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信任的沉重
因為忙於婚禮的籌備,黛拉不得不暫時忽略了她的男朋友。據說弗雷德和喬治在家裡只住了一天就去了對角巷,之後就一直住在他們的店裡了。
黛拉接到了開業請柬,寫在非常漂亮的鑲著金線的卡紙上,上面的韋斯萊雙胞胎兄弟的名字還會跳動,她把手指按在弗雷德的名字上很久,直到那個詞拚命從她的手指下掙扎出來。
布希家的每一個人都收到了請柬,連喬治都有。
喬治做為新郎,這幾天一直在背他需要在婚禮上講的誓詞,爸爸也要背,兩人每天從早上起來就嘴裡念念有詞。
媽媽,露西很同情地說:「你爸爸從來不擅長背東西。」
哈娜在旁邊抱著一大堆金色與黃色的緞帶說,「赫奇帕奇都不擅長。」兩個赫奇帕奇一起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格蘭芬多。
黛拉:「格蘭芬多也不擅長。」她肯定地說。
布希家的三個女生坐在餐桌前疊緞帶,打蝴蝶結。
黛拉說:「這真有意思。」她們估計要打一千個蝴蝶結。「我還以為只要一揮魔杖,蝴蝶結就可以自己打好。」
露西說:「哦,確實有人能這麼做。但我不會那個咒語。」
黛拉對咒語都很感興趣,她站起來說:「那我寫封信問一問,可能赫敏會知道。」
露西:「那個聰明的女孩子,我記得她是個麻瓜巫師。」
在布希家,這是黛拉第一次聽到「麻瓜巫師」這個詞。她驚訝地問:「是的,她的父母都是麻瓜。媽媽,你從來不這麼說。」
露西聳聳肩,「最近報紙上天天都在說這個,我看了一眼。」
黛拉寫了一封簡訊,系在家裡貓頭鷹·奧巴馬的腳上,讓它給赫敏送過去,然後她去沙發上找到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
結果報紙上全都在議論最近的巫師分類活動,連笑話版都在說「嗨,我是個麻瓜巫師!」「哦,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主婦模樣的女巫提著牛奶壺害怕的看著她的丈夫,他剛剛承認他是麻瓜巫師,因為他要去參加他麻瓜親戚的葬禮。
第一版稱關於巫師分類的活動已經「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從頭版到第四版都登的有照片,一群看起來像在參加生日宴會的傻瓜們在照片上笑得開心極了,他們身後是橫符與標語「讓我們坦誠相見」「認清你女兒的男朋友是什麼人」「認清你以後要和什麼樣的人做朋友、成為法律的親戚,讓他們出現在你的聖誕桌上」。
第八版則是一些一看就是杜撰的故事,比如生活在格陵蘭鄉下的一戶姓波克的家庭,一個已經四十五歲,有兩個兒子的女巫最近才知道她的丈夫是一個麻瓜巫師。她在報道中說「得知的那一刻,我真的嚇壞了」「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我從來不知道……」「我們是在學校中認識的,我是說,誰會想得到呢?」
露西過來看到了,搖頭嘆氣:「可憐的女人,她被騙了。」
黛拉合上報紙:「媽媽,這篇報道顯然是假的。」
露西當然相信她的話,不過她說:「他們編這個幹什麼?我是說,或許在那裡真的有這樣一個受騙的女人呢?讓人們提起警惕也沒什麼不好。」
「這當然不好!」
黛拉在晚餐桌上大肆批評了最近魔法部的一系列「陰謀詭計」,以及預言家日報的「險惡用心」。從通心粉說到冰淇淋,也直到草莓和巧克力冰淇淋端上來后,才讓她閉上嘴開始享受晚餐。
因為她要求餐桌上所有的人都要認真的聽,所以現在大家才開始能自由講話。
露西剛才一直想打斷她,現在她嘆了口氣:「黛拉,你……」
爸爸拉住了媽媽,他對露西眨眨眼,笑著說:「這就是青春,跟我們當年一樣。每一個年輕人都會有這個階段,不過等他們結婚後就會成熟了。不用擔心。」
