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下雪了
16 下雪了
天空很透明，幹淨的如同一塊空明。
X市的天氣很濕潤，就連這樣的下雪天也是溫和的，不像北方的天氣，幹燥寒冷。
楊小見拉著遊二花的手，走出機場大廳。
天空飄起了白色的雪花，一顆一顆，慢慢飄落下來。
“哇！小見，你快看，下雪了！”遊二花如同一隻小鳥，歡快的跑到外麵，用手拖住一片雪花，輕輕的笑著。
“下雪了！”楊小見抬頭看著天空，眉目如繡，慢慢舒展開來，他輕輕的微笑，“真好看！”
“小見，你快到這裏來！”遊二花看著還在發呆的楊小見，見他遲遲不動，跑過來挽著他的手，“走啦！我早就想……”
“早就想什麽？”楊小見見她一直沒有說下去，便低頭問她。
“我早就想，想回家了！”遊二花腦袋靈機一動，我怎麽可能會告訴你，早就想和你這樣牽手走在雪中漫步呢？
想一想，能和心愛的人走在校園裏，確實很美好，但是在雪中漫步，遊二花還沒有過，和陳無畏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那樣在雪中漫步過。
“是嗎？想回家了？”楊小見挑眉問道，卻在心裏偷笑，怎麽可能是想回家，既然是想回家，幹嘛說話的時候不敢看我。
“嗯，當然。”遊二花撇開臉，就是不看楊小見，眼看著自己的謊言就要被拆穿。
“你這麽想回家，幹嘛還要出國呢？”楊小見繼續追問，就是想看看你著急的樣子。
“我……”遊二花抬頭看著他，眼裏滿是不滿，楊小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還敢拿你的眼神那樣看我。
“你什麽你，你連說謊都不會說，還說什麽考驗我，明明就是……”楊小見看著遊二花眼裏的不高興，委屈的樣子還真是好看，他沒有說下去，保留一分麵子。
“明明就是什麽？”遊二花知道自己又被看穿了，“你是不是想嘲笑我？”
“嘲笑？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那日你和我分手，你還記得嗎？”
“二花，對不起，我當時……”隻是一時生氣，你為什麽眼裏隻有陳無畏，而總是看不到我對你的真心。
遊二花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袒露心意，而且她的心裏還一直記掛著陳無畏，他怎麽可能看到會不傷心。
“我當時很傷心，我看到你離開，我整個人非常不好，我當時準備去追你，和你解釋清楚的，可是後來我沒出息的暈倒了！”
“你暈倒了？我竟然不知道，那一天，我發生的事情不比你少，我也很難過，我的心痛更不比你少呀！”楊小見低低地回道，“那一晚，我也想了很多事情。”
“什麽事情？”遊二花追問著，她還以為隻有她一個人難過，沒想到小見也和她一樣，一樣的心痛。
那日的楊小見沒有再翻看那個日記本，而是放在抽屜裏，他不用看，他知道張惠美心裏想的一切。
張惠美在他的心裏，很幹淨，就像一塊美玉，由不得任何人玷汙。
他可以明白惠美心中想的一切，根本就不需要去看那本日記。
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他是一個普通的人，他也有會心痛的時候。
第一次看到遊二花抱著陳無畏，還是在高考的前夕，已經是幾個月前了，那時候，他也隻是，心如刀絞，卻隻能握緊自己的拳頭，嘲笑自己多情。
再次看到遊二花抱著陳無畏是分手那天，他看著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相擁。
雖然心痛，卻還是放手成全了，成全遊二花的一片癡情。
他在床上，閉著眼睛，無聲的哭泣，除了那顆心疼的讓自己感覺自己還活著意外，身上已經完全失去直覺。
不想動，第一次發覺自己可以這麽懶。
就連回憶，他也懶得回憶。可是那些和遊二花的記憶，就像是故意的，翻湧而至，不容自己的拒絕。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我就應該讓你毫無遺憾的走。”楊小見拉著遊二花走在雪中，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兜裏，“你的手好冷！”
“小見！”遊二花輕聲的叫著他的名字，眼裏滿是柔情，她才發現，原來這個人的心中全是自己，竟然還願意成全自己，“你個傻瓜，這樣的你，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
“二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可是那天我看見你和陳無畏在一起，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沒關係，小見，你看，我們不還是在一起了嗎？”遊二花轉過身，摟著他的腰，將頭輕輕貼在他的胸口，“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好的，我答應你，不管什麽事情，我再也不會跟你說分手的事情了。”
