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薩菲羅斯等人到達保須市時, 外面的天空已經黑了下去。夜色下，保須市燈火通明，一派和平繁榮的景象。
只是這點和平在他們走出警察局后便被驟然打破, 整個城市響起尖銳的警笛, 在城市不同的兩個方向上燃起赤紅色的煙塵，將那邊的夜空都染得通紅。
沒想到他們剛來, 就會遇到英雄殺手行動。
不過那真的是英雄殺手嗎？如果是他的話，為什麼會有兩處地方同時出現狀況？
兩個問題從薩菲羅斯腦中迅速滑過, 他和安德瓦對視一眼, 從彼此眼中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帶爆豪去那邊, 我和轟走這邊。」安德瓦迅速定下路線, 招呼兒子一聲，「跑起來轟！」
轟焦凍「喔」了一聲, 這次沒有反駁，應該是明白這會兒和平時不一樣：
這種情況下, 安德瓦和薩菲羅斯一人帶一個學生分頭行動應該是最安全也是最高效的行動方案。畢竟是要面對已經屠殺了數位職業英雄的兇惡罪犯, 就算是薩菲羅斯, 一邊要面對敵人戰鬥一邊還要照顧兩名少年也會讓他實力大打折扣。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一點，轟焦凍才沒有多說——更何況, 他也想看看, 安德瓦實戰時使用火焰的方法。
自從運動會上被綠谷出久打動，轟焦凍前往母親目前所在的醫院探望她, 經過一番交談, 轟焦凍最終在母親的訴說下解開心結, 願意使用傳承自安德瓦的【烈焰】個性作戰。
畢竟和從小就使用的【冰凍】個性不同，剛剛上手的【烈焰】往往讓轟焦凍不知所措，就算他這段時間為了熟悉火焰而拚命苦練，也沒法做到兩邊身體的個性熟練程度相同。這其中十幾年的差距，並非是三兩日就能彌補得過來的。
近距離觀察安德瓦的行動模式，能幫轟焦凍加速摸索使用【烈焰】個性的方法。
轟焦凍將這一切看得清楚，薩菲羅斯自然也明白安德瓦這麼安排的用意，於是他不再耽擱，招呼爆豪一聲：「我會加快速度，盡量跟上。」
「哈？」爆豪勝己愣了一下，馬上不爽，雙手向後直接爆出兩團火花推動自己前進。
一瞬間，就比還站在原地的薩菲羅斯超出十幾米：「是你要跟上我的速度才對吧！」
薩菲羅斯：「……」
他果然不太會跟這種類型的隊友相處啊。
稍微感慨一下，他的身影便從原地消失。
如果這時候有第三人在場，那人一定會反覆揉著自己的眼睛，以確定剛才看見的那個黑衣銀髮男子不是他的錯覺。
爆豪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快的了——畢竟自己用個性衝出去的時候，薩菲羅斯的影子還遠遠落在了後面。
但是等他又衝出去幾十米，發現不對勁回頭的時候，發現身後空蕩蕩一片。
這讓爆豪又愣了一下：「那傢伙……」
這麼慢的嗎……
話還沒說完，就聽迎面穿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一群明顯是普通路人的傢伙從對面朝這邊狂奔而來，一看見爆豪這個小孩子，儘管他還穿著戰鬥服，他們還是七嘴八舌對他喊：「喂！前面很危險，別過去！」
有人從爆豪特殊的前進方式推測出什麼，一手攔在他身前：「就算你有個性前面對孩子來說也太危險了！已經有職業英雄趕過去了，你快跟我們離開吧！」
「……哪個職業英雄？」
「就是那個薩菲羅斯啊！有他在，肯定能解決那種怪物！哎哎哎你這孩子……」
路人的聲音被拋在了身後，爆豪咬牙切齒加大手上爆炸的輸出——
是他傻逼了！
什麼太慢，明明是太快已經衝到前面去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念頭悄然浮現在少年的心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連薩菲羅斯的身影都沒注意到。
等爆豪趕到戰場時，周圍的建築已陷入一片火海中，一些脆弱點的已經開始往下掉碎渣，樓層搖搖欲墜，看上去比真正槍林彈雨的戰場還要危險。
而在一片艷紅色中，雪白的刀光就像冰雪一樣冷冽耀眼，薩菲羅斯輕輕一躍，便跨過好幾米的距離，悠然落在爆豪身前：「檢查周圍是否還有民眾，如果有把他們救出來。」
如果是其他人在這裡，爆豪或許還會爭辯一二，比如說「老子也能戰鬥」之類的，可現在頭也不回囑咐他的是薩菲羅斯……
儘管對方語氣淡然，爆豪還是有種「如果自己不照做，一定會死得很慘」的直覺。他咬咬牙，望了眼對面火海中龐大的黑色影子，按照薩菲羅斯的囑咐朝旁邊跑去。
聽見身後腳步聲遠去，薩菲羅斯抬起左手，備用刀長長的刀身倒映著周圍扭曲的火光，還有從火焰中匍匐而出的黑色怪物：「撒，繼續吧。」
回應他平靜聲線的是對方的一聲嚎叫。
