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我們關係有這麼好嗎
綠間和一惠因打架受傷,故而無法正常參加籃球部的訓練。
作為候補坐在場外是經常的事, 但是對於正選的綠間而言, 這種情況很少有了, 更何況他最近還在加訓。
總而言之在訓練的時候, 一惠和綠間坐在場外,一惠能明顯感受到身邊傳來一股快要壓抑不住的怨念和不快。
轉過頭去看綠間, 他還是皺著眉毛,表情又是厭世的模樣, 然而他的手心裡, 卻捧著一隻和他這副樣貌畫風完全相反的迷你柴犬公仔。
很小的一隻, 可以當做手機掛飾的型號, 也不知道綠間是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可愛的小玩意。
「綠間, 你後來有去醫院做檢查嗎?」看綠間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一惠關切地問了一句。她垂眸朝綠間的小腿看去,上面那一大塊的淤青根本沒有消褪的趨勢。
果然看起來還是很嚴重啊!
綠間連看都不看她,十分冷漠地作了最簡短的回應:「沒去。」
「誒?最好去一下, 我是說真的,萬一傷到骨頭可不是小事。」雖說人為踢的不比棒球棒打出來的嚴重, 可是還是有可能的啊!打架經驗N多的橫溝一惠親身體會過!
許是以前的橫溝一樹從來沒這樣和他搭過話, 綠間稍稍感到奇怪,他總算是側過了頭,把視線落在了身邊的「少年」身上。
後者垂著眼帘, 眼底滿是關切地看著他傷到的部位。
綠間不自覺地盯著一惠的臉又看了一會, 後者纖長卷翹的睫毛很好看, 淺茶色的瞳色很清透,額前的碎發看起來很柔軟……看到這裡,綠間僵住了,他默默地轉回頭重新看向球場內。
天啊他都在看些什麼!好像自己gaygay的一樣……趕緊打住!
嗯,一定是橫溝一樹這傢伙和以前反差太大了所以才讓他提起了好奇。
「綠間,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一惠確認性地又問了一遍,可是綠間這傢伙根本板著臉不理她。
實話說,一惠會這樣完全是因為自己有個弟弟的緣故,習慣性地多關心一些吧。感覺綠間也是個彆扭的,不理自己……就算了吧。
一惠這邊閉了嘴,綠間又開始躁動,當然,是內在的躁動。比如突然就被放置play了是為什麼?明明前一秒對方還在關心自己的?
他斜眼去偷看一惠,後者已經在摳指甲沒理他了。
訓練中段的時候,體育館內來了一位訪客,是搜查一課的高木警官。
高木自己也發覺了這樣的闖入打擾了訓練,他收到了來自中谷教練過於凌厲的目光后,非常心虛地鞠躬表達了歉意。看到坐在板凳上的綠間和一惠時,高木又擺了擺手打了招呼。
可以過來一下嗎?
這是高木對綠間和一惠二人做的口型,大概是怕說話再度打擾到訓練。
在得到了隊長和教練的應允之後,綠間和一惠一併向高木那邊去了。高木戰戰兢兢地帶著兩人出了體育館,走到館外的時候,能發現他舒了一大口氣。
「高木警官你在緊張什麼?」
一惠習慣性的凌厲語調又是讓高木一驚,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高木確認這是橫溝一樹,區區一個高中生而已他為啥又感覺像在見領導。
「沒緊張,就是覺得你們教練看起來很兇。」
一惠點頭,「嗯,中谷教練的確是個嚴格的人。」
綠間沒和高木見過面,他從被叫出來后就一定盯著高木的臉看。原本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身高就帶著一股混天然的壓迫力,再加上那皺眉的表情。
高木又是一驚,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可怕的嗎!
他覺得自己真是走錯了地方,暗暗抹了一把汗后,他拿出了警察手冊出示給綠間:「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高木,有些事情想向你們了解一下。」
綠間皺眉,沒有說話。
「怎麼了?還是鬼頭的事嗎?」一惠覺得也就是這件事高木才會再找過來吧,想來可能是案情有了進展才來進一步調查,可哪知高木卻說的是另一件事。
「落合卓也死了,橫溝你應該認識他吧?」
落合卓也?那個牙齒被一樹打掉了的落合嗎?
