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燈下朦朧
“進來吧。”雲媽收回目光，也看不出是喜還是不喜，讓出一條道來，將兩人迎了進去。
她拿過白糖便又去了廚房鼓搗。這糖醋魚需要的調料多，做好了自然十分美味，當然，以雲媽的廚藝味道自然做的極好。
雲笙招呼著鳳卿離坐下，自己便去拿了碗筷器具擺放好。不一會雲媽端著澆上底料的糖醋魚上了桌，將圍裙接下來掛在一旁，對雲笙道，“你去臥室把鞭炮拿出來。”
雲笙應了一聲進了屋，不一會拿著鞭炮出來，隻是想著一會要將它點燃，有些害怕。
她猶豫地望著手中的鞭炮，將求助的目光移向鳳卿離。
鳳卿離了然一笑，站起身來，主動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雲笙笑嘻嘻地將鞭炮遞給他，拿了打火機便一起出了房屋。
屋外的鞭炮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激烈，預示著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燈光耀眼，襯得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長。
鳳卿離仔細地將盤在一起的鞭炮分散開，長長地一條掛在樹上，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又從雲笙手中接過打火機，示意雲笙站遠一點，這才點燃鞭炮。隨著滋滋的聲音響起，鳳卿離快步退回到雲笙身邊，遠遠地看著引線迅速上竄，伴隨著一聲巨響，接二連三的響聲相繼響起。
雲笙就像一個歡快的小孩，捂著耳朵站在遠處，興奮地尖叫著。
鳳卿離側頭望著興奮的雲笙，嘴角輕勾，心底一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
他忍不住伸出聲捂了捂胸口，隨後無聲地垂下。
炮聲響了沒多一會兒便燃盡，直到最後一個尾音落下，鳳卿離拉著有些失望的雲笙，輕聲道，“回吧。”
雲笙有些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幾眼，這才跟著鳳卿離回了家。她並不反感他的觸碰，抑或是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一個男人拉著。鳳卿離心裏有些歡喜，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
按慣例，吃飯之前得祭拜菩薩和先人，以示尊敬。
雲笙跟著雲媽四處拜了拜，弄了好一陣子，這才重新上了桌。
“吃飯吧。”雲媽一聲令下，雲笙便迫不及待地將筷子襲向了自己最愛的紅燒肉，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今天的菜很是豐盛，除了五個肉，還有四個炒菜，如果沒有鳳卿離在，兩個人定是吃不完的，當然，有了鳳卿離也不一定能解決完。
鳳卿離的吃相和雲笙比起來自然斯文得許多，也許是天性使然，他夾的第一道菜是自己最愛吃的燉雞。
雞肉燉得很爛糊，隻是輕輕用筷子一挑，雞腿上的一大塊肉便被挑了下來，他順勢放進了碗裏。從鼻腔內傳來的香味讓他忍不住翻攪了一下舌頭，隨後俯下身和雞肉大戰起來。
他的吃相雖不粗魯，但是吃到後麵也顧不得形象了。飯桌上誰也沒有說話，隻能聽到碗筷碰撞，咀嚼食物的聲音。
偶爾雲媽會說幾句客套話，讓鳳卿離多吃點，別客氣。鳳卿離模糊地應著，隨後繼續解決食物。
很久沒有遲到雲媽做的飯菜，依然是鳳卿離熟悉的味道，他忍不住多吃了幾口，直到肚子吃撐了這才停下。他抬頭望了望坐在對麵的雲笙，卻發現她已將最近的紅燒肉解決完畢，正吃著一旁的魚肉。
鳳卿離不禁苦笑，一大碗紅燒肉就被她一個人吃光了，也不怕長胖。
不過長胖了也沒事，不管她變成什麽樣，他都會照顧她一輩子。
鳳卿離在心底默默地說著。
飯過三巡，雲媽便起身收拾桌子，招呼雲笙帶著鳳卿離去沙發上坐著看春節晚會。
雲笙對這些娛樂節目興致缺缺，隻是拗不過雲媽的強烈要求，隻能坐在那陪著鳳卿離。鳳卿離也沒有多少心思看著這些，見雲笙一副無聊的樣子，心頭一動，試探道，“不如我們出去玩？”
雲笙正有此意，連連點頭。瞅了瞅在廚房裏忙碌的雲媽，隨後賊賊一笑，躡手躡腳地起身往屋外走。
鳳卿離見著她的小動作，會心一笑，隨後跟在她身後出了屋。
一陣寒風襲來，兩人同時打了個冷顫。鳳卿離有些擔心地看著小臉紅撲撲的雲笙，關心地問道，“要不要多穿點衣服再出去？”
雲笙連連搖頭。她身上穿的也夠多了，再裹上就成了個粽子了，走路也不方便。
鳳卿離見她堅持，也不再說什麽，隻是替她擋著風，兩人並排著往前走。
外麵鞭炮聲依然響個不停，按照慣例，孩子們是要留在家裏守夜的，隻不過雲笙和目前相依為命了那麽多年，兩人將就著過，也沒那麽多規矩。
所以街道上除了積雪和昏黃的路燈，便是兩人拉得老長的背影。
走了一段距離，雲笙突然扭頭問道，“我們去哪裏？”
鳳卿離一時語塞，他隻是見她在家裏呆著悶，便想讓她出來走走，也沒有目的地。
“隨便走走吧，就當消消食。”鳳卿離垂下眼簾，低低道。
雲笙“哦”了一聲，頭望向前方，和鳳卿離並排著慢悠悠地走著。
搖曳的燈光忽明忽暗，街道裏寂靜的嚇人，雪地靴踩著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雲笙動作一頓，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故意走到堆起的雪堆上，也不怕滑，就這麽在上麵來回轉著，發出的聲音在她聽來似乎很好聽，玩到後麵雲笙已玩起了興致，身體也有些發熱。
鳳卿離有些擔心地看著她，生怕她腳下一滑摔下去。隻是在見到她那麽高的興致上，也不好掃了她的興，隻能緊張地在一旁看著。
她的笑容很燦爛，瘦小的身體包裹在大衣內，整個人像個小不點一樣。右臉頰上的粉紅色桃形印記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亮眼，朦朧中隻覺得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撲麵而來。
鳳卿離不禁看得有些入迷，不知何時已抬起了右手伸向前方，似乎要觸碰那與他有著牽絆的印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