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大人和小孩
人氣模特橫溝一惠引退突然,因為懷孕。爾後不久就爆出了其結婚了的消息, 又是一個先上車后買票的典型案例。
新郎是個比黃瀨涼太還要漂亮的人, 準確的說, 和黃瀨不是同一種帥。
「看在新郎這麼好看的份上……」
「祝惠惠幸福!」
……
雖然對於一惠都是祝福的話, 那些活躍在網路上的西皮黨太太們還是持續產西皮糧,一直到了一惠和幸村的孩子出生了, 才逐漸銷聲匿跡。
孩子是一對雙胞胎男孩,眉眼的輪廓和幸村像得要命, 唯一遺傳到一惠的地方, 是他們都有一雙淺茶色的透徹眼眸。
哥哥取名叫真斗, 弟弟叫遙斗。
一惠拍攝過的最後一組寫真集是孕期和幸村一起, 挺著隆起的小腹, 兩個人幸福得令人羨慕。
借著一惠引退, 就算是產後重新恢復了身材,她也沒在踏回那個圈子。兩個兒子不好帶,如果一惠也出去工作的話, 就得把兒子送回神奈川給家裡的老人帶了。
對於每天都想和兒子一起玩的一惠而言,索性在家當起了家庭主婦。聽起來是家庭主婦, 其實天天在推上曬兒子, 帶小孩的水平不怎麼樣,倒是先成了辣媽網紅。
作為近年來最年輕優秀最受期待的畫家,在真斗和遙鬥上國小的時候, 幸村終於在東京辦起了自己的畫展。
然而兩個兒子一點也沒遺傳到幸村的藝術細胞, 別說像模像樣的畫出一幅漂亮的畫, 就連學校的美術課,這兩個傢伙都是投機取巧地騙了別人幫他們完成了期末測評的作品,美其名曰太簡單了不想畫。
最後,一個騙了一見到自己就會害羞臉紅的同班蘿莉,另一個乾脆用暴力點的手段直接威脅了班級里看起來最好欺負的可憐蟲,就這麼完成了期末測評。
從班主任那邊得知了這件事之後,一惠把兩個人都叫了過來,罰站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幸村就坐在另一側,憋笑看戲。
一惠雙手環胸,坐在椅子上,微微揚起的下巴和像在審訊一樣的迫人氣勢把兩個小傢伙嚇得不敢說話。
「是你們自己坦白還是由我來說?」氣勢還是不減當年的刑警氣勢,雖然一惠根本就沒有成為警察。
真斗和遙斗只是兩個七歲的孩子,面對老媽的逼問,多少還是慫了,畢竟聽說過自家老媽以前打架特別厲害,連他們那個當刑警的舅舅都被打過。
這個「聽說」來的話,多半都是幸村講的。
一惠曾經要求過幸村不要胡說八道,幸村笑眯眯地說要給孩子立一下母親的威嚴,結果效果起到了極端的作用,致使真斗和遙斗兄弟兩個堅信了自家漂亮的老媽是個深藏不露的高高手,外表都是騙人的,實際上她是一巴掌能拍死人的那種。
在一惠的質問過後是短暫的沉默,作為哥哥的真斗抿了抿嘴唇,率先發言:「媽媽我沒騙人,是奈緒自己願意幫我完成的。」口中的奈緒,就是那位見到真斗就面紅心跳的蘿莉,雖然這隻蘿莉根本分不清楚誰是真斗誰是遙斗。
聽哥哥都說了話,遙斗也開始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我也沒威脅前田那傢伙,只是之前和他一起打球的時候,把籃筐給拽下來了。」
一惠扶額,兒子的話讓她無言以對,她轉頭朝幸村投去求助的目光,後者笑得如沐春風,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媽媽,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似乎是希望一惠更相信自己一些,兄弟兩個異口同聲地又強調了一遍。
一惠眯了眯眼睛,抓住了話里的關鍵詞:「們?」
真斗遙斗:……果然老媽很可怕。
-
周末就是幸村的畫展了,作為一個有才華有顏值有漂亮老婆還有一對兒子的畫家先生,幸村可謂是人生贏家。
畫展上來了很多人,自然也少不了大批的媒體。
丈夫的畫展一惠一定會去,在鏡頭前適當的露過面之後,她戴了個口罩,架上墨鏡,十分低調地坐在了不起眼的一角。
叮囑了兒子不要搗亂之後,就放兩個小男生在展廳里玩去了。當然不是隨隨便便地放走,約定了時間,每三十分鐘要到自己這裡報一次到。
幾年前真斗和遙斗還小的時候,一惠特別喜歡在推上曬兒子,粉絲漲了一堆,但都是兒子的粉。雖然一惠做了偽裝,可兒子沒有啊。
幸村的畫展上人多,兒子跑出去沒幾步就給人認了出來。於是聚集了一堆漂亮的小姐姐把他們兩個圍住,問這問那的。
一開始看到一群人聚集,還以為是因為在欣賞某一副作品,隨後隱隱約約聽到了人群里有人在說著「你們真可愛」之類誇獎的話,再一看那群人全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姐姐。