聽到這個名字,不僅僅是一惠,就連綠間聽到都感到驚訝不已。這個名字他也聽到了的,正是前一日在小巷裡來找茬的領頭的那個不良,身高比綠間還要高的那個。
「誒?誒??落合死了?」
「嗯,和鬼頭一樣,被人活活打死的。」
一惠皺起了眉毛陷入了沉思,怎麼突然就死了,還這麼巧自己前一天剛好和他打過架,鬼頭直美的那件事也是這樣。死去的兩個人,都和她打過架,好巧不巧兩者的死因又都是被人打死。
「現場的指紋呢?」一惠開啟了刑警模式。
「打鬥的話指紋不好提取吧……」
畢竟沒有人會用巴掌這麼娘里娘氣的打架方式了,不良少年之間,要麼就是拳頭和腳,要麼就上棒球棍了。
「說起來,你們昨天跟他打架了吧?」
高木說著,拿出了兩張照片。又是監控錄像的截圖,畫面上是綠間架著一惠從發生打鬥的巷子中走出來的情境。
「和落合確實發生過衝突沒錯,但是橫溝下手不重,我們離開的時候,落合還……」躺在地上捂著身體某處重要部位呻|吟,這話綠間沒直接說出口,他停頓了一秒,選擇了一個較為保守的回答方式:「……落合還沒事。」
「是啊,三打二,我和綠間才被打的比較慘!」一惠指了指自己烏青的嘴角,又秀了一波手臂上的傷痕,最後還指了綠間的小腿。
下一秒,高木一巴掌就拍在了一惠的腦門上:「打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爾後高木又做了一些一惠覺得意義性不大的問題,不過從細節出發,高木真的很認真了。
訊問結束,一惠開始分析起關於這兩起事件的巧合性。共同點是自己和兩名死者生前都打過架,死因是毆打致死的話……是為了嫁禍給一樹嗎?
一樹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不得了的人啊……
一惠倒是想到了國二時候和暴走族打的那次群架,不會又是那群人吧?可是……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那群人里也沒有什麼叫鬼頭或者叫落合的人。
因為沒有辦法參加訓練,再加上受傷是因為打架這樣的理由,籃球部的訓練結束后,綠間和一惠被留下來清場。
作為懲罰,只有他們兩個。
一惠在埋頭很認真的擦地板,綠間終於憋不住心裡的疑問,說了出口:「橫溝,你和高木警官很熟嗎?」
「嗯,見過幾次。」
「因為打架老進去?」慣性思路,畢竟綠間對橫溝一樹的定性印象就是個天天打架的不良。
一惠沉默了幾秒,發出了強烈的抗議控訴:「喂你把我想成什麼樣了?」
「抱歉。」
「一樹以前是當過不良沒錯。」
「你這個喊自己名字的自稱是怎麼回事?」一個歪了重點的吐槽。
哦……說順口了。
於是一惠強行轉換了話題,她假咳了幾聲:「咳咳……你腿傷還好吧?」
「嗯。」綠間輕聲肯定道,突然想到了一惠展示給高木看身上的傷痕,再對比對方關心了自己,於是綠間也多了句關切:「你呢?」
然而一惠沒聽懂這句省略的問話想要表達什麼,「我什麼?」
「沒事。」要一個傲嬌重複一遍關心,沒可能的。
清場完畢后時間也不早了,因為只有兩個人,索性就同行了,反正有一大段路是同方向的。
一惠在想事件的問題,皺著眉毛一路走來都沒說話。綠間則還是托著他的小柴犬公仔,一惠不主動開腔,他也沒什麼話好說。
綠間覺得自己和橫溝一樹並沒有多熟悉,可是在短短几天之內,他達成了和對方一起打架,去對方家裡處理傷口,和對方一起回家等種種成就。
這都是什麼鬼!
路過前一天買冰袋的便利店時,再度遇到了那位叫濱野的巡警。
「喲,你們兩個!」濱野叫住了兩人,他檢索一般對著一惠和綠間打量了起來,「怎麼這麼晚才從學校出來?」
一惠直接應道:「放心,沒打架。」
「你小子昨天打架了吧?」
「是啊。」一惠十分坦誠地承認了,坦誠到綠間想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是你吧?把那傢伙給打死了。」
「濱野警官,誘導性發問可不好。而且關於落合的事,高木警官已經找過我們一次了。」
提到高木,濱野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提出了要求:「你們兩個等一下,我還有些問題想問,可以跟我去警署一趟嗎?」
一惠覺得有些奇怪,她和綠間對視了一眼后,綠間沒說拒絕的話,一惠想著還是配合一下調查比較好,於是和綠間一起上了濱野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