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一場注定不公平的交換
而在他的背後。
那道被他喚做哥哥的靈位，則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半點幹預或者阻止的意思。。
而後。
這個先前對王戰極其不敬的小家夥，這才帶著些許緊張地向王戰說道。
“三七見過武者大人！還請武者大人能夠幫助三七，讓三七也能夠成為一位強大的武者吧！”
似乎。
他也知道。
方才自己用刀指著王戰的時候，到底是一件多麽不敬的事情。
而且他能夠感覺到。
麵前的這個機會，說不定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能夠踏上武道之路的機會了！
畢竟。
誰都知道。
要是有一位武道強者可以從頭到尾的輔導，那麽踏上武道之路會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情。
而且。
在這個小孩的觀察和對比之中他發現。
王戰的實力絕對是在他哥哥之上的，與他比較，隻有一身蠻力的哥哥簡直像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
王戰並沒有在意他的心思，隻是目光愈發深邃了。
因為。
在他的心底，他驀地發現。
這個孩子的成熟程度，其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會悲哀，但更會審時度勢。
他會殺人，但也要看對麵站著的是什麽人。
他擁有感情，且身上的殺意仿佛與生俱來，但在需要的時候，卻又可以直接變成被自己一點也不會拖泥帶水地甩掉的包裹！
哪怕連尊嚴也可以直接選擇放棄。
所以。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
這是個王戰有史以來，見到過的最為犀利且功利性最為強悍的孩子！
甚至於在這方麵的天賦上麵。
他起碼能夠比得上十個鐵秀青，因為，鐵秀青的腳下，好歹還有一道叫做尊嚴的磚頭。
但是，這個小子沒有。
因此。
王戰隻能繼續沉默著，直至過去了十分鍾。
且看到麵前這個小屁孩居然能夠一直跪著，動都不動的恭謹姿態之後。
他才終於開口說道。
“我幫你可以，但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什麽東西也好，它都應該是等價交換的，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
讓人意外的是。
王戰並沒有想把這個小屁孩收作自己家奴的意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東西。
當然了。
也許這種看似以德報怨的行徑，或許其實才是真正的王戰吧。
所以。
他能夠在心底受到了無數委屈的情況下，還是堅持讓楚州武院拿到了那年的聯邦武院第一。
所以。
似也能夠原諒麵前的孩子，並且前嫌盡釋，毫不在意。
當然。
要是以為王戰是個聖母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
隻要惹怒了他，並且真正站到了生死立場上的話，那迎接對方的一定會是死亡。
就好比。
哪怕歐陽聲明明就趴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正坦誠相對著，沒有半點保留。
但同樣的。
他的理智永遠都會占據上風，並且能夠仍舊遊刃有餘地和對方進行談判，一心多用。
這看上去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魔王。
但對於王戰來說，一切也都隻不過是因為他心中的堅守和底線而已。
不過。
等到王戰說完了這句話之後。
那個小屁孩卻是立馬抬起頭來。
仿佛真的對先前的情景全部忘卻了一般，隻是恭敬又警惕地看著王戰，堅定道。
“那你說，隻要是我能夠做到的，我都一定答應你！不管是什麽…”
不管是什麽…
驟然間。
一陣寒風襲來。
換做任何一個。
良知還沒有泯滅的人，站到了這兩個人的麵前，都隻怕會第一時間就下意識的認定。
這肯定是王戰誘導的原因。
否則何至於。
一個應該方方開始長身體，且身心都應該是最清澈時期的小男孩。
會變成這樣一個，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身上的陰厲更是讓人避之不及的猙獰樣子。
不過王戰卻是忽然想到了李成元。
也不知道。
李成元當初。
將他從一個整天無所事事，隻顧著屠戮低級凶獸掙錢的小屁孩，帶進這道旋渦裏的時候。
心裏想著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會不會也像現在的自己一樣，開始在腦海裏胡思亂想。
看著對方的時候，覺得對方有可能一事無成。
但隻要有一件事情被他們做成了，就絕對會是另外一些人，根本不敢去看得災難…
“你確定不會後悔嗎？”
