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少的回憶 下

  林曉曦考上了附近城市的一個重點高中，和林曉曦一起考上的還有葉宇澄。


  剛上學的時候、林曉曦就是一個好學生，每年的三好學生獎狀都非林曉曦莫屬，每到那時林曉曦總是記得婆婆會樂嗬嗬的把自己樓進懷裏，又摟又親的對她說：“我沒白疼你啊，有出息了。”


  林曉曦總記得婆婆說這話的眼睛裏麵總是泛起朦朦的水霧，眼窩深陷在滿是褶皺的皮膚裏，漸漸地泛起紅色。那是的林曉曦還不懂，為什麽婆婆總是那麽愛哭？

  但是，她還是抱住她的婆婆說：“婆婆，你放心。我將來有出息了，一定好好孝順你。”婆婆又把林曉曦摟緊了一些：“有你這句話，我沒白疼你。”


  林曉曦知道婆婆不容易、本來就沒錢，還得供自己吃住上學。林曉曦心想著、以後長大了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孝敬婆婆。


  林曉曦是三好學生、 葉宇澄和林曉曦可一點都不一樣，他上了學以後還是那樣的霸道，在老師眼裏他就是個壞孩子。   老師總是告訴林曉曦,“你少和葉宇澄一起來往，省得他托你的後腿。”說歸說，林曉曦卻沒有放在心上。


  再說了就算林曉曦放在心上又怎樣？葉宇澄天天就等著林曉曦一起放學回家，有時候她打掃衛生、他會幫她一起掃完，然後兩個人一起回家。如果哪一天，葉宇澄打掃衛生，他會叫人替自己打掃。


  第二天、老師總是會叫他站在門口，到了下一次他打掃衛生，他還是找人代替。林曉曦問他：“你很喜歡站在外麵吹涼風麽？”葉宇澄會低著頭紅著臉說：“我隻是想和你多呆一會而已。”


  林曉曦又想到了葉宇澄。他真的是一個有誌氣的孩子，林曉曦記得、據升學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葉宇澄突然問了自己一句話，他說，“林曉曦，如果、你考上了重點中學，你是不是就會離開藍海鎮？”


  “恩。”


  “那我要是舍不得你走，怎麽辦？”


  “那隻有和我一起考上那所高中啊。”


  “我可以麽？”


  “一定可以的。”


  然而，葉宇澄真的做到了。林曉曦不知道，她的一句鼓勵讓他用了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學了三年的知識。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葉宇澄盡然激動地哭了起來。


  一米七的瘦高男孩竟然抱著隻有一米六的瘦小女孩哭了起來。


  葉宇澄一直記得林曉曦說過，自己變瘦了她就當他的媳婦，他還記得、從那天以後他就開始沒日沒夜的減肥。有好幾次都餓暈了過去，林曉曦說自己一定可以考上重點中學，他就開始沒日沒夜的學習，每天都是爸爸把熟睡的他從書桌上抱回床上，而他卻什麽都不知道。他總是在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林曉曦說過的話，葉宇澄都記得。葉宇澄做的這些林曉曦都不知道，如果、林曉曦知道了，會不會感動？如果、林曉曦知道了，會不會慢慢的開始接受他？

  葉宇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隻是覺得好不容易？還是覺得他做了這麽多都不會換的林曉曦一點點的喜歡？還是覺得他這麽做更是死皮賴臉的纏著林曉曦？

  太多的思緒、太多的想法、太多的委屈，都在抱著林曉曦盡情的哭泣中傾瀉了出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流進林曉曦的T恤裏，一點一點的滲進了林曉曦的皮膚、然後慢慢的通過血液流進她的心髒。


  葉宇澄覺得在她的心中占據這麽一點位置就已經知足了。八月份，還十分熱的時候，想到這些葉宇澄盡然覺得心裏麵有那麽一絲涼意。


  他不懂得大人所說的愛情是什麽樣的，但是他覺得那種感覺就是愛情。那是一種可以為一個人奮不顧身的勇氣、是一種可以為一個人咽下所有苦水的執著、是可以深深的融進一個人的身體裏的感覺。


  那是一種讓人不顧一切的感覺，就像他對林曉曦那樣的感覺。


  有時候，林曉曦傍晚站在海邊、看著自己的小腳丫被潮水衝來衝去會莫名的想到劉子琪。劉子琪也考上了那座重點高中，但是他的爸爸媽媽因為事業去了別的城市，所以、他也隻好去了那個城市。林曉曦一直記得，劉子琪走的時候對她說的話。


  “你還會回來麽？”


  “不知道，我可能會在那個沒有這麽多夥伴、沒有海、沒有你的城市過一輩子。”


  “那麽，你會想我麽？”


  “恩，會的。我一定會想你的。我會經常給你寫信的。”


  暑假就快要完了。林曉曦沒有收到劉子琪的一封來信。她懂得，他一定是忘記自己了。


  一直一直到開學的第一天、和葉宇澄一起來到川口高中的第一天，林曉曦都沒有一點關於劉子琪的消息。可能他真的真的將自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