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歐魯邁特和塚內同時看向銀髮青年：「你認識他嗎？」
「不……」薩菲羅斯仔細看了一眼法醫的臉孔，「完全沒見過。」
「我認識你就行了！」相較於他的冷淡，紅眼青年表現得異常熱情，雙手抓住薩菲羅斯的一隻手死命搖了搖，又順著他的手摸上胳膊，「這肌肉強度！線條！真是罕見的完美啊！」
薩菲羅斯：「……」
歐魯邁特：「……」
塚內：「……」
兩眼放光，雙手齊動，不斷在薩菲羅斯手臂上來來回回撫摸，這位就著殺人場面吃飯的變態法醫露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興奮表情。
「STOP！STOP！！！」歐魯邁特呆了一瞬，連忙上前阻止。
結果他就像自己送入虎口的羔羊，被法醫一把揪住：「哦哦哦！！！您就是歐魯邁特吧！這肌肉強度，這線條！上天的傑作！」
青年紅色的眼睛里綻放出熾熱的光芒，一臉激動與喜悅並雜，抓住歐魯邁特的手不斷按動拍打。
薩菲羅斯看向塚內。
同樣驚呆的警察這才回過神，立刻拉開這位過於……「熱情」的同僚：「你好，請問你就是目透法醫吧？」
「是。你是？」目透法醫的視線還停留在歐魯邁特身上，那火熱的眼神看得後者甚至有一種拔腿想跑的衝動。
「咳，我是塚內直正，這兩位是歐魯邁特和薩菲羅斯，我們是來領取崎封區個性罪犯的進一步身體檢測報告。」
「啊，你等等，我找找。」目透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了眼歐魯邁特，轉頭在凌亂的桌子上翻找了一會兒，最後從某個角落裡抽出一份報告書，「喏，DNA檢測報告。」
「根據報告上的內容，我們找到了這名罪犯的身份，發現他生前只是一名普通的街頭小混混，但是身體里混雜了四種以上的DNA，因此會擁有四種以上的個性。他的身體肌肉骨骼都經過大量的藥物改造，以適應這種多重個性的情況，同時腦部細胞遠低於常人，以中和過於強悍的身體素質。」進入工作狀態的目透恢復正常，滔滔不絕，一邊指著報告上一串串數字，一邊向三人解釋，「我將這種人造人怪物成為『腦無』，顧名思義是沒有思考能力的存在。」
法醫停下來歇了口氣，在三人繼續瀏覽報告的時候，轉身端起泡麵繼續吃了下去。
等塚內幾人將報告上最後一個標點看完，目透法醫也正好將最後一根麵條吸進嘴裡。
他擦了擦嘴，仰起頭用隱隱火熱的目光盯著薩菲羅斯誇讚：「你的視頻我看了不下百遍，片人的手法真是精湛，你之前專門學習過嗎？改天我們來交流交流。」
「……不，沒有。」薩菲羅斯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人。
目透絲毫沒有被他的冷淡反應打擊到，反而繼續興緻勃勃說：「你的身體素質也相當優秀。肌肉密度，質量以及強度都是我見過的前列。真的，我好久沒看見過這麼美好的人體線條了。當然，您的也很優秀。」
法醫忽然轉頭，面向偷偷打量自己的歐魯邁特。
被抓了個正著的英雄有點尷尬，更尷尬的是目透的誇獎。
好在習慣了就會發現，這就是這位法醫的說話風格。再看他稱讚時一直不斷在薩菲羅斯身上流連的目光，歐魯邁特恍然大悟：「這是你的個性吧？！」
「嗯。」目透法醫爽快承認，「我能透過人體皮膚看見下面的內容，雖然沒法繼續深入進入看見內臟，但肌肉分佈這雙眼睛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說真的，我看過的職業英雄不說上千也有幾百個了，你們兩光從肌肉這一點上絕對能排進前十！話說，薩菲羅斯你真的沒有專門學習過解剖學嗎？你肢解的動作和姿態實在太美妙了！看得我熱血沸騰，胃口大開！」
熱血沸騰也就算了，胃口大開是怎麼回事啊！
歐魯邁特頭頂被烏雲籠罩，下意識抬腳，擋住了法醫盯著養子看的眼神。
好在塚內也及時來幫忙解圍：「別說了，我們正替這件事擔心呢。」
「擔心？」目透法醫的注意力果然被引開。
「畢竟職業英雄沒有當場處死罪犯的權力，儘管薩菲羅斯這次是特殊情況，但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殺死，還是用這麼……特殊的手法，會有相當多的人會產生偏見吧。」
「這麼漂亮的刀功還有人有偏見？！」目透瞪大紅色的眼睛。
塚內不得不幹咳幾聲，提醒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這樣欣賞這段視頻。
「你說什麼傻話呢，塚內警官。」沒想到目透法醫反而責備他誇大情況，「說白了，不就是擔心民眾支持率下降嘛。不過別人不敢說，我可是已經成為薩菲羅斯你的死忠粉了哦！拜託拜託，待會給我簽個名吧！」