不知是不是媽媽也想起了她年輕時的事,不過她看起來放鬆多了。
黛拉吞下一大口草莓冰淇淋,裡面有草莓粒,她舔著嘴唇說:「但是我們不能把人給分類!這就是歧視,這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現在看起來還很溫和是因為大家只是把它當成了報紙上的事,還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但是等它真的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了,我們就必須被迫的去分辨我們認識的每一個人是不是有問題。」
「什麼問題?」漢斯問。
黛拉:「比如他到底是什麼巫師?他的爸爸媽媽是不是麻瓜,他的女朋友是不是麻瓜,他的好朋友……叫個什麼山姆的會不會是麻瓜,而他是不是知情,這很有可能!」
哈娜問:「他們為什麼想知道這些?」
黛拉:「為了做壞事!」
哈娜:「他們會做什麼壞事?」
黛拉:「很多。殺人放火,偷東西,搶東西,把無辜的人關進阿茲卡班。」
哈娜嚇得瞪大眼睛,「他們會嗎?」
黛拉:「只會更糟。」
爸爸傑克打斷了這場討論,「我想你說的夠多了。黛拉,我想事情不會變得那麼糟,還有魔法部呢。」
黛拉:「魔法部是最大的問題!他們甚至趕走了鄧不利多校長!」
這時門鈴響了,露西去開門,他們都在廚房聽到了她的聲音。
「哦,天哪!鄧不利多教授!」
廚房餐桌前的人馬上不說話了,他們紛紛站起來走過去。
熟悉的聲音真的就在他們家客廳里出現了。
「希望我沒有太冒昧,露西,你的魔鬼三角梅長得真好。」鄧不利多手裡拿著一個禮物,微笑著說。
魔鬼三角梅是種在前門籬笆那裡的植物,它長得茂盛極了,枝頭比布希家房子還要高得多。
它的名字有點嚇人,但其實是一種非常溫和的庭院植物。
「校長。」黛拉緊張地說。
「哦,黛拉,見到你真高興。漢斯,恭喜你和佩奇,你們會非常幸福的。」鄧不利多把禮物遞給漢斯,他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竟然蹦出一句:「你想嘗嘗冰淇淋嗎?校長先生。」
鄧不利多:「我已經不是校長了,你可以稱呼我為教授。還有,是的,我很樂意品嘗一下冰淇淋,不過要先等一會兒,我可以先跟黛拉聊聊嗎?布希先生和布希太太?」
傑克和露西都嚇了一跳,他們看看校長和黛拉,傑克問:「教授,是黛拉在學校里惹了什麼事嗎?」
鄧不利多搖頭:「不,黛拉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非常優秀,我毫不懷疑她日後會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
黛拉的臉紅了。迪克用非常懷疑的目光盯著她看,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出一兩樣不凡的證據。小妹妹哈娜就很崇拜的望著黛拉了。
傑克和露西立刻就放鬆了。
鄧不利多說:「只是我個人需要她幫我一點小忙,我不會浪費她太多時間的。」
傑克:「當然,教授,你們可以用客廳。」
黛拉馬上說:「不,我想到樓上去,去我的房間。」
露西有些猶豫,但她還是同意了:「好吧,那我準備好茶等你們下來享用。」
黛拉領著鄧不利多去了她的房間,在開門前,她突然想起了房間里的樣子,這讓她頓時猶豫了。
鄧不利多一直禮貌的站在她身後,笑著說:「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了在我還是一個小孩子時的事。當時我家也是住在山坡上,有一個種著魔鬼薔薇的院子,我住在二樓。有一次,我想找我的襪子,最後竟然在我的杯子里發現了。」
黛拉被逗笑了,突然覺得房間亂一點也沒什麼,校長一定不會介意的。
