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正式上架

  在被艾瑞莉婭痛經慘狀嚇到的彼得的堅持下,艾瑞莉婭猶猶豫豫地給莉莉小姐打電話請假,並表示歉意。


  「哎呀,這有什麼關係。」電話那邊,莉莉有點後悔地說,「早知道你昨天會突然來姨媽,我就不讓你和史蒂夫出去約會了。」


  艾瑞莉婭:「……等等,你什麼時候開始叫他史蒂夫了!」


  「昨天晚上啊,」莉莉頓了頓,拍了下桌子,「差點忘了告訴你,昨天晚上史蒂夫帶著兩包姨媽巾和止痛藥來店裡找你了,不過那個時候你家小弟弟剛好把你接回家了,他晚了一步。」


  「……啥?!」


  「我說,他昨天特地帶了止痛藥過來找你,說看你樣子不怕,怕你是身體難受。」莉莉開始向艾瑞莉婭安利史蒂夫,「寶貝兒,他對你挺好的。昨天晚上聊天的時候,他又讓我向你道歉了。」


  「史蒂夫說他是個退伍的士兵,因為執行任務患有中度PTSD,所以才會那麼警惕你。上帝啊,他真甜啊。」


  得知對方真的給自己帶了姨媽巾和止痛藥的艾瑞莉婭整個人都是懵的:……等等,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史蒂夫、姨媽巾、止痛藥、PTSD?


  囧。


  ……感覺好像誤會了什麼。


  如果對方真的就是個身份機密的退伍老兵,然後因為創傷后壓力心理障礙症,被自己誤會了,然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找到蛋糕店向自己道歉,還貼心地跑到超市買姨媽巾和止痛藥,結果被自己放鴿子了……


  艾瑞莉婭捂住臉,無比愧疚地呻口吟了一聲。


  哇!這麼一看自己簡直是曠世奇渣啊!!辣雞莉婭!!竟然傷害那麼一個可憐的、患有心理障礙的、孤苦無依的退伍老兵!!

  (史蒂夫:……等等你對我好像有什麼誤解??)

  「……我要去道歉。」知錯就改的艾瑞莉婭悶悶地說,她的臉因為極度的後悔而漲得通紅,「都是我的錯。」


  「什麼?可是你不是——」姨媽痛嗎?

  「再痛也沒有昨天晚上羅傑斯先生的心痛吧?」艾瑞莉婭想想就覺得好虐啊,「你有羅傑斯先生的聯繫方式嗎?」


  「……這麼說還真沒有啊,」莉莉仔細一想,頓時滿臉黑線,「想起來了……我靠我昨天晚上旁敲側擊問史蒂夫要了幾次聯繫方式都被他巧妙地轉移話題了——媽的我不愛他了!」


  艾瑞莉婭:「………………算了我直接去他們家好了。」


  說干就干,艾瑞莉婭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然後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快血崩了。


  她一邊「…………」一邊佝僂著腰爬了起來,把自己掙到的全部小費全部塞進錢包里就衝出了家門。


  沒捨得用錢坐公交,艾瑞莉婭頂著大太陽暴晒和血崩,跑到了一家英國人開的手工糖果店裡,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整鈔、零錢和硬幣都放在了櫃檯上,再加上對店主軟磨硬泡地講價,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拿到了一盒包裝精緻、閃耀著皮卡皮卡光芒、看起來就讓人流口水的彩色手工糖果。


  「老闆,光是這樣不夠誠意啦,饒給我一張賀卡吧,我下次肯定還來。」艾瑞莉婭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收銀台邊擺著的長長一排賀卡上。


