服務生，在聽說奧斯本集團投資的時候，也沒有被金錢沖昏了頭腦，還非常聰明地猜到了自己另起爐灶的打算。
這樣的遊戲製作者，這樣目標明確的女孩，讓哈利心裡的野心悄無聲息的燃燒了起來。
而艾瑞莉婭的理由則更是簡單。
只是單純地因為，在這麼多人中，哈利.奧斯本是第一個能夠她所製作的小遊戲里、從她的言談里看見自己野心，並相信她有能力構築一個遊戲帝國的人。
在澤維爾學院里，大多數人對艾瑞莉婭的印象還停留在「能力弱小無用，竟然還是教授的養女」這個層面，她的好友雖然覺得她能力有用，卻從來不認為艾瑞莉婭能夠創業成功，即便是她那老父親查爾斯，更關心的也是她的安全問題，至於投資，純粹也是因為哄著她玩。
莉莉只會說創業是多麼艱難，彼得只覺得Flappy bird玩得心累有毒，梅則是心疼她一個女孩孤零零在外闖蕩。就連剛認識的史蒂夫都只是稱讚她努力。
唯有這個剛剛見面的蒼白美少年眼裡閃爍著的野心勃勃的光芒和自信，和她的夢想不謀而合。
——行了！就她了！
在彼得還在懵逼的時候，艾瑞莉婭和哈利已經愉快地交換了聯繫方式，初步談妥了合作事宜，發展遊戲公司和公司內部權責劃分等等。
哈利.奧斯本會有此舉，倒不是心血來潮或是對艾瑞莉婭的欣賞，他早有打算另起爐灶，讓自己的那位從來不把兒子放在眼裡、動輒打罵的父親刮目相看，他不屑於去繼承父親引以為傲的奧斯本企業，渴望去做成一番自己的事業。
兩個人商量到天黑，初步商談完畢的哈利仗義地請彼得和艾瑞莉婭去法式餐廳吃晚餐。艾瑞莉婭無視服務生鄙視的眼神，堅持點了兩份牛排，打包了一份回去給梅當宵夜。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艾瑞莉婭和哈利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同樣是富家子弟、同樣是學習成績優渥卻不被人關注，同樣眼界開闊，心懷抱負，非常能說到一起去的兩個人的聊天顯得異常舒服。而坐在一邊的彼得.帕克則明顯有些鬱悶。
感覺被兩個好朋友一起拋棄的小蜘蛛一直到回到家中之後，還顯得有些沮喪。
「嘿！」明顯心情不錯的艾瑞莉婭把帶給梅的牛排放進冰箱里，再拿出一罐冰可樂丟給彼得，「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她探過頭去拍了拍彼得的肩膀：「開心一點，咱們很快就要起飛啦。」
彼得捏著可樂罐，面無表情：「那是你要一飛衝天了。」
「……你忘記了我還欠你廣告費呢？」艾瑞莉婭一揮手，「別的不說，你那當大鳥俠那天的委屈可得給你補回來。」
「…………我不要。」小蜘蛛悶悶地把臉埋進沙發枕里，發出長長的嘆息。
「彼得？你吃撐了？」金髮姑娘無知無覺地問。
「…………你才吃撐了！」少年憤怒地抬起悶得通紅的臉，在撞見女孩有些驚訝的目光之後，又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我是在想，你和哈利……都那麼厲害，可是我呢？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僅僅就是穿了半天玩偶服，不僅沒有什麼用，艾瑞莉婭還始終堅持把Flappy bird的收入的百分之三十都給他作為報酬。
覺得自己這樣干非常不道德的彼得.帕克羞紅了臉：「……不然，我把那件玩偶服找回來，再多出去宣傳宣傳？」
艾瑞莉婭不可置信地瞪著彼得足足一分鐘，才反問他：「你的物理學得那麼好，敢情就是因為你的腦子想象力異於常人嗎？」
彼得：………………QAQ？？？
「拜託彼得。」頭痛地捂住腦袋，艾瑞莉婭好笑地解釋，「首先，是我做出了『讓蜘蛛俠穿著玩偶服走街串巷』這個提案，然後承諾你，如果你完成這次行動就分你百分之三十的收益，對吧？」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
「那就是了，」艾瑞莉婭一拍手，「我要求你做的，你全部都完成了，我自然要給你報酬。至於沒有產生效果，是因為我自己設計玩偶服的時候太想當然了，所以這個後果是由我自己來承擔的，明白了嗎？」
