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續41s
迦娜有一點懷疑人生, 她手都轉酸了, 沒有出現離開鏡像世界的門就算了, 為什麼還會把奧西里斯給轉了出來?
她先是低頭懷疑手裡的旋戒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再是看看自己, 又看看度。
「我們有人要出事了嗎?」迦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裡是鏡像世界,發生各種危險都是可能的。
「沒有。」奧西里斯坐到她旁邊, 補充道, 「雖然你們的情況看上去都不樂觀,但還沒到那時候。」
都不樂觀?迦娜抓住了關鍵。
「我不樂觀那很正常,那他呢?」迦娜指了指被她扔在一邊的度。
奧西里斯挑眉, 「你都被困在這裡了,倒挺有閑心管別人的。」
迦娜看向身邊的奧西里斯,他先前好像還在看她,被她視線這麼一掃,移開了目光。
「真有閑心的人恐怕不是我吧?「迦娜捧著下巴小聲揶揄, 「別告訴我你又是路過來看一眼?」
既然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會出事, 那麼奧西里斯為什麼會出現?
「我可以幫你從這裡出去。」奧西里斯這話說得漫不經心。
迦娜側目, 有些看不懂他的目的,半信半疑,「這一次你要什麼?」
上一次他幫她,她答應給他她的靈魂, 那這一次, 他要什麼呢?
「什麼都不要, 只要你跟我出去。」奧西里斯看著她困惑的表情, 嘴角微微勾起。
「難道這扇門通向的是地獄嗎?」迦娜還是難以置信。
奧西里斯起身,手在空中迴環了一圈,一扇和剛才他來時一樣的門,出現了。
「即便這扇門通向的是地獄,你當初也是說過願意把靈魂給我的,還是說你跟這群法師們一樣,已經在試圖用一些愚蠢的方式規避死亡了?」
奧斯里斯看著面前沉思的迦娜,等著看她敢怒不敢言地妥協。
他確實隱瞞了一些事。
他的傳送門可並不簡單,人類的身軀是過不去的,能過去的只有靈魂。
她的靈魂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奧西里斯一直想知道答案。而這一次,對他而言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只要她走過去,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跟過來,但那時候已經晚了,她的靈魂會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
如果她拒絕,他就自己離開這裡。
鏡像世界危機四伏,他們的下一次見面,絕對不會距離太久。
奧西里斯耐心地等待著。
「我從來沒想過規避死亡。」面前的人忽然認真的看向他,開口說道,「在我看來,正是因為有死亡的存在,生命才是有意義的,人類才會明白時光是多麼短暫。死亡是生物生生不息延續下去的,不可缺少的一環。」
在醫院回答過那道送命題后,迦娜逐漸清晰了這位脾氣古怪的神喜歡聽什麼樣的話了。
她決定賭一賭。
「我是敬重死亡的,只是……」只見迦娜低下了頭,她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正是因為生命太短暫了,誰不想多活幾天呢?」
在這寂靜無人的鏡像空間內,迦娜的低聲嘆息全被收入了奧西里斯的耳內。
她重新抬起頭時,像是勉勉強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不過應該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了,我跟你過去吧。」
迦娜說完,就朝著奧西里斯面前這扇傳送門的方向走。
就在她即將邁進去之前,她聽到奧西里斯開口道:「等等。」
迦娜怦怦直跳的心臟,在她停下腳步的那一刻,逐漸緩和下來。她有意無意地撩了撩頭髮,讓發梢掩去嘴角一逝而過的狡黠的笑容。
「怎麼了嗎?」她明知故問。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猶豫再三,他出乎自己意料的把真相告訴了她,「只有靈魂才可以通過我這扇門。」
「什麼意思?」迦娜不明白。
「靈魂並不是只有在死亡時才會離開身體,就和這些法師一樣,他們學會了讓身體和靈魂暫時性分離。」奧西里斯解釋,「通過這扇門的只有你的靈魂,而身體會被留在這,到時候再找誰進來帶你的身體出去就是你的事了。」
她就知道……
迦娜沉默了一小會,抬起頭,一臉倔強地回答:「那我不要。」
奧西里斯:「……」有點後悔。
她的靈魂應該就是她本身的樣子吧,這位「主治醫生」一定會認出她就是他的病人的。
況且她也無法確定,她的靈魂一旦離開這具身體,這具身體會不會直接死掉。
迦娜重新捧起臉撐在膝蓋上,「謝謝你的好意,等我快死在這你再來吧。」
奧西里斯立了幾秒,最後自己穿過了這扇門。
門消失了,又再次剩下迦娜和暈過去的度。
又過了十分鐘,迦娜眼前的一處空間,忽然像鏡子一般開始碎裂,然後披著紅斗篷的斯特蘭奇,從那一面穿了過來。
他看了看迦娜和她腳邊的度,眼睛半眯,「看來你這裡發生過挺複雜的事。」
「非常複雜。」迦娜有些意外,「斯特蘭奇博士,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
她主動向他承認過她不會其他法術,他自然也不可能想到她會被困在鏡像世界。
「不是你找人向我求助的嗎?」斯特蘭奇手中浮出一張紙,他收手后這張紙自己飄到了迦娜眼前。
這看上去是一種非常陳舊的紙頁,紙面有一些泛黃,湊近些似乎還散發著很淡的霉味,紙的一側是比較整齊的撕痕,彷彿來自一本用了或是防止了很久的筆記本。
紙面上的字跡有力,字母偏花體,寫著:迦娜被困在了鏡像世界。
迦娜?這個世界,除了奧西里斯,又有誰會直接稱她為迦娜?