目透刷地扭頭，幾步衝上去繞開擋在身前的歐魯邁特沖薩菲羅斯雙手合十。
「呃，好的。」
「太棒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務必再讓我欣賞一下你的肉體！」
「……」
雖然知道他說的意思是什麼，但怎麼這句話聽上去怪怪的？
見塚內還是憂心忡忡，目透法醫吹了幾句薩菲羅斯的身體素質后，又轉向他：「我說塚內警官你這麼擔心，不如直接上職業英雄網站上看嘛，那上面的民眾支持率數據可是實時更新的。」
笨蛋，他那不是怕支持率掉得太多，傷了薩菲羅斯的自尊心嗎？！
塚內還來不及阻止，就見目透跳回到電腦前，飛速操作了一番，打開了職業英雄網站，還招呼兩名現役英雄：「來來來，一起看啊！」
塚內：「……」
他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組織好安慰台詞，預備一有情況就拿出來。
但是，當網站的頁面刷新出來時，塚內發現他想好的一堆台詞根本用不上！
薩菲羅斯的支持率不僅沒有降，反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不斷攀升！
那一串數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上漲。
「這是……」
塚內深深震驚了。
目透法醫則得意洋洋：「我就說，我的審美才是大眾審美。」
得了吧。
塚內都沒法吐槽他這句話。
可是，又不得不在現實面前認清一件事：時代還真的不一樣了啊。
他之所以一直會這麼擔心薩菲羅斯，正是因為十年前有一位職業英雄因為相似的原因而人氣一落千丈。當時那名職業英雄還已經成名了好幾年，在有鐵杆粉絲群的情況下，被人在網上爆了一段殺死罪犯的視頻，遭到了所有人的聲討。
說他冷血的有，說他下手太狠的有，說他所作所為不符合英雄模範的也有。
總之在那次視頻事件之後，那名職業英雄的排名便年年下滑，現在已經滑落到看不見的位置上。
塚內就擔心薩菲羅斯也會遇到相同的情況。
所以，當他看見那個不斷飛跳上漲的數字時，既鬆了口氣又很疑惑：怎麼同樣的情況，換一個人，換一個時間點結果就截然不同了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十年過去了，大眾的觀念都變了。
好奇之下，塚內再次點開了視頻網站，發現和上午相比，評論數量再次翻了個倍。只是熱評第一還是那句「嚇得我手裡的牛奶都掉了，這真的是職業英雄？這麼兇殘！」。
這一次，塚內學乖了，他點開這條熱評下面的評論，發現已經蓋起了一樁高樓。
最前面的幾個回復內容大同小異，一眼掃過去都是：
「明明是帥！」
「是挺兇殘的，第一次看的時候差點沒吐出來，不過……為什麼完全停不下來？」
「樓上 +1，這已經是我第三十六次重看了。有毒。」
「兇殘歸兇殘，但這刀光真是酷炫啊。」
……
塚內扶住額頭，發現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時代潮流。
再看其他熱評，無數喊著成為薩菲羅斯唯粉的人，還有一些聲稱自己個性也是關於刀劍使用方面的，希望能拜薩菲羅斯為師，基本上看不見批判他行為太過暴力血腥的內容。
不僅塚內鬆了口氣，歐魯邁特也徹底放下心，哈哈大笑起來，沖薩菲羅斯比出大拇指：「幹得漂亮，薩菲少年！」
薩菲羅斯本人倒是無所謂，無論是之前塚內擔心他人氣下滑，還是現在出人意料的情況，他都沒什麼情緒波動，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意味。
塚內看了他好幾眼，發現這位年輕人是真的不在意。
其實職業英雄的支持率是跟他們的收入直接掛鉤的，越是人氣高的英雄，官方僱用他們行動時出的價格就會越高。這就是英雄們都在想盡辦法突出自己個人特色，贏取大眾好感的原因所在。
但薩菲羅斯意外的對這件事不放在心上。無論是英雄名直接選擇了自己的名字，還是平時出任務時也沒有刻意展示自己【個性】，甚至在記者採訪時，他都顯得不甚熱絡。如此獨樹一幟的做法將他和其他同齡人包括大部分職業英雄都區分開。
而偏偏，薩菲羅斯越是這樣，人們對他的熱情就越高。
這從他剛正式入職一年，就排名第七這一點上就能看出——
他是一名天生的英雄。
不需要刻意宣傳，就能贏得大部分人的好感。
在這一點上，他和歐魯邁特還真不愧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