這聲嚎叫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是只存在殺戮本能的野獸才能發出的狂吼。
趴在地上也有兩米高的怪物，大腦裸露，上半身□□，皮膚黝黑，兩隻眼睛已經退化到腦袋兩邊，像蜥蜴一樣。
赫然就是之前被薩菲羅斯片解的「腦無」同類。
只是這隻腦無和先前那隻在外貌上還是有稍許區別——除了嘴部沒有那麼尖銳，薩菲羅斯面前這隻「腦無」背後生長著數個巨大的黑色瘤塊。
伴隨腦無的嘶吼，那幾個瘤塊表面一陣蠕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破皮而出。
看那凹凸不平的起伏，不會有人想知道下面到底是什麼，有多少數量。
薩菲羅斯手腕一翻，刀光一晃，他整個人便再次失去蹤跡。
站在腦無的角度，視網膜中的銀髮男子瞬間在原地消失。
他再次嘶嚎一聲，從嘴中噴出烈焰。
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會從哪個方向攻來，他只能徒勞地到處噴火。
上面？沒有。
左面？沒有。
右面？也沒有……
「後面。」冷淡低沉的男聲毫無波動，就好像對方面對不是一個噩夢中才會有的怪物，而是一隻小白兔！
腦無心中還殘存的那點人類理智告訴他，這是不正常的！
像之前那些面對自己尖叫逃跑，毫無反抗之力的才是正常人！就算是職業英雄——
遠處，一具屍體倒在地上，屍體身上的職業英雄制服已經被燒掉大半，裸露的身體被高溫燒得碳化，一片漆黑
——那才是正常反應！
這是腦無最後一縷思想。
在這縷飄忽飛走的思想后，是腦無沉重倒下的身軀。
就在腦無轟然倒地的瞬間，爆豪背著一個小孩從旁邊一幢建築里竄出來。
建築在火海的正中間，也是被燒得最久，在爆豪抱著孩子衝出來的同時，只聽轟的一聲，二層樓的咖啡館整個坍塌下去，就像被放在火上的奶油方塊，瞬間變成一片廢墟。
爆豪背著那個孩子，一眼看見皺眉站在怪物身前的薩菲羅斯。
他下意識走過去，剛抬起一腳，就被薩菲羅斯叫停：「別過來。」
「啊？」爆豪一怔，只見男人刷地後退，直接就從身前十幾米的地方移到自己身後，順手一撈，便把自己連著自己背上的小孩一起拎在手裡。
緊接著眼前景物又是一花，等爆豪勝己的腳底再次和地面接觸時，他的大腦才遲一步反應過來：「嘔——」
強烈的失重暈眩感籠罩了爆豪整個腦袋，要不是薩菲羅斯眼疾手快把他背上的小孩及時拎在，爆豪就要被壓得往前撲倒。
不過就算這樣，猝不及防之下他還是不好受，單膝跪地，乾嘔幾聲。
好不容易緩過來，一抬頭，瞳孔驟縮！
薩菲羅斯先前面對的那具怪物屍體整個爆開了！
無數細小的黑色影子從那具龐然大物上爬下來，仔細一看，全是一些四肢著地，類似人形的小怪物。成人手掌大小的小怪物一眼掃過去，就有上百隻！
全都匍匐在地面上，背上隆起細小凸起，飛快地沖這邊爬過來。
望著那些小怪物嘴裡細小的尖牙，爆豪頭皮發麻，一個起身，舉起右手：「去死！」
「砰砰砰」
數道爆炸掀起地面碎石，正中爆炸的小怪物直接被炸成碎片，沒被炸到的也被爆炸引起的強風掀飛出去。
「哈？！真是太弱了吧！」爆豪獰笑，有些失望，乾脆兩隻手都舉起，頓時爆炸聲連成一片。
薩菲羅斯站在他身後，發現這孩子的個性真的很適合戰鬥，隨手將幾隻從爆炸中飛出來的小怪物插死，巴掌大的漆黑身體在長長的刀身上串成一串：「沒有其他人了嗎？」
「就那個小鬼！」炸得興起的爆豪抽空回了他一句。
這時候，安德瓦事務所的其他人才匆匆趕到。
薩菲羅斯將手中紅頭髮的孩子交給他們，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搶先：「薩菲，安德瓦先生讓我們告訴你，如果你這邊結束了就立刻趕往『望江路4-2-10衚衕』！一定要儘快！」
以安德瓦的性子，不是緊急的事情不會加上最後一句話。
薩菲羅斯眉毛一挑，轉身就走，卻沒想到後面爆豪也跟了上來。
薩菲羅斯頭也不回：「你跟他們留在這裡。」
「不行。」身後少年沙啞的嗓音一片陰沉，「我才發現一條信息……」
接下去便是一陣壓低音量的細小咒罵，饒是以薩菲羅斯的聽力，聽了好一會兒才從中勉強分辨出「臭久」二字。
他眼神一厲，腳步一停，打量一圈周圍建築，頓時腦海中浮現出來時路上所看過的保須市地圖。
地圖上他目前所在的點率先亮起，隨後便是助手剛才提到的「望江路4-2-10衚衕」，這兩處亮點間迅速連起一條亮線，以最短的距離在地圖上的大街小巷裡穿梭。
說起來麻煩，其實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半秒之內。
在爆豪看來，就是前面男人腳步稍慢了一瞬，便立刻轉了個方向迅速加快：「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