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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和女朋友一起翻垃圾

  一路小跑而來找一樹的高尾和音正好撞見了剛從網球部更衣室里以百米衝刺速度跑出來的橫溝一惠,因為剛才被一樹丟下, 小女生埋怨又委屈的情緒一下衝上了心頭。她朝一惠揮手喊道:「一樹!你剛剛去哪了?」


  聽到妹子在喊, 一惠一個急剎車轉回頭。高尾和音正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想也知道一定是剛才一樹跑太快把妹子一個人丟下了。


  呵, 橫溝一樹就你這樣的也找得到女朋友?


  如果一樹知道此刻被親姐這般吐槽,他一定會翻著白眼說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奉還。


  「和音, 怎麼啦?我是一惠。」看著小姑娘疑惑的目光仍舊在自己身上打轉,一惠抓了抓頭髮, 又補充了一句, 「衣服剛才跟一樹借的, 你找一樹的話, 他在網球部的更衣室……你現在過去的話應該還在吧。」


  「這樣啊……」


  「嗯嗯, 那我先走了!」


  一惠伸手指了下更衣室的位置, 很趕時間的樣子轉頭就跑了。想也不用自己親自去指路,畢竟高尾和音又不是切原赤也,不至於已經在臉上的地方還能找不到吧?


  一惠想要再次趕到舞台後台去, 現在去的話,指不定證據還沒被處理掉。


  眼下重悟已經去了醫院, 畢竟還沒有發生真正的兇殺, 舞台那塊區域最多被保安攔著不讓學生湧進去繼續看熱鬧,但是如果兇手還在,就有著充裕的時間來處理任何會指向自己的線索。首當其衝的就是成田陽一上台之前喝過的那罐咖啡。


  可好巧不巧的是, 就算一路狂奔拿出了田徑部主將的實力節約時間, 還是沒趕上。倒不是那隻咖啡罐被人拿走了, 而是現場被清潔阿姨清理了!剛才還留在現場的情侶貝斯手藤野徹平和鼓手青木友香也不在了,兩人已經趕往醫院。


  「啊啊遲了一步……」也說不準這是意外還是天意。


  又或許……成田陽一真的是個意外也說不定呢?


  心底冒出這樣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才是正常邏輯會想到的第一可能吧?可一惠的直感告訴她,成田陽一的事件絕不是意外,而且她已經把重悟都叫來了……她要面子的(?)。


  一惠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不要多想了!既然已經直接做了定論,就去證明吧!怎麼證明?當然是在垃圾被徹底處理掉之前把那隻咖啡罐子找出來啊……


  這個做法聽起來真是太蠢了,不過……才被拿走的垃圾應該還比較好找吧?


  幸村從更衣室追出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一惠的身影了,不覺又感嘆了一遍這傢伙跑得確實很快之外,他照著自己推想的,一惠可能重新返回後台去。因此,幸村直接就往操場的舞台方向趕。


  這一趕遇到的是行色匆匆又往會跑的橫溝一惠,招呼還沒來得及打,他的橫溝警部皺著眉毛就是一個刑警指令:「正好,幸村你來幫幫我。」


  不用問原因幸村也能猜到,自己一定又要陪刑警小姐進行調查了。他隨即跟在了一惠的身邊,還好他算是個常年運動的人,不然這樣的女友,確實有點難hold住。


  學校的文化祭上和女朋友一起翻垃圾是一種什麼體驗?幸村精市親身經歷給你答案。


  原本一惠還想著自己在後台和更衣室間來回耗費掉的時間不算久,因此就算去垃圾堆找,應該不算很困難。可到了之後她就覺得臉痛了,疊積成小山堆似的垃圾,規格全都一致的垃圾袋……這要找起來,嗯,大海撈針現場了。


  問了還在一旁辛勤工作的阿姨,從舞台那邊清理過來的垃圾放在了什麼位置。熱心的阿姨笑眯眯地給一惠指了指,順著手指的方向,那還是一大堆啊!