王戰靜靜地說道，好似陽光一般的視線，落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卻帶著有些微涼的心腸。
小男孩擲地有聲道。
“隻要能讓我親手宰了那些個畜生，那我這一輩子就都不會後悔…”
但在一刻，王戰突然間想到的一點卻是。
問題是。
這個小屁孩又怎麽知道。
一輩子的時間，換算起來的話，到底有多長呢！
或許。
這也是這些生活在聯邦底層，卻連最基本的生命安全也無法保障的人們。
身上與生俱來的某種突出的潛質吧！
所以。
王戰輕聲道。
“很簡單。告訴我你知道的、聽到的，所有關於全州的消息，還有，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會真正讓你變成一位武者…”
而那個讓人渴望卻不可得的境界，如今就這般毫無保留地出現在了這個小男孩的麵前。
而小男孩也沒有讓王戰失望。
當即重重點頭道。
“好！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甚至於。
就在小男孩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向王戰一五一十到來之後。
王戰這才愕然的發現。
這個小子所知道的事情。
居然比之一些年紀明顯比他大上太多太多，地位也要重上太多太多的人們所知道的。
還要多！
簡直就是王戰的意外之喜。
尤其是在這小子的口中，聽到了有關於凶獸族群的諸多異常的時候。
王戰眼眸之中，更是精光一閃！
隻見這個小屁孩，此時此刻倒真的好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滿臉嚴肅且冷靜地對王戰說道。
“那些凶獸，肯定不是他們的主力！我們這座城，在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才是所有人都覺得最危險的。那會兒，我們甚至還能夠在城牆上，看到向我們示威的王級凶獸…
不過就在我們這些人，都差不多以為自己立馬就要死定了的時候，那個王級凶獸卻還是沒有進攻，而隻是命令著自己手下，來對我們進行騷擾，並且試探性地攻城…”
說道這裏。
王戰眼眸微微一轉，有些深邃。
信息倒是很真實，也沒有別的什麽被忽略掉了的事情。
問題是總感覺有些突兀。
一個小孩子，居然能夠有這等觀察力，看穿隱藏在這重重黑幕背後，那動人心扉的真相嗎？
要知道。
若是當真按照他所說的那般，那麽毫無疑問。
那些凶獸族群絕對是在進行著佯攻的，為的就是接下來全麵圍攻全州的驚天變故做準備。
當然。
王戰並沒有立刻質疑這個隻有九歲的孩子的話，而是繼續聽著他說下去。
因為王戰清楚。
想必。
等到這個小屁孩將前麵的事情說清楚之後。
後麵的發展。
就會很快引來新的變故了，否則絕對不會是麵前這般王戰看得見的情形！
果不其然。
隻見小孩將前麵的那些，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盡皆一五一十全盤托出了之後。
他的臉上。
終於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悲傷地留下了兩行淚水。
輕而易舉就沾濕了他的睫毛以及那紅通的眸子，最後他才迎著自己哥哥的牌位哽咽道。
“可是，後來就全變了！大概隻有半天左右的樣子，我們的州城附近，就突然多了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低階凶獸…
這一次，雖然我們沒有再看見王級凶獸的樣子，但那些凶獸還是太瘋狂了，不斷地攻城，不斷地吃人，我的哥哥，最後也是這樣死在了戰場上…”
王戰沉默著。
並沒有覺得難過，更沒有悲傷。
因為盡管他從未經曆過這般失去親友的經曆，可他卻早已經很多次死裏逃生過。
回顧王戰以往的武道之路就會發現。
他的每一次戰鬥，每一次爆發。
又有哪一次不是真正地在依靠著自己孱弱的身體，不斷走鋼絲呢！
所以。
王戰早已經看淡了生死，又怎麽會因為外界的些許波動，而影響到自己的心境呢。
因此。
他隻是沉默著。
同情於這個小家夥的經曆，卻心知生離死別，永遠都是人之常情。
順帶著。
開始窺見到了些許那些凶獸們的真正心思。
而眼前這小屁孩所說的那些內容，一旦被證實了之後，簡直可以當作是第一手的資料。
彌足珍貴！
所以。
等到這個小孩說完了所有的事情。
且時間又在王戰的不斷思考之中，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
他才終於艱難地。
恢複到了第一眼見到王戰時候的表情，並且再次抬起頭看著終於回過神來的王戰。
而後。
堅定卻又滿是希翼地對著王戰說道。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完了，現在，是你應該幫助我的時候了！”
而這。
本身就是一件公平，或者不公平的交易，隻不過是小屁孩讓兩個人都同時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有關悲痛，有關生死，卻又似乎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