「是、是這樣嗎？」彼得被艾瑞莉婭的話繞得有點暈，他按照艾瑞莉婭說的邏輯理了理，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麼錯？
「那不就得了，你安安心心等著分紅就好，以後說不定還需要你做廣告呢？對不對？」見彼得還是有點悶悶不樂，金髮姑娘乾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嗨呀！打起精神來！別想了。再說了，你不是已經介紹哈利給我認識了？剩下的事情，有了資金和人脈就好辦了。」
彼得：「…………」
他只好把滿腹的委屈和迷惑咽了回去，看著艾瑞莉婭哼著歌往自己的房間走，忍了忍，還是沒有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可是晚上吃飯的時候，艾瑞莉婭你和哈利之間聊起的話題，我一個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明明我也是和哈利一起長大的呀，看著你們說話聊天，我突然發現，其實蜘蛛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
艾瑞莉婭這次洗澡畫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心情極好的她一邊在浴室唱歌一邊把自己全身上下好好地打了一遍護膚霜，又做了一個面膜才美滋滋地躺到床上。
剛準備睡覺的她，習慣性地進入平台後台，不抱希望地查看一下下載量和收入。她才剛剛登陸，數百封私信突然叮叮噹噹地不斷湧入她的平台信箱，很快就顯示出了一個鮮紅的99+，若不是艾瑞莉婭的CPU足夠發達，換做一般的手機早就死機重啟了。
她懵逼地一會兒，幾乎想要眨眼睛去看看系統是否搞錯了，並試著點開一封郵件……
「感謝你啊艾睿公司，多虧你製作出了這樣的小遊戲，搞得我今天把新買的手機砸了，我真TM謝謝你啊。[心碎]」
艾瑞莉婭：「……？？？」
「搞什麼？神經病啊！」她憤怒地罵了起來，「你手機砸了，管我的遊戲什麼事？」
懶得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的艾瑞莉婭點開了另一封郵件：
「艾睿公司我XX你個XX！！我現在睡覺滿腦子全部都是那隻sb鳥！[大哭][大哭]」
艾瑞莉婭：…………
她又點開了第三封郵件：
「你好，我是梅林.郎，是一名學院教官，看見了你公司的遊戲，我覺得非常有意思，想請問您能夠將這款遊戲授權給我，讓我做一個體感訓練項目嗎？關於報酬方面可以詳談。」
「——這是什麼鬼訓練啊！！」艾瑞莉婭忍不住吐槽起來，但是這個有報酬，恩，暫時不刪掉留下來。
點開了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直到最後腦內自動檢索完第三千二百七十三封信，艾瑞莉婭已經無話可說了。
這麼多封信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罵她的遊戲坑爹虐心，百分之十的人是和她商量合作的公司工作室之類的，還有百分之十的人疑似已瘋，寫了一堆無意義的天書給她。
「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我的遊戲做的那麼好為什麼要罵我？」艾瑞莉婭憤憤不平地關掉了信箱，轉而去查看後台數據頁面。（彼得：你自己做的遊戲自己心裡沒點X數嗎？？）
……然後就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數據嚇得瞪大了眼睛。
Flappy bird日下載量：14017
Flappy bird日收入統計：52563
——「what the fuck！！？？」
艾瑞莉婭忍不住從床上掙扎著跳了下來，哆哆嗦嗦地就往客廳跑：「彼得！彼得！快來見上帝！！！」
*
時間回到早上八點。
傑頓.羅德里格斯是一個有著二十多萬粉絲的手游測試PO主，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測試不同的手游，並把這些遊戲體驗寫成文字或者錄視頻，對這些遊戲打分並給出評價和建議。這位仁兄的厲害之處在於他永遠不會去相信平台的推廣，而是自己兢兢業業地在手游平台里找出那些冷門卻好玩的遊戲推薦給粉絲。