她推開門,看到拉到一半的窗帘,檯燈的燈罩歪歪扭扭的,地上全是課本和鞋——它們當然不是成雙成對的擺著,床頭床尾都堆著衣服,它們和枕頭毯子糾纏在一起,門后是坩堝和天平,行李箱一半在床底,一半露在外面。
她走過去把行李箱朝里踢了踢,再把椅子搬過來請鄧不利多坐下,再把床上的毯子了勝於無的拉了拉,然後坐在床上,「教授,請坐吧。」
鄧不利多一直面帶微笑的走進來,那雙藍眼睛閃閃發亮。他非常客氣,非常紳士。如果不是這屋子實在太亂了,黛拉會誤會他很喜歡這間房間的擺設。
「希望我沒有嚇了你一跳。」鄧不利多坐下后說。
「是有一點。」黛拉點頭說,他突然登門真的讓她嚇了一跳,「但你能來真的太好了!我沒辦法聯繫到你!我想起了一件事!」
鄧不利多立刻非常認真的探過身。
她壓低聲,把關於巨人和陰屍還有狼人的事說了,還有德拉科·馬爾福把食死徒放進霍格沃茲的事。
「他得到了一個任務,黑魔王要他殺了你!」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媽媽去找了斯內普教授,然後斯內普教授答應會幫助他完成任務!」
鄧不利多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六年級!暗殺是六年級,巨人陰屍狼人進攻學校是七年級!」黛拉說,「他們包圍了學校,進攻學校,讓學校交出哈利。學校里的雕像和盔甲都起來保護學校了。」
鄧不利多深沉地說:「那一定非常危險了。」他對黛拉說,「那是霍格沃茲的保護咒,最重要的保護咒,用來對抗前來攻打學校的敵人。」
他站起來,「非常感謝你,黛拉,這個非常重要。」
黛拉也站了起來,她鬆了口氣:「真的嗎?太好了。」
鄧不利多微笑著說:「不過下一回,你或許可以相信斯內普教授。我和你一樣相信他的忠誠,他是一個忠誠的朋友,一個忠誠的戰士。這一次,我猜你是因為他與此事有關才不肯告訴他的?」
黛拉不好意思地點頭,「我記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鄧不利多:「他馬上就告訴我了。他知道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黛拉點點頭:「下一回我會……告訴他的。」
鄧不利多從布希家離開后回到了霍格活茲。今年假期,所有的教授都仍然留在學校里。
鄧不利多禁止教授們離開學校,以免他們發生危險。
麥格教授站在城堡門口迎接他,「阿不思。」
鄧不利多走進來,「見到你真高興,米勒娃。我希望大家沒有太生氣。」
麥格教授:「肯定會有一些抱怨,但他們都相信你。」
鄧不利多低聲說:「這太沉重了。」
他說:「我自己就行了,米勒娃,如果你能讓小精靈們替我準備一些甜品就更好了,送到校長室里,我和西弗勒斯會在那裡。」
麥格教授轉身離開,鄧不利多走了台階。這座空曠的城堡回蕩著他的腳步聲,低沉堅定。
校長室門前的滴水獸跳開,請他進去。
鄧不利多來到校長室前,門是打開的,所以他直接走了進去。
這裡熱鬧極了,福吉坐在離大家最遠的一張沙發上,烤著火爐,他堅持他在趕路的時候凍壞了,因為總是睡在野外。
西里斯不在,這裡只有穆迪和斯內普。
福吉一直期待地望著鄧不利多,可鄧不利多隻對他問候了一句:「部長先生,你好嗎?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叫阿拉斯托幫你。」
然後他就和斯內普去裡面房間了。
福吉被穆迪看守著。哪怕穆迪非常體貼的問他要不要來一塊黃油餅乾,他也沒辦法開心。
「他都告訴你了?」斯內普問。
「完完整整。」鄧不利多肯定地說。
斯內普冷笑:「完整?這大概是最困難的。」
鄧不利多:「禁林里確實有巨人不是嗎?」
斯內普:「是的,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