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舊一代人們的選擇
驀地。
她的心中不斷泛起著各種思潮。
而後卻又不知怎麽了，最終隻能停留在了一句心心念念的話上。
“你個死老家夥，難道就不知道再努力一點點，起碼，也要學會不要臉一點點嗎？”
不過。
真的等到華清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後視鏡裏。
而華清的後輩，則是恭敬地，準備時刻打開車門，接上自家老祖的時候。
突然之間。
一道突如其來。
卻能夠讓華清當即一下子興奮雀躍起來的傳音。
卻是直接傳進了他的腦海裏麵。
“不過，如果你沒有騙我，家裏又沒有金屋藏嬌的話。那這一次，我們就在戰場上見吧，隻要你真的願意，並且給我殺多幾頭凶獸當嫁妝的話，我以後…就和你埋在一起…”
用凶獸來做嫁妝。
那是在地球聯邦未成立之前的一小段黑暗年月裏麵，人們最喜歡做的事情。
而如果華清能夠和青禾回到那個年月的話。
其實，青禾也是個能夠耗盡幾十頭凶獸的美人，隻可惜如今已是花季凋零。
問題在於。
真當青禾給了華清這樣一個選擇之後。
華清幾乎再也沒有半點猶豫一般，徑直答應下來了！
因為。
一起埋著，就是生死相依。
這才是聯邦傳承自近古、上古、遠古時的愛情。
所以。
隻見華清當即就傳音回應她道。
“好！那你等我！這一次，我起碼也要殺十頭以上王級凶獸，讓你永遠都會是黑暗歲月裏麵，嫁妝最豐厚的一朵花！…”
當然。
他隻要能夠做到，那麽，他說永遠，那就自然會是真正的永遠了。
因為。
黑暗歲月的聯邦啊！！
除了他們這些個僥幸存活到今天的幸運兒之後，已經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在聯邦的光輝，照耀在地球的大地上麵之前。
那是的地球居然還會有上這麽一段，足以讓所有或耳聞或目睹的人們，都滿心敬畏的曆史。
也因為。
聯邦的光明啊，就是從那一刻開始。
但同時。
對於他這般傻傻的樣子。
其實也再次在青禾心底泛起了波瀾。
一時之間，青禾竟有些不知怎麽回應，隻想罵他傻。
十頭王級以上…
他是不想活命了，要趕在自己麵前去送死嗎？
這樣一來。
她青禾豈不是又要等上十幾年，然後才能和他一起上路？
而在青禾對著華清說出了剛剛的那一句，表達心思的話之後。
另一邊。
那個正在不斷被張業詰問著的李二狗。
臉上的笑容也終於消失了，變得有些沉默。
而後，隻想靜靜地看著麵前那個勃然大怒的張業，緘默著！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對方那隻手好像也是自己設計廢掉的吧？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最後才讓張業隻能被迫無奈扡選擇離開戰場。
隻不過誰又能想到。
哪怕身為臥底的李二狗，其實也必然會有走上這一條相同道路的一天呢。
張業少了一道手掌。
而他李二狗…
卻也在很早很早以前的時候，那顆曾經通透無暇的心髒上麵，就已經缺失了一塊啊！
要不是聯邦救援及時。
興許他就真的死了，死在了戰場上。
當然了。
對於李二狗來說，興許那樣壯烈死去。
也比之於好像當前一樣。
在全州危機已然迫在眉睫的關頭，全州城內的強大武者們，卻還在窩裏私鬥的局麵。
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
李二狗沉默著，思索了好一會。
而後。
終於輕聲說道。
“我曾經的確做了許多錯事，且當前除了身死之外，已然再沒有辦法彌補。不如這樣，我在戰場上殺敵，你看著我死去，就當為你的哥哥，報了當年的仇如何？”
他並沒有嚐試逃避自己的任何責任，隻是為了告訴對麵的張業一聲。
他很想再次踏上戰場！
聯邦的全州，往日的全州，現在的全州。
都需要他的支援。
當然。
還有一點李二狗沒有說的是。
張業的哥哥，其實當時就是源組織的暗子。
正是因為他在不斷向源組織出賣遷徙人群的基因信息和行動路徑，這才會被李二狗盯上。
至於李二狗在這件事兒後。
會不會是因為張業的插手和尋仇，而後這才被源組織察覺到的機緣巧合。
則是直接被李二狗忽略了。
是又如何！
畢竟。
李二狗並不是沒有真正做過錯事兒的。
起碼殺父殺子殺兄！這些人間大仇，李二狗何止犯了幾次。
其中甚至已經有好幾例，已經被李二狗這些年來的潛伏，徹底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無非就是因為在那等危險的境地之中。