“嗯。”遊二花輕輕的回道，“我相信你。”
良久，遊二花抬起頭，伸手接著白雪花瓣，“你說，在天國的惠美會不會很開心？”
“當然會，她希望我們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我們以後都不要再吵架了。”
“不會了，不會吵架了！”遊二花哭了，第一次對著楊小見，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覺，好像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開心，開心的想要掉眼淚。
“二花，你怎麽哭了？”楊小見拿出手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別哭了，我不亂說了。”
“小見，我不是哭，我是感動，感動你懂嗎？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的，我很感動。”
“嗯，那我們回家！”
“好，回家！”
“小見，我還想知道，後來，你是怎麽會來機場的？”
“你呀！就是事多！”楊小見刮一刮他的鼻子，“想知道嗎？”
“嗯，想知道，很想知道。”遊二花連忙點頭，連點幾個頭。
“想知道的話，”楊小見故意跳逗她，“想知道你就在這裏親一下。”
說完，還厚臉皮的把臉湊過去，用手指著自己的臉，“這裏，這裏。”
“你把眼睛閉上，我就親你。”
“好。”楊小見閉上眼睛，看你能耍什麽花樣，哈哈哈，遊二花，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我叫你欺負我！”遊二花捏著他的臉，“說還是不說。”
遊二花，你這是提早進入悍婦的角色嗎？這讓別人怎麽敢娶你這個刁蠻小妻。
“手放下來，我就說。”楊小見痛苦的皺著眉，這張臉這麽好看，別你捏毀了該怎麽辦？
“你說吧！”遊二花放下手，“快說吧！”
於是，楊小見在她的威逼之下，其實不算是威逼，完全是小見自願的，從早晨的那一刻開始講起。
“二花，走了，你真的就這麽讓她這麽走了嗎？”小見媽媽衝進房間，對著楊小見生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以後會有多後悔？”
“媽媽，她和她喜歡的人一起出國，她既然可以幸福，那麽我也可以的。”楊小見回道，他再也不用替那個女人操心。
“小見，你有沒有想過，她最愛的人不是陳無畏，而是你。”
“不可能的，她如果喜歡我，就不會和別的人……”和別的人擁抱，她才不是喜歡我，她從來就沒有顧慮過我的感受。
“我不管發生什麽，你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她就要上飛機了，你真的不打算去追嗎？”
“媽媽，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好嗎？”
“小見，我再讓你一個人呆著你就會，你就會失去她啊！”
“是啊，小見，你去追她吧！”
“李阿姨？”
“風淳？”
楊小見和小見媽媽同時看到李風淳，都有些驚訝。
“什麽，我媽媽找你去了！”遊二花打斷了楊小見的回憶，“我媽媽她說了什麽？”
“你幹嘛打斷我！”楊小見看著她，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美珍，你讓我和小見說幾句話好嗎？”遊媽媽對著小見媽媽說了一句，就走進小見的房間，“阿姨來，是想告訴你，二花對你的真心。”
“阿姨？”楊小見有些不解的看著遊媽媽，“她最愛的人是陳無畏。”
“不，你錯了，二花對你是真心的。”遊媽媽握著楊小見的手，輕聲的說著，“二花那個孩子，很善良，也很脆弱。她是一遇見什麽事，都想要躲起來，這次也是，她聽到你和她分手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她呀，心裏想的是誰，我這個做媽媽的最懂了，如果不是你，還能會是誰？”
“李阿姨，可是就算是真心的又怎樣，她已經走了。”楊小見搖頭歎息，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
“答應阿姨，去把她追回來好嗎？以後好好的對她？”遊媽媽看著楊小見，一絲不苟的看著楊小見。
“我媽媽到底對你說了什麽，你幹嘛愣住不說啊！”遊二花搖著發呆的楊小見，“你快說嘛！”
“你媽媽說了什麽，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楊小見輕哼一聲，就自顧自的往前走了，遊二花，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大笨蛋，什麽都想知道，就是不告訴你。自己不會去想嗎？
“楊小見，你等等我！”遊二花追了上去，“討厭！”
“遊二花是個大笨蛋！”楊小見抬起頭對著天空說，手卻緊緊的牽住遊二花的手。
“楊小見才是大笨蛋！”遊二花看著他，又看著天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