一惠想著有些不對勁,低著頭也上前去查看了下狀況。果然被一群小姐姐簇擁在中心的,是幸村那兩個和他們爹有著一模一樣吸引異性屬性的兒子。
好想把幸村叫過來親眼看看他的兒子們現在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小鬼頭還是很有一套的。面對一群小姐姐們,他們裝得一副特別乖巧可人的模樣,和在家裡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才七歲,就跟人精似的。
「果然是幸村精市的兒子……」一惠忍不住把吐槽的話說出了口。
「那不也是你兒子嗎,幸村一惠?」
逼近耳側的輕聲低語帶著溫熱的氣流噴洒在皮膚上,一惠猛地縮了縮脖子,回頭就看到幸村那笑靨如花的溫柔面孔。
把一惠冠上了他姓氏的全名重點念了一次,一惠就知道幸村就是故意的,她也毫不示弱,理不直氣也壯地把話繼續了下去:「是啊是我兒子,但是像你。」
幸村任由妻子說著,也不反駁。他伸過手順勢抓住了一惠的手掌,與之十指交扣。
「嗯,一惠說的都對。」
一惠:……
眼見著人群越聚越多,幸村適當地上前解圍,他拉著妻子的手,沖著兒子的方向招了招空出的另一隻手:「真斗,遙斗,過來。」
「是幸村老師!」
「旁邊的話……惠惠你為什麼要打扮得這麼奇怪!」
……
一惠默默摘下了口罩和帽子,擺出了優雅大方的姿態和眾人打著招呼。至少在鏡頭前,曾經的封面女神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
幸村又一次貼近了一惠的耳邊,小聲說道:「你看,兒子這一點和你一模一樣。」
一惠:……
只是下意識地擺出了這樣的姿態……她居然無法反駁!
兩個小傢伙跑到了幸村和一惠跟前,在外人看來,這是多麼令人羨慕和憧憬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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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惠突然也意識到,會不會自家兒子那什麼害怕自己的樣子都是演的,可想想那只是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有那麼複雜。
可是兒子不簡單,這是她能百分之一百肯定的結論。
果然和幸村一模一樣,從小就是小惡魔了。
後來發生了一件更讓一惠哭笑不得的事,兒子班級里那個叫奈緒的小女孩給遙斗告了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妹妹把人給認錯了,結果真斗就去找遙斗,沒說兩句話兩個人就打了起來,最後搞得奈緒完全懵逼自己到底更喜歡哪一個。
以前這倆小傢伙玩玩鬧鬧也就算了,居然打起架了的話,一惠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可兄弟兩個誰都不服氣誰,也沒表現得很暴躁,就是互相用寫滿了MDZZ的平靜眼神看著對方。
最後一惠陣亡了,一家之主的幸村可算是出手來教育兒子。
也不知道幸村用了什麼辦法,一惠就是做了個晚飯的功夫,這兩兄弟就重歸於好,甚至互相幫對方夾菜。
晚上哄完兒子去睡覺回了卧室之後,一惠只覺得心好累直接往床上一仰。
剛沖完澡出來的幸村就看到妻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近,在床沿坐下后問道:「怎麼了?」
作為這個家中唯一的女性,一惠發出了心底的怨念:「兒子和媽媽親這話是哪來的?我為什麼一點都感受不到?」
兩個兒子有點怕自己完全就是聽說自己打架厲害而已。
幸村聽完簡直被逗笑,放下毛巾后他毫不客氣地傾身朝一惠壓近。
「你幹嘛啊突然靠過來,我問你話呢。」一惠抬起手掐住了幸村的臉。
幸村很容易就反控住了一惠的雙手,將其壓在頭頂,他低頭在一惠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回答就回答不要亂唔……」
一句話還沒說完,又被幸村封了回去。
借著換氣的空隙,幸村低語道:「那就再生個女兒吧?」
一惠有些哀怨地望了眼那笑得春風得意的幸村,總感覺苗頭不對,卻還是無法拒絕地被他的溫柔攻勢覆蓋了去。
在迷糊之間,一惠的內心一閃而逝了什麼。
等等……
——萬一生的還是個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