  「不!這個價格賣給你我已經是血虧了,賀卡兩塊一張不二價。」店主大叔吹鬍子瞪眼的。


  「大叔、英俊的大叔、帥氣的大叔、無敵帥氣的叔叔、超級好看的小哥哥!便宜一點唄!」


  「這……」


  「小哥哥便宜一點呀,我下次肯定還來買,我發誓!」


  「咳咳……那邊的兒童賀卡一塊一張,你選一張吧,誒……」


  「謝謝大叔!」艾瑞莉婭開心地應了一聲,隨手從兒童賀卡那欄里挑出了一張,拎著包裝好的糖果禮盒就跑。


  ——「喂喂!」


  冷血無情、用過就丟的小混蛋艾瑞莉婭拎著糖果飛快地竄出了店,從口袋裡摳出了自己身上最後一塊錢。


  大叔對不起了,艾瑞莉婭嚴肅地捏住了最後一個硬幣,天氣太熱了我真是怕糖果化掉啊,所以最後一塊錢怎麼樣也要留著去坐公交車啊。


  隨著最後那枚硬幣咣當一聲掉進投幣箱里,全身上下一毛錢都沒有的真.一貧如洗艾瑞莉婭抱著糖果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那張被她捏得有些發皺的賀卡。


  「是美國隊長的啊……」


  只見簡單的賀卡上方,印製著美國隊長的漫畫形象,矯健而利落的二戰英雄拿著標誌性的盾牌,做出一個投擲的動作。


  艾瑞莉婭仔細地盯著美國隊長的漫畫形象發了一會兒呆,她總覺得這個漫畫形象哪裡有點眼熟。但是眼看著就快到站了,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鉛筆在賀卡上寫寫畫畫起來。


  走到那棟給她留下了極大陰影的老年公寓樓下,艾瑞莉婭足足地給自己做了十分鐘的心理建設才堅強地走了進去。


  她一路走到304號房,卻意外地發現,之前那種給她極大威脅的壓迫感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整個3樓又好像恢復了正常老年公寓該有的氣氛:幾間房門打開,從房間裡面傳齣電視新聞的巨大聲音(因為老年人普遍聽力較弱的緣故),被肆意放在走廊上的老年鞋和拐杖,扶著助走器在走廊里踱步的老太太等。


  艾瑞莉婭:…………什麼鬼之前那次是我撞鬼了嗎?


  (神盾局特工:請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素養謝謝!)

  她倒是沒有多想,再發現這層樓正常起來之後,就緊張地敲響了史蒂夫.羅傑斯家的房門。「羅傑斯先生,您在家嗎?我是艾瑞莉婭。」


  沒有人應門。


  艾瑞莉婭又用力地敲了敲門,在門口喊了好一會兒,剛剛走廊里慢慢散步的老太太才好心對艾瑞莉婭說:「你是在找羅傑斯嗎?他早上出門去了還沒有回家呢。」


  「這、這樣啊……」真是不趕巧。


  謝過老太太之後,沒有辦法的金髮姑娘只好把糖果盒放在史蒂夫的門口,然後趴在地上,用小鉛筆在卡片的背面磕磕絆絆地寫道:


  「實在是對不起……羅傑斯先生,我選錯時間過來了。我的電話號碼是xxxxxxxx,如果您到家了看見賀卡和糖果禮盒了,覺得可以原諒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哦。  By.艾瑞莉婭。」


  寫完賀卡,她跪在地上撅著屁股,就把卡片往門縫裡塞去。


  ——「你這是……在幹嘛?」


  剛剛從健身房回來的史蒂夫.羅傑斯看著眼前跪在自家門口撅著屁股正搞什麼小動作的金髮姑娘眼神微妙,real 尷尬。


  艾瑞莉婭:……………………


  卧槽,時間好像凝滯了一分鐘。


  「我、我是來向您道歉的!」臉紅的艾瑞莉婭立馬跳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把糖果盒子塞到史蒂夫的懷裡,把捏在手裡的卡片放到糖果盒子上。


  「實在是對不起!您、您、我要說的話寫在賀卡上了、您看看——」


  金髮姑娘臉頰滾燙,手足無措地四處張望,就是不敢去看史蒂夫。


  「道歉?」昨天晚上還稍微為戲弄小姑娘感到些許歉意的史蒂夫微微瞠目,不由自主地低頭去看盒子上的卡片。


  只見卡片認認真真的鉛筆字寫著:


