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要好好的走好以後的路。
時光總是流失的很快，林曉曦還沒有覺得過了多久，就要迎來第一次月考了。這次月考要重新分班，也就是說、學習好的都要聚集到一起，好學生和壞學生徹底就會分開了。
林曉曦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似乎自己還來不及數清婆婆頭上的白發有多少，一轉眼頭上的青絲又變成了一縷縷雪花般的白發。
一轉眼一光年。
月考結束後、林曉曦和葉宇澄一起回到了藍海鎮。學校要放7天國慶假，整個學校瞬間變得空蕩蕩了。林曉曦背著書包、提著行囊，安安靜靜的和葉宇澄一起像彎彎曲曲的巷弄裏走去。快要到家了呢，心裏很激動呢。
“我先回家了哦。拜拜。”葉宇澄停在家門口衝著林曉曦揮了揮手。
林曉曦對葉宇澄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往前走。她聽到葉宇澄的媽媽看見兒子後激動的聲音，“兒子。你可算回來了。媽想死你了。媽幫你拿行李。你快洗洗手吃飯。”林曉曦覺得眼眶發酸，婆婆也應該做好飯等著我了吧。
走到巷弄最深處、看著有些坍塌的平房，心裏微微的泛起陣陣酸楚。林曉曦輕輕的推開門、屋內簡陋的家具，說是簡陋一點都不過。屋子裏隻有一張床、一個灶台、一張桌子、兩個椅子、還有一個衣櫃，剩下就沒有什麽了。床上有兩個枕頭整齊的排放著、一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好在床上放著。灶台上隻有一口鍋、兩個碗和一兩個碟子。從衣櫃裂開的縫隙朝裏麵可以看到隻有林曉曦自己的衣服。
和從前一樣、沒有一點變化，隻是再次看到眼前的鏡像、心裏醞釀了好久的情緒有一點一點的泛濫了出來，那是一種悲傷的、無奈的情緒。伴隨著眼前這些鏡像，一起慢慢的模糊起來。
婆婆呢？應該在市場吧？婆婆並不知道今天自己回來，應該還在市場賣十字繡吧？放下行囊、出門朝著菜市場的方向走去。
到了菜市場林曉曦瞬間石化了，人來人往的菜市場，淨是討價還價的聲音、菜販子吆喝的聲音，行人們行色匆匆、絲毫沒有想要停留的意思，熙熙攘攘的菜市場、林曉曦還是一眼看到了婆婆彎著腰在地上拾著地上的爛菜葉，菜販子還在一邊罵著，“哪裏來的乞丐？去別家撿菜去。”說罷、把剩下的菜葉都扔進垃圾箱裏。
林曉曦看見婆婆心疼的看著垃圾桶裏的菜葉說，“多浪費啊，還能夠我吃一天呢。”
多浪費啊，還能夠我吃一天呢。多讓人心酸的一句話啊，自己曾經在家裏吃著最新鮮的蔬菜，自己離開後、婆婆為了節省，竟然在菜市場裏撿菜吃。
林曉曦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掐住，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一樣。真不知道婆婆這些日子都是怎麽度過的。林曉曦就這麽站著、安安靜靜的站著，眼眶泛出血紅色。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如果沒有自己、婆婆是不是就不用過的這麽辛苦了？心裏的酸楚慢慢的湧上鼻尖、林曉曦蹲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場哭了起來，眼前時婆婆彎腰拾著爛菜葉的場麵。林曉曦覺得自己快要難過死了。
從小、鎮上的孩子都不敢說她沒有媽媽，因為葉宇澄會打他們、婆婆也會打他們、所以，林曉曦從小就覺得、世界上最能給自己安全的除了葉宇澄就是婆婆。
婆婆總是在晚上繡十字繡、她說一幅十字繡可以賣100塊錢，她多繡一些就可以多攢些錢、就可以給自己買更好看的衣服和更好吃的食物了。
婆婆總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便爬了起來，扛著鋤頭上山、有時她害怕林曉曦跟自己一起去，便總是用最小的聲音。因為她知道、林曉曦上學辛苦、總是睡不夠，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六星期天，她想讓林曉曦多休息一會。
婆婆總是默默的做了好多好多事情，那破舊的衣櫃裏從來就沒有婆婆的衣服。她似乎隻有身上穿的哪一件衣服，但她總是給林曉曦買新衣服。她說，女孩子就是要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她從來不吃早飯、她說她這麽多年都沒吃過，習慣了。但是她卻每天早上給林曉曦三元錢，讓林曉曦去買早飯吃。她說，不吃早飯對胃不好。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胃，別向自己一樣胃疼起來要人命。
“曉曦？”婆婆回過頭來看見蹲在地上哭泣的林曉曦差異的張了張嘴，然後不舍的把剛撿起來的爛菜葉重新扔回地上。“你怎麽回來了啊。也沒提前給我說。”
刻意的掩埋剛才的一切，但心裏卻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乖孫女剛才一定看到自己拾菜葉，才這麽傷心的。
“婆婆。”林曉曦衝過去，抱著婆婆的腰。大聲的哭了起來，“你怎麽能這樣對自己啊，你現在的身體應該要比我吃的好啊。”
林曉曦越想越難過，自己在學校一頓飯花5塊錢自己都嫌不好吃。婆婆竟然一天天的撿爛菜葉吃。
“沒事、”婆婆輕輕的用布滿老繭的手撫摸林曉曦的頭，“婆婆少吃不好沒什麽，曉曦要吃好啊，曉曦要長個子呢。婆婆老了、晚上都看不見針線了。所以就不繡十字繡了。也少掙100塊錢。你上學又需要花錢。婆婆的養老金隻有470元，婆婆害怕自己吃的好了。曉曦就不夠用了。”
林曉曦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炸裂開了。婆婆那麽愛她，為了她婆婆竟然這樣節儉。她長大要是不好好孝順婆婆，她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婆婆。我們回家。”林曉曦又重新撿起地上的菜葉，“晚上我給您做飯。”
婆婆看著林曉曦的舉動、眼眶微微的發紅，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啊。這麽懂事、沒有白疼。
回到家、林曉曦將菜葉淘洗了好多遍，然後看了看油壺裏快要用完的油。問了句，“婆婆。有多久沒有買油了？”
“你走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用。”婆婆躺在床上休息，人老了、瞌睡就多了，動不動的就累了。
“婆婆。謝謝您，我欠您的這輩子都換不了。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您。”林曉曦背對著婆婆，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
“傻孩子，要不是你、婆婆的日子該會多無聊啊。有了你、婆婆才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啊。婆婆不需要你做牛做馬的報答我，婆婆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可以好好學習，以後可以過上好日子。再找個好人嫁了、不需要多有錢，隻要幸福就好了。婆婆這輩子也就可以開開心心的了。”婆婆躺在床上，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曉曦、快長大吧，婆婆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走好以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