  「幸村,你剛回更衣室一樹在裡面嗎?」


  「在,不過沒穿衣服呢。」


  「這傢伙……」


  一惠就知道那孩子對幸村勝利排斥(不),大概這就是橫溝一樹直到最後的倔強吧……


  「算了不管了!」放棄了想要把一樹喊過來做苦力的想法,一惠咬了咬牙,捲起袖子,長腿一跨就走到了那堆小山之前,蹲下開始翻找了起來。


  幸村嘆了口氣,也加入其中,「橫溝警部,請問找什麼呢?」女朋友要折騰,就陪著折騰唄。反正事後,他要的補償一定會盡♂數都從對方身上要回來。


  「陽一先生上台前丟的那隻咖啡罐。」


  目標明確,兩人即刻翻找起來。


  「你覺得陽一先生的事不是意外嗎?」幸村問道。


  「嗯,一開始就這麼覺得,所以我有點先入為主了。」一惠說著,手邊翻找的動作沒有因為分心思考而停下,她說到一半,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開口:「嘛萬一最後是個意外,你就陪我白忙活了哦。」


  「陪你做的事,沒什麼白忙不白忙的。」


  幸村的嗓音任何時候都帶著一種醉人的溫柔,陷入其中的一惠手裡的動作一頓。她轉回頭去看幸村時,直接落入了對方深邃的藍紫色眸中。


  「謝、謝謝,我很感動。」猛地收回視線,繼續翻垃圾。


  「一惠,你這樣很容易又讓我誤會你要給我發好人卡的。」


  「可我真的很感動!」實話。


  幸村挑眉,調侃道:「感動的話,你準備怎麼報答我呢?」


  「哇你這個人……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雖然話語有點小抱怨,可心底的甜意還是化作淺笑浮在了嘴角,「找到之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可以了吧幸村部長?」


  「這樣那樣的事也可以?」


  「哪樣哪樣的都可以。」


  幸村怔了怔,自己只是在開個玩笑,還以為一惠會說拒絕的話呢。他手裡的動作頓了頓,轉頭去看女孩的臉。女孩沒有看向自己,淺茶色的眼眸盯著垃圾還在不停地翻找。微微泛紅的耳根倒是掩藏不住她確實把剛才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太過坦然的回應讓幸村竟然也有些赧然起來,自己點的火去撩妹卻反被撩了一波。他對一惠,果然很沒轍啊,太犯規了!

  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了一聲,幸村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麼想的呢,關於陽一先生的事。」


  「我們剛到後台的時候我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應該是死亡金屬隊內之間的矛盾所致,這也是讓我直接把陽一先生嘔血的事直接定在謀害的原因。畢竟,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偶然,只要是人為能做到的,都是必然。」


  話雖然說得死,可是卻並不無道理。


  會說出這樣話的人,也活該不懂浪漫。就像某位坐標東京的高中生偵探說過的,大海和藍天都是一樣的顏色,不是因為他們互相映襯,而是他們產生那樣顏色的原理根本就不一樣,又何來映襯之說?

  「只有鍵盤手仁科知道陽一先生患有胃潰瘍,可是我再次問了這個問題的時候,雖然貝斯手藤野和那位女鼓手小姐給我的回答是不知情,可是他們猶豫了,很顯然在撒謊。」


  每次對事件進行推理的時候,一惠總能說出長篇大論,搞得自己就像專業的一樣,雖然事實上她的的確確經常協助破案。


  「陽一先生吐血的原因比如是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他上台之前唯一喝的,就是藤野先生給他的那罐咖啡。」


  「咖啡有問題?」


  「嗯……所以想先找到那隻罐子。」


  一切的推論都是基於那罐咖啡的后話,一惠懷疑咖啡里有問題,問題出在正常人喝了那罐咖啡沒事,比如藤野徹平,而胃潰瘍的人喝下之後就會有危險。


  胃潰瘍患者不能攝入糖皮質激素類的藥物,這類藥物很容易導致胃出血或者穿孔。照成田陽一那樣不自然的吐血量,多半就是這樣的原因了吧?

  如果沒有人調查,那麼完全可以把成田陽一的事件當成是一場意外,而就算咖啡罐子沒被處理,裡面也檢查不出毒素,更何況還有人事先喝過那罐咖啡,通常根本不會懷疑到那上面去。


  簡直是完美犯罪。


  彼時,一惠接到了重悟的電話,說是成田陽一搶救失敗,死在手術台上了,是胃部大出血搶救不及時而造成的死亡。


  人死在了醫院,怎麼看都像一起意外。


  電話里重悟又開始用不耐煩的口吻和一惠說著刑警很忙之類的話,一惠的表情沉了沉,壓低了語調:「堂哥,這真是謀殺也說不定。」


  一惠的語氣嚴肅得要命,隔著聽筒的重悟也感知到事不簡單,「怎麼說?有證據嗎?」


  這時幸村停下了手邊的動作,他撥開了其中的一袋,「一惠,找到了。」


  至此,一惠也向電話那頭的重悟做了回復:「證據的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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