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陳懷亦】
「誒?!」
樓迎故這回當真是懵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話中含義,她頓了頓:「你確定?」
敖琅便眯起了眸,抬手將喵提起拎到面前晃了晃:「你是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我?」
樓迎故連忙伸出兩隻爪子捧住她的臉,又軟軟地叫了一聲。
龍傲良辰一直被她視為最大的敵人,有段時間樓迎故整天都在擔心要如何解決對方,如今冷不丁聽到這話……她只不過是不敢相信罷了。
她癱在桌上想了想:「琅琅,你說金桐為什麼要救他啊?」
哪怕樓迎故原書看的不多,卻也很清楚金桐不是什麼好人。時至今日死在她手上的人數不勝數,對方不可能毫無緣由的出手相助,聖母這種生物是絕對不可能在修真界中生存的。
男主現在的人脈勢力僅存在於妙華峰上,可以說他最大的後台就是妙華峰主了,如今這人閉關,自然是看他不順眼的那些人找茬的機會。
故而龍傲良辰才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被判處湮魂。
雖是如此,但畢竟是插手了其他門派的內務,金桐一但操作不當極有可能結下終南紫府的仇怨,樓迎故很確信金桐不是這種「好心」的人。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儘管不願讓樓迎故多想龍傲良辰的事情,但敖琅也清楚這算是她們當前的正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她見到龍傲良辰的第一眼起她心中就滿是對這人的反感抗拒,彷彿離的近了便會發生什麼極慘痛的事似的。
「他手裡有金桐前輩想要的東西。」敖琅認真道。
樓迎故突然抬頭。
不知道是不是金桐沒傷害她們的緣故,敖琅對她的印象極好,連這種時候都不忘帶上前輩二字。起初樓迎故倒是沒覺得什麼,但現在她腦中正來回循環著原書劇情,心思一下子就飛到書中這兩人的互動上去了。
「琅琅很喜歡金門主嗎?」樓迎故小心道。
敖琅認真點頭。
於是樓迎故的毛立時便炸了。
「雖然她身上的屍氣怨氣極重,但我覺得她是一個……」敖琅皺起眉,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然而她憋了許久也沒找到個合適的詞語,只得繼續道:「是一個很好的人。」
可能這就是神獸的直覺吧。
……不琅琅你沒發現你們兩個的穿著外表都是金色系嗎!你們兩個撞人設了!在一部作品里人設相似的兩個角色通常下場都不會很……
「嗯。」但這話樓迎故沒法說,她只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雖然那張貓臉上並不能看出什麼表情。
她努力將敖琅的注意力從金桐的身上轉移走:「什麼東西足以讓金桐不惜得罪終南紫府呢?」
樓迎故便又開始懊惱起來,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認認真真將這書的劇情給順一遍了。
書里的龍傲良辰與金桐關係也並不親近啊,相較於戀人間的甜蜜溫馨金桐與龍傲良辰間倒更像是上司與下屬,男主每次命令敖琅去做什麼事時也是這個語氣。
等等!如果二人間不存在感情的話……金桐到底為什麼會願意幫男主做事啊!!
