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言的痛
“唔,這也算是個好辦法,那你帶路吧,要是再這麽打下去,我看我這身子就快要散架了,”寇白門揉揉有些酸疼的肩膀,隨口說道。
“不好意思,連累你們了,哎,看來隻能這樣,等到休息好了,我再想想辦法,到底是誰要置我於死地。”白清霜看著疲憊不堪的兩人,帶著歉意說道。
後半夜,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暴雨,白清霜一向淺眠,睜開眼睛,聽著滴滴答答的水聲,輾轉難眠,到底是誰在不斷的追殺他們,她和誰有仇呢,知道她活著的人沒有幾個,那麽到底是誰呢?腦海中不斷的出現各種熟悉或是不熟悉的麵容,直到定格在那張她很熟悉卻又發自內心厭惡的臉,是她?
第二天,雷雨過後的空氣十分的清新,混雜著泥土的腥味,三人走在泥濘不堪的鄉間小道裏,分外戒備著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爬過一座山,走過兩條河,他們才走上了一條官道。
越走越不對,不僅是白清霜,就連一向不太細心的裴若風都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氛,明明是正直夏日,又是一天中最熱的中午,怎麽他們三人會感到陣陣的涼意?
白清霜握緊斬月,朝著身邊的兩人低語,“一會想辦法離開,不要管我,我用辦法脫身,在下一個城中會和,記住了。”
兩人一齊搖頭,寇白門沉著臉說道,“別亂想了,要死一起死。”
“那老夫就送你們一程吧,”一個聲音響起,三人循聲望去,異口同聲的“咦”了一聲,聽聲音明明是個老男人,怎麽眼前站著的會是個女人呢?
寇白門口無遮攔的大聲喊道,“我靠,東方不敗也出來了?”
白清霜沒忍住,笑出了聲,卻也因為激怒對麵的人。
“看樣子,你們還真是不知死活啊,老夫到小看了你們,”那不男不女的人冷笑數聲,翹著蘭花指,舉止猶如女子般嬌媚,可那聲音怎麽聽怎麽讓人想到了東方不敗。
白清霜暗中試著探尋那人的氣息,卻驚異的發現,那人根本沒有將氣息釋放出來,這可讓她鬱悶了,根本不知道深淺,又該如何打,可她也明白,對方不弱,甚至很強。
那人舉手抬足尖媚態十足,突然一揮袖子,手中便多了一把黑色的皮鞭,烏黑鋥亮的皮鞭上隱約可見一層紫光,三人麵麵相覷,那鞭子上有毒,還是劇毒。白清霜暗叫糟糕,示意著兩人要多加小心。
那人性子裏似乎有兩種人格,一會百媚千嬌,一會粗魯暴躁,看著三人都不出手,他竟然迫不及待的出手了,那鞭子在空中發出“啪啪”的巨響,揮舞間竟帶起了風速的流動,“呼呼”的風聲在三人耳邊不斷的刮過,長鞭落地之處,必將激起一陣飛沙走石。
不斷地躲閃,三人隻有防備的時間,連還手都沒有辦法。
“啪”的一聲,長鞭將白清霜手中的斬月牢牢的綁住,兩人暗中施力,白清霜打著眼色給寇白門和裴若風,兩人飛快的朝那個人進功,與此同時,白清霜突然凝氣一股內力,慢慢的傳送到斬月上,隻見斬月紅光大起,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劍身散發出來。那人大吃一驚,根本沒有想到她手中所拿之劍竟然會是斬月,腦中迅速的作出反應,抽回長鞭,轉手朝著正靠近他的裴若風抽去。
白清霜大呼一聲“小心,”卻見裴若風已經迎了上去,整顆心全部被吊了起來。隻見裴若風迎著那黑鞭帶起的風,身法極快的閃過,凝聚起一個力道,隔著幾步遠的距離抬掌揮去,那人躲閃不及,被掌風所傷連連後退,喉頭一陣腥甜,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臉上還顯稚嫩的男子,怎麽會,他怎麽會受傷。
寇白門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朝著那人又是一掌,這一掌下去,那人雖然躲開了,卻還是被掌風所傷,眼裏的不可置信更深,“易筋經?你用的是易筋經上的武功?你們和佛宗是什麽關係?難道真的是你們偷了易筋經?”
“你放屁,偷雞摸狗的事我們才不屑去做,”寇白門鄙夷的看看那人,這會倒是順眼多了,起碼他不在做那麽騷的動作。
白清霜走上前,站在兩人身邊,冷眼看著那人,低聲說道,“為什麽要來殺我們?到底是誰指示你們的?我就那麽值錢?什麽易筋經,我們根本就沒有偷,那些人也不是我殺的,滾吧。”
三人轉身要走,那人捂著胸口突然說道,“白清霜是嗎?天下間找你的人太多了,沈洛凝出一千萬兩黃金要你這個人,隻準活捉不準傷及於你,一個不知名的人同樣也出一千萬兩黃金要你這個人,不過是殺無赦,天下亂了,你又能藏身到哪?”