他自己是一個十足的手游發燒友，並不接任何推廣和遊戲廣告，發出的視頻和文章都十分中肯有趣，所以積攢了非常多的死忠粉和活躍粉。
他每周都會去找幾個新上架的手機遊戲，先是試玩通關，再根據遊戲的好壞選擇錄視頻或者寫書面評價發布到自己的主頁上去，而這周他顯然非常忙碌。
先是《馬里奧6：馬里奧與兔子公主》終於上架，再是《皮卡丘大冒險》、《神秘海洋1》、《FIFA足球9》，這四個傑頓苦苦盼了一年多的大製作手游終於上架了，幾乎是在這些遊戲上架的第一分鐘他便很快購入，並埋頭苦玩起來。
傑頓的習慣是，每周選取五個好玩的手游每日一推薦，到了周末的時候便為大家錄製推薦過的手游的攻略視頻。但是這四個遊戲一上架，他便什麼都顧不上了，埋頭苦玩起來。至於第五個遊戲……誒，到時候隨便推薦個小遊戲看看吧，傑頓心裡這樣想著。
而讓他大跌眼鏡的是，這四個讓他期待了很久的大製作，竟然沒有一個遊戲能夠夠的上他評分里五星標準的，不是遊戲操作系統差勁，就是畫面陳舊，不然就是噱頭炒得足，實則炒冷飯，大倒熱灶。
傑頓：……？？
期待了這麼久，宣傳的時候吹得跟花兒一樣，結果發布了之後，一百多一款的遊戲就給了玩家這麼一坨shit？？
他抖動著圓滾滾的臉，氣呼呼地跑到了電腦前，在自己的主頁上把這幾款遊戲噴得狗血淋頭：辣雞公司！退錢退貨！這坨賣情懷的翔我們玩家不、買、單！！
從周一到周四，他每天都捂著破碎的心，開始不遺餘力地黑起了四個老牌遊戲公司新發布的遊戲續作，是他，從早上八點就坐到電腦前和遊戲公司死忠粉互噴到晚上十點，是他，每天錄製視頻奮鬥到凌晨怒噴遊戲公司，是他，兢兢業業地在遊戲公司的官方網站下留言指責，傑頓以身示範了一個轉黑的死忠粉是如何的可怕和瘋狂。
就在這個黑色禮拜即將度過的時候，被傷透了心的傑頓一不小心看見了平台里一個孤獨寂寞的主頁。
Flappy bird.
什麼推薦也沒有，什麼下載量瀏覽量都沒有，只有孤零零的一個評論……還是差評擺在空蕩蕩的主頁里。
讓傑頓感興趣的是那位發出評論的玩家……這位簡直可以說是戲精本精了，他先是惡毒地評價了這個遊戲，然後又心不甘情不願地改口了……然後到最後又本著良心奉勸大家千萬別下載。
鬱悶痛苦了一周、還在生氣的傑頓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叫做Flappy bird的遊戲是有多差勁啊？才能讓這個戲精玩家做出這樣的評論？
不、不可能比那個該死的背著兔子公主到處亂跑的水管工還要差勁了，傑頓看著那個內存佔據只有20M、售價只要區區五塊錢的遊戲，抱著複雜地心態隨手購買並下載了，然後隨意地點開了那個遊戲。
……
兩個小時之後，傑頓在自己的主頁上連發三條推文，引起了熱議：
「這個世界上，爛的遊戲分為很多種，有《馬里奧6》這樣操作辣雞畫面辣雞的騙錢作品，有《神秘海洋1》這種彷彿每分鐘都會出五六個bug的半成品，有《FIFA足球9》這樣的操作系統感人的情懷坑錢作品，當然也有另外一種爛得出神入化、爛的滲透人心、爛的彷彿有毒的作品：請歡迎年度最佳《FLAPPY BIRD》！附：下載鏈接xxxx」
「恭喜flappy bird！在玩你的時候，我砸爛了我的手機和我的備用手機，然後我差點砸爛了我的平板，但是到現在我依舊放不下你，在我打這行字的時候，我仍然在想著你——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該下地獄的王八蛋製作出了你這樣爛的絕佳又好玩得出奇的作品？Dong Nguyen！我太愛你了！」
「是的朋友們，我不會再噴水管工和電氣老鼠了，現在我忙著跳過五百米大關，請讓我保持一個平靜的心境和態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這三條推文頓時引起了爆炸性的效果。
Flappy bird是什麼鬼？？？這個五塊錢的遊戲究竟是何方神聖，一口氣就把即將變成四大遊戲公司黑粉的傑頓給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