倘若樓迎故沒有穿越,便是龍傲良辰契約了敖琅將龍谷收為己有了,屆時根本就不會發生龍墓的事,敖琅自然也不會引來碎空雷導致修者幾乎全滅。
書中的金桐與龍傲良辰產生交集時男主修為都已經元嬰期,一切都起因都在無形中被改變了,但即便是改成這樣這兩個人還是碰到了一起,是否說明天道是不可更改的呢……
樓迎故搖了搖尾巴,還未回神敖琅便在她眼前幻回了原型。
她能支撐這麼久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樓迎故連忙上前蹭了蹭,敖琅不過是靈力消耗盡陷入沉睡罷了,她重新變回人樣拾起落在地上的黑袍批好,又將桌上的小龍小心捧起塞進懷裡護著,倚在門前沉思片刻又出了門。
龍族的恢復力的確強大,但樓迎故也不能就這樣放著敖琅不管不顧啊,某些傷口即便不敷藥也會自動癒合,可人不還是要處理包紮么。
讓敖琅自己恢復,這傷怕是千八百年後都好不了。
而能治療龍族的靈草丹藥……在修真界中的稀有罕見不言而喻。
敖琅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樓迎故見了就心疼的要命。她巴不得早日將對方給治好,一分一秒都捨不得拖延下去。
「誒?大人,您這就走了?」守在樓口的小二見了人滿是驚訝。
「我們樓中最知名的……」。
樓迎故抬了抬手:「不了。」
冷淡疏離撲面而來,小二訓練有素不敢多問,只能恭敬道是引著人離開。
樓迎故下了樓,恰好與那斂華仙門的二少主面對面對了個正著。她頭上臉上斗篷面具一重罩著一重的,對方也看不到她的容貌,樓迎故略側了一步就要繞過,卻皺聞那二少主的聲音在耳畔炸開。
「慢著。」
樓迎故便當真停住了腳步。
陳懷亦繞著她行了兩圈:「這位道友,可否摘了兜帽一見?」
樓迎故側頭望他:「不必。」
她一披上這漆黑兜帽就彷彿似被帶上了什麼面具一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帶著疏離隔閡,單看這幅樣子旁人恐怕會腦補出座千年冰山來,任誰都想不到斗篷下的人本質是只軟糯的奶喵。
陳懷亦反倒被她這模樣激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就要抬手掀開樓迎故的兜帽,手指剛剛擦到帽角腕子便被樓迎故緊緊扣住。
樓迎故一把甩開他的手:「讓開。」
陳懷亦眯了眯眸。
這人五官端正長相俊朗,眉目俊秀儀錶堂堂,奈何臉上常年掛著三分漫不經心的嘲弄笑意,這幅模樣倒是挺能哄騙那些懷春少女的爛漫春心的。
可樓迎故對此卻沒什麼感覺,她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懷裡的敖琅身上了,其他人的長相外貌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
陳懷亦還想說些什麼,身後做侍衛打扮的男人突然上前:「二少爺,這裡是浮生樓。」
這便是警告了。
他剛剛已經在浮生樓中鬧過一次了,倘若在這時候突然又來了第二次……那便當真是過了。
何況這黑袍斗篷人人都能批,底下若是個修為低下的角色還好,萬一是個修為高深的隱士大能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斂華仙門中的大能有一大半都動身前往了無盡荒海,若是在這關鍵時刻出了什麼事情,他們當真是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陳懷亦似乎也想到這一點,他悻悻住了口讓開身:「請。」
樓迎故壓了壓兜帽,徑自轉身離開了。
陳懷亦這人吧,來頭也不小。
他是標準的修二代。他爹是斂華仙門的門主,娘似乎出身自二殿之一,兄長是個劍修年紀輕輕就悟出了劍意,弟弟出生不久便被觀星門的人帶走學習卜測天意。
他自己也不賴,好像也是個天靈根,具體系別是什麼樓迎故早忘記了,反正修為不低天賦不差就對了。
他哥一心向劍人事不通,弟弟自幼離家毫無人脈,倘若不出意外這下一任門主之位遲早會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沒有男主的存在,這哥們妥妥的人生贏家般的存在。
仙門門主本打算讓他離開仙門獨自在修真界中闖蕩一段時日的,樓迎故理解的就是去鍍層金,積累些名氣也有助於他接任仙門。可他偏偏生在了這個龍傲良辰在的時代,每當他做出些什麼事來時龍傲良辰好巧不巧就能搞出些更大的事蓋過他的風頭。
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他自然就單方面厭惡上龍傲良辰了。
直到心儀的姑娘為了龍傲良辰慘死,這梁子便真的結下了。
樓迎故順著洛川河畔一路向下□□去,他記得陳懷亦還是因為這哥們的便當有一半是敖琅給發的。
書中的陳懷亦臨死前選擇了自爆而亡,自爆的衝擊全被敖琅給擋下了,而男主卻毫髮無損。
樓迎故繼續向前,她剛剛繞過個彎,突然聽聞遠方一個熟悉的聲音遙遙傳來。
「……救、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