她將這張紙疊了起來,點了點頭,「是我,謝謝你能來帶我出去,斯特蘭奇博士。」
迦娜終於看到了亮金色的正常符印開啟的門,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當斯特蘭奇問起這張紙是怎麼送到他那裡時,迦娜語塞,趕緊用度的事情轉移話題。
「我覺得他雖然開啟了鏡像世界,但他的咒語和正常的不一樣,我是第一次看見那種血紅色的法陣,而代價同樣可能比較嚴重。我有理由相信,這種力量可能不僅僅來源於宇宙,還可能來源於對他生命的透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迦娜把度不樂觀的情況和使用這種法術聯繫到了一起,他第一次使用時會暈倒,也多數和這有關。
斯特蘭奇聽迦娜敘述完,表情嚴肅了些。
他們現在還不清楚,度到底從哪裡學會了這種咒語。
「你問過其他人了嗎?」
「他們說他們不清楚度去過那裡。」迦娜回答。
「那可能是你的方法不對。」斯特蘭奇露出了讓迦娜捉摸不透的笑容。
很快,迦娜就知道斯特蘭奇所謂「正確」的方法是什麼了。
「度快不行了。」斯特蘭奇面容悲傷,對著和度玩的最好的兩位男學徒說道。
「度不行了?」兩位男學徒驚訝,「他不是只是體力過渡透支嗎?」
斯特蘭奇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合上了一會又睜開,「我可是醫生,他身體狀況如何我自然很清楚,他可能撐不了幾天了。」
迦娜:「……」
度的身體狀況是不好,但絕對沒到撐不了幾天的地步。原來這位至尊法師也是戲精。
「會發生這種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導致這位優秀的少年變成了這樣。」斯特蘭奇的口吻越來越沉重。
兩位男學徒終於沉默不下去了,「其實……我想我們可能知道些什麼。」
據這兩位學徒說,他們前不久去了隔壁那條街道新開的酒吧,然後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矮個子男人。
他們看到他們的裝束,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法師的身份,告訴他們可以讓他們更快學習更強大的法術。
他們拒絕了,但那個人還是強行給他們塞了個小法器,告訴他們如果有想法可以隨時來這個酒吧找他。那是一小枚戒指,那人說是可以提升他們法術的穩定性,結果也確實如此。他們在佩戴戒指后,那些總缺一口氣的法術,都可以使用了。
「法器?法器不是會自己認主人的嗎?怎麼可能跟旋戒一樣想給誰給誰?」迦娜問出了疑惑。
但這兩位學徒說,這個法器還真的誰都可以戴可以用。
由於來路不明,他們三人都決定保守這個秘密,當日度說要去找那個人時,他們兩人其實都有勸阻,但是度很固執,還讓他們替他保密。
「如果我們早知道這會害了他,我們一定不會隱瞞的。」兩個大男孩快要哭出來了。
「這也沒辦法,你們也不知道會這樣。」斯特蘭奇法師跟著悲痛道,「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受到影響。」
這時其中一名學徒忽然想起了什麼,回答道:「其實那個戒指,我在好幾個人那裡也見過……」
他說完這句話,斯特蘭奇一秒變臉,他伸出手,「很好,現在把你的那個戒指給我。」
他已經套出了他要的所有答案了。
一旁的迦娜忍不住想誇他優秀。
學徒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沒想到至尊法師的態度轉變的那麼快。他從口袋掏出那枚戒指遞給了他。
那是一枚銅製的小圓戒,斯特蘭奇將那枚戒指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得出了結論:「這東西帶了某種咒語,確切說是一種詛咒。」
隨後他告訴迦娜:「回收這東西的事交給你,有關這個咒語的事我去查。明天上午我們出去一趟。」
迦娜:「去哪?」
斯特蘭奇快速眨了單邊眼睛,「酒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