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聞懷孕
日子一日一日地流逝，很快便到了四月份。
這一天，雲笙正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屋內的座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那聲音響了好一陣子，誓有不接不罷休的陣勢。雲笙所在的地方離屋內有點遠，直到鈴聲響了好幾次才聽見，慌忙跑了進去。
接起來一聽，卻是蘇綰綰那丫頭打來的，自從上次她回家給她打過電話以後，兩人便再沒有通過話。
“笙子，你做啥呢？那麽半天不接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悶悶的，似乎心情不怎麽好。
“曬太陽呢，沒聽見，找我有事嗎？”雲笙淡淡地說道，察覺到了蘇綰綰狀態不佳，見她半天沒有回答，這才又追問了一句，“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也不是，你猜今天誰給我打電話了？”
雲笙眼角一跳，開始回憶蘇綰綰的那些個男朋友，隻是在心裏細細地想了一番，也沒猜出是誰，“猜不出來，你就直說吧。”
“是慕霖森，不對，現在應該叫許嘉辰。”
雲笙手猛地一抖，話筒一個沒拿穩，差點掉了下去，還好她反應快，慌忙抓住話筒，深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他找你做什麽？”
“你忘了？上次你跟我說那家夥這個月結婚啊，昨日我收到他的請柬，好像是這個月八號在威爾頓大酒店舉行。對了，他還給了你一份，在我這呢，你要去嗎？”
“不去。”
“我就知道你不去。”電話裏的聲音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嘰嘰喳喳地說了半天，大意便是她自己如何如何地料事如神。
雲笙將這段話自動忽略，等她消停了會這才幽幽地說道，“人不去，但是禮得到，好歹處了兩年對象，你幫我墊付200塊吧，回頭給你。”
“啊！雲笙你好壞啊！”蘇綰綰怪叫一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可真缺德，原來你們倆的感情就值200啊。”
雲笙歎了口氣，卻也不再解釋什麽。桃縣基本的送禮禮金便是200，對於她來說，此時的慕霖森和一個陌生人沒多大區別。
兩人寒暄了一陣，便掛了電話。
眼瞧著午飯時間快點了，這會子母親去鍛煉身體也該回來了，雲笙便進了廚房準備做午餐。廚房裏油煙味挺重，雲笙猛地覺得胃裏一陣翻滾，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喉而出，慌忙捂著嘴出了廚房。幹嘔了好一陣，胃總算舒服了一點。雲笙洗了洗臉，卻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動作一頓，扒著手指數著數，而後整個人靠在牆上，頹然地滑落在地。
她怎麽就忘了呢？
算一算日子，也差不多有一個來月了。當初走得匆忙，過後也沒采取措施，時間一長，竟然忘了有這一茬。雖然她現在還不能確定，但很有可能她是懷孕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她突然整個人想抽幹了一般，再也沒了往日的風采。
第二天一早，她便一個人偷偷地去了醫院。當從醫生的嘴裏聽到了事實以後，她整個人麵如死灰，也不知是怎麽走出診室的。
她的眼神呆呆的，毫無神采，走路的時候歪歪斜斜的，連撞了人也不知。
回了家，她人依然暈乎乎的。
午飯的時候，雲媽終於察覺到了女兒的異樣，出言問道，“笙子，你今天怎麽回事？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
雲笙呆愣了半天，才扒了一口飯進嘴裏，幽幽地歎著氣。
她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像母親說這件事。那張化驗單就在她的包裏，卻不知要不要給母親看，如果母親看了，又會是什麽反應？
正糾結之際，胃裏的翻湧又起，她慌忙起身跑進了浴室，幹嘔了好一陣，抬首卻從鏡子裏看到那張萬分驚愕的臉。
她心裏倏地一涼，整個人癱倒在地。