白清霜轉過身,冷眼看著那個人,笑著說道,“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我就不信,天下人能有多少殺得了我,若是還覺得不過癮,那麽,我就滅了整個江湖,顛覆整個天下。”這話看似是對著那人所說,實則她是像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所說,她要告訴他們,她,白清霜根本不怕。
零時改變了主意,白清霜決定與其這樣遮遮掩掩的走,不如索性回白夜,運用朝廷的力量。
夜城中分外的安靜,正直午夜時分,月光下,街中有三道黑影在慢慢的行走。宮門外,白清霜拿出一塊令牌,侍衛見過令牌,紛紛跪地行禮。
皇宮中,展清迫不及待的衝出驕陽殿,入目便是那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拉著寇白門的手,輕笑著說道,“終於知道回來了,天下都要被你們掀翻了。”
白清霜見此,心尖泛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曾幾何時,那個人也是這樣的關心她,衝她輕笑,寵她,輕輕的搖搖頭,看著兩人膩歪在一起冷不丁的打趣道,“趕快消失在我麵前,看你們就煩,這麽多人在,都不害臊麽?”
“你是吃不著葡萄就覺得葡萄酸,”寇白門撇撇嘴,靠在展清身邊,一顆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走進空蕩蕩的殿宇,隻聽到自己發出的腳步聲,熟悉的地方,卻再無熟悉的人,花陽,這一刻,你為什麽不在?
“咳”一聲清咳,將她的思緒打斷,那股熟悉的氣息剛一出現,她便知道是誰,手中的斬月突然出鞘,劍尖直指剛走進來的上官逍遙,眸子裏閃過一絲情緒,隨即變得憤怒,“讓你那個段清塵收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就算是你上官逍遙,我也不會放過。”
“為何?你就這麽恨我?”上官逍遙看著白清霜猶如麵對仇人的目光,一陣陣的心疼。
“對,我就是恨你,上官逍遙,我看到就覺得惡心,表裏不一,見異思遷就是你的真本性,騙我好玩?收起你那偽善的麵具,我早就不想看了,你就祈禱著那個段清塵活著吧。”白清霜冷眼相對,現在他居然還在問他為什麽,是有多可笑啊。
“你誤會了,清霜,清塵真不是你所想那樣,而且我已經跟她說明,我喜歡的是你,”上官逍遙急忙解釋,卻又顯得那麽的無力。
“誤會?我誤會?那一日在般若禪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個身段是誰,別以為我是瞎子,我的行蹤,她一直了如指掌,這是為什麽,因為你知道我在哪,因為斬月和鎖情本就是一對,斬月在哪,鎖情必將知道,我給過你機會,你卻浪費了,我最艱苦,被人追殺的無處可逃時你又在哪?”近乎聲嘶力竭的咆哮,白清霜再也受不了,眼淚不斷的流出。
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有脆弱的時刻,在朋友,夥伴,和手下麵前她不能哭,不能示弱,隻能勇往直前,而在她心愛的人麵前,她卻可以倔強,耍小脾氣,甚至撒嬌,然而,當她帶著新的身體信心滿滿的出現在他麵前時,得到的卻是那無情的一掌,生生的將她所有的信念全部打破,從此,除了和她並肩作戰的朋友和爹娘之外,她還能相信誰?
上官逍遙低垂著頭,明知她深陷陷阱,而他卻因為段清塵身子不適留了下來,隻因白清霜更堅強,然而,現在他才知道,他做錯了,曾經以為對她不離不棄的守候,是她不稀罕,直到那天夢中遇到花陽,才明白一切,即便是花陽,居然也是另一個他的信念,原來他愛的真的隻是那個靈魂,不管她變成什麽樣,隻可惜,那一掌,卻斷送了所有未來的期盼,她是愛他的,可是卻被他傷了心。
白清霜從未有過如此窒息的難受,即便是花陽死時,她隻是心灰意冷,卻沒有現在的痛苦,到底還是忘不了他,三生石畔那一字字一句句,每每午夜夢回時總會不經意的出現,像是個魔咒般時刻提醒她,然而現實是無情的,他口口聲聲的愛,換來的不過是對另一個人的維護,隻因她是段清塵,那個他朝思暮想五百年的真身,那麽她算什麽,白清霜?江瑤?還是段清塵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