  「致羅傑斯先生:

  對於送外賣的時候誤解了您,並且讓您見到了非常糟糕的一面之後又擅自放了您的鴿子,我非常、非常地抱歉,希望您能夠原諒我,不原諒也沒有關係……我之後也會努力爭取您的原來的。


  我從莉莉小姐那裡聽說,您是退伍的英雄,也因此罹患疾病。因為不太清楚治療方式,所以只能給您送一盒甜甜的糖果。希望您難過的時候,就把糖果含在嘴裡。


  還能夠品嘗糖果的甜味,還能夠平靜健康地生活下去,我認為這就足夠了。


  您愧疚的 艾瑞莉婭.勃朗特」


  ……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鼻頭一酸,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在他腦海里迴響著的,不是戰場上的槍林彈雨,不是滿地瘡痍的戰壕,更不是那片冷冰冰的、深不見底的海。


  而是一種糖果甜甜的味道,從心口漫溢出來。


  *

  「……後來,羅傑斯先生請我進屋,喝了一杯熱牛奶。他人真好啊,因為我不能喝冷飲,特地用奶鍋幫我熱了一鍋牛奶。」


  艾瑞莉婭坐在餐桌上,對梅和彼得講述白天發生的故事。


  今天好不容易有假期的梅生來一副善良的心腸,此刻無比擔憂地說,「按照你的說法,那位羅傑斯先生的PTSD已經非常嚴重了。應該考慮去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吃得滿臉都是肉醬的艾瑞莉婭點點頭,「只是他好像挺窮的,說起心理醫生,他好像不是很樂意。」


  「真是太不公平了,」艾瑞莉婭說啥信啥的天真少年彼得也為那位羅傑斯先生傷心,「不是說,退伍士兵的生活補貼很高嗎?為什麼羅傑斯先生還租住在破舊的老年公寓,連心理醫生都看不起?」


  艾瑞莉婭沉默了一下,悲哀地說,「其實我也看不起心理醫生……」


  彼得梅:………………


  真是尷尬,心理醫生要價太貴了,說實話他們也不怎麼能看得起……


  「對了,我想起來了,」梅突然說,「我記得我們醫院的醫生曾經說過,有位漢尼拔.萊科特教授在PTSD治療領域成就非常顯著,而且那位醫生每個月會開放三個免費治療名額,只需要遞交簡單的資料申請就可以了。」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把萊科特這個名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艾瑞莉婭馬上就知道了關於這位萊科特教授的診所和治療領域的所有資料。甚至於幫助FBI破解連環殺人案,為探員進行心理評估等等事迹都逃不過艾瑞莉婭的強大的搜索能力。


  「我明天就去告訴羅傑斯先生這個好消息,讓他趕快去向診所那邊申請名額。」


  美滋滋的艾瑞莉婭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建議會引起怎麼樣爆炸性的後果,目前忙碌的她除了關心羅傑斯先生的心理問題之外,還因為身無分文的緣故要更加努力地掙取小費。


  很快就過了一周的時間,艾瑞莉婭在看見自己製作的Flappy bird在三個主流平台上上架的那一刻,長長地鬆了口氣。


  遊戲已經上架了,離大火還遠嗎?不用多久,我就可以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啦!

  她笑眯眯地想著,腦子裡已經浮現出她手拿四十萬紙鈔,並把這些錢用力地砸到混蛋斯科特和羅根的臉上的美好場景了。


  在這樣的美夢裡,艾瑞莉婭甜甜地進入了夢鄉。而在第二天早上清晨醒來之後,想得很美的艾瑞莉婭迫不及待地去後台查看Flappy bird的下載購買次數。


  在看見下載數後面那個殘酷無比的「0」的時候,金髮姑娘揉了揉眼睛,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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