“哎——”這也不知是雲媽第幾次歎氣了。
午飯的時候，兩人也沒心思吃飯，雲笙給母親看了那張化驗單以後，便一直唉聲歎氣。
“媽，我對不起你。”雲笙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母親，隻得一個勁地道歉。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是你之前的那小男友嗎？”
“不是他，我已經和他分手了。”
“那到底是誰？”雲媽心裏著急，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瞧見一旁一臉哀戚的雲笙，頓時又心軟下來，知曉她不願提及那人，隻得安慰道，“好了，媽不問了，咱明天就去把孩子打了。”
又安慰了一陣子，雲笙的情緒才好了許多。晚上的時候，雲笙又夢見了那個男子。夢裏，她在他身下輾轉承歡，苦苦哀求無果，卻換來更猛烈的撞擊。
雲笙猛地醒了，額角布滿了細細地汗珠。手指顫悠悠地拂上了那依然平坦的小腹，然後微微用力，直到疼出了淚水才鬆手。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兩人用了飯便匆匆上了街。
雲笙不敢去大醫院，生怕遇到熟人，於是便尋了個小診所，準備做手術。
隻是，在看到那陰森森的器械想要伸進她的身體裏時，她退怯了，然後慌不擇路地跑出了醫院，也不顧母親在後麵焦急的追趕她。她跑得很快，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法將腹中的胎兒拿掉。隻是，她太低估了這嬰孩的生存能力。
連著一個月，她每天都通過幹粗重的活試圖將胎兒弄掉，然而終是徒勞，那個生命一直在她的肚子裏茁壯成長，吸取著她的養分，倒把她給拖瘦了。
雲媽看到她每日與那腹中胎兒較量，卻把自己累得夠嗆，心疼得要死，終於不想再讓自己的女兒受這種苦，歎了口氣，奉勸她道，“既然帶不走，那便是命，你就生下她吧，以後我替你養。”
雲笙聽聞此話，渾身一震，隨後整個人癱軟在地，久久沒有接話，許是默認了母親的說法。
自此，每日雲家的餐桌上，各種豐盛的菜肴換著花樣出現，眼看著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孕吐反應也越來越重，雲笙卻又是憂心忡忡起來。
強了她的人是一隻狐妖，會不會生下來的是一隻怪物？還是一隻狐狸？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她，到後來，甚至整個人都入了魔障一般，每天想著法子又要將胎兒拿掉。
雲媽發現了她的怪異現象，慌忙阻止，這一問，才知道了個中原因。
“既然他在你的肚子裏怎麽也弄不掉，也許就是天意，你就順其自然吧，說不定，日後他會給咱家帶來好運呢。”
有了母親這句話，雲笙終於放心了下來，便數著日子等著孩子降臨。
好在她在A城的房子已經到期了，雲笙便讓蘇綰綰幫她辦了退房手續，又將東西都搬到了她那，一切都打理好以後，便安心地在家裏養胎。
自此，她便甚少出門，偶爾在院子裏坐著曬曬太陽，無聊的時候撫摸著肚子和腹中的孩兒聊著天。
隻是，終是要去醫院檢查的，萬一胎位不正什麽的，日後必定有所影響。
這樣一來，難免不會被有心人發現。
雲笙在母親的陪同下剛從醫院檢查回來，便在路上碰見了齊家大嬸。
“咦，是雲笙啊，你這是？”齊嬸眼尖，一眼便瞧見了雲笙微微凸起的肚子，那抹笑意定格在了春風滿麵的臉上。她本是聽聞兒子喜歡雲家的姑娘，正打算找適合的機會向雲媽提提，哪料，現在又發現這樣的是，她那還能提？齊嬸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也不等她回答，便匆匆地走了。
雲笙苦笑一聲，撫摸著肚子，歎了口氣，知曉日後齊嬸肯定不允許她家兒子和她有來往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雲笙又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你別管她們說什麽，做好自己就行，日子還得過呢，這小地方是非就是多，一個個地去在意還不把自己累死？”雲媽生怕她有心理負擔，慌忙安慰道。
雲笙知道母親誤會了自己的想法，卻也不再解釋，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