聯邦想要安安穩穩的成立，就必須要做出更多的準備，也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而已！
然而實際上。
又何止是隻有聯邦在承受著往日的代價
就連那些昔日聽命於聯邦初級議會的人們，其實這些年也一直沉浸在內心的愧疚之中。
早已死不足惜！
甚至於很早很早，就想真正死去了。
因為。
他們並不是天生的間諜。
而且心思隱藏著的都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充其量就是情緒管理做得不錯。
隻不過是後來。
聯邦議會對他們承諾。
會將他們，分派到一些絕對沒有意外的地方隱居。
目的也是為了能夠讓這些老人，照顧一下聯邦新建的主城。
而在另一邊。
他們又想著照顧一下那些曾經枉死的人們的後代們，最後又是對聯邦的建議做了妥協。
這才一直苟延殘喘了下來。
卻不成想。
李二狗選擇的故鄉全州，其實也是張業的故鄉。
而偏偏。
張業還活著，李二狗也活著。
自然而然的，也就該是張業上門，來向他李二狗討債的時候了。
所以。
李二狗覺得，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冤。
隻不過是希望。
能夠在臨死之前，再為自己已經奮鬥了一輩子的聯邦，出多一份力而已！
至於如何理解，隻能見仁見智。
而在李二狗說完了這句話之後。
張業的身上當即就是一凝，目光如電一般，投注在了李二狗的身上。
而後。
迎著李二狗那佁然不動，問心無愧的眼睛，殺氣騰騰。
但還沒等他開始動作。
一些熟悉的人們。
就已經準備著行動，並在他耳畔規勸起來了。
當即就讓張業心中陰鬱了不少，連帶著腳步似乎也開始沉重。
所以。
沉寂了幾個呼吸之後。
張業這才深呼了一口氣。
而後終於冷冽一笑，嘴角一提道。
“好啊！那我就看著你在戰場上麵死去。如果你這樣都還死不了，那我就再親自送你上路！”
畢竟。
張業也不是個莽夫。
他清楚地知道，別人規勸自己，也是因為。
在全州麵臨著巨大險境的這個緊要關頭裏麵，一個能夠達到武王境界的高手。
到底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
所以。
為了全州。
為了自己一直居住著的這座城，也必將是他落葉歸根的一座城。
同時。
也為了那些個已經開始對自己虎視耽耽。
雖然不至於出手鎮壓，但絕對會阻攔他想要擊殺李二狗的行動。
因此。
他到底還是暫時選擇了退讓！
而如果是他一不小心死在了戰場上。
他隻能陰鬱扡想著。
那大不了就自己去陪自己的大哥，一同上路吧！
塵歸塵，土歸土！
而聽到了張業的這句，帶著某些狠厲的話語之後。
李二狗卻是當即就明白了張業的心意。
他還是記仇，但全州放在眼前，不容彼此針對，所以放他一條生死。
如果自己沒死，他也沒死。
那麽，李二狗就有極大的可能，死在張業的手上吧！
而如果自己沒死，他卻死了。
那麽，李二狗就會任由自己繼續活著，與此同時，恩怨盡銷！
否則。
按照張業的火爆脾氣，絕對不會那麽容易了結。
而這一切的前提。
都隻不過是因為當前全州，所麵臨著的所有老一輩人物，都盡皆有目共睹的危機。
所以。
李二狗笑了。
“好！”
歸根結底。
起碼在對待全州的態度上，其實二者，都盡皆隻是同一類人。
或者。
這才是張業真正選擇了暫時偃旗息鼓的原因吧。
至於其他的。
李二狗絕對不會相信。
張業會是這般能夠心寬體胖，而後，選擇暫時退步的良善之人。
然而。
即便是誰都沒有想到。
其實在這一次。
眾多老一輩人物出動的機緣巧合裏麵。
不少人其實都是有著新仇舊恨，或者以往的恩怨情愁的。
隻不過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之中的。
在麵對著這一次獸潮時候。
他們都盡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個目標，同一個方向，而暫時忽略了其他幹擾。
那就是。
攜手！
上戰場！
而後，用凶獸的頭顱，論英雄。
畢竟。
對於他們這些，已經活的太過長久的人們來說。
死了，那便死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如果還能活著。
那就再回頭來算算，那些年少時候曾經結下的各種舊賬吧。
因此。
這一刻。
整個全州。
所有高高在上的人們，都在悄無聲息之間，保持了高度的默契。
這一刻。
整個全州。
所有過往歲月的戰士，或者聯邦年代的武者。
也都心有靈犀地，盡皆保持了高度前所未有的意見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