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惡夢

  黛拉在樓上花了一個小時才下來——她已經很快了！

  當她第二次出現在廚房時，長桌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吃完了早餐。韋斯萊家的人吃完了第二頓早餐，韋斯萊先生和布希先生已經從壁爐離開去上班了。


  剩下的人都在吃甜點，露西非常自信的作品：葡萄乾朗姆酒奶油冰淇淋。


  珀西·韋斯萊，他看到黛拉已經下來了，帶著嘴角上的冰淇淋起身對她點了點頭，對韋斯萊夫人說：「媽媽，我必須要走了！我已經遲到了！現在部里可離不了人！」韋斯萊夫人顯然希望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家裡人人都在。韋斯萊先生已經走了，她說：「珀西！我想你可以留下替弗雷德壯壯膽！」她難掩激動和歡快，擠著眼睛使眼色，又忍不住要發笑，「哦！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


  珀西猶豫起來，但喬治跳起來推著珀西鑽進壁爐：「不，媽媽，我想弗雷德不會希望妨礙魔法部的重要工作！珀西，快去繼續寫你的坩堝報告吧！整個英格蘭的坩堝都盼著你呢！」


  他用力一推，珀西踉蹌著鑽進壁爐，喬治灑進去一把飛路粉，揚了珀西一身，珀西用力瞪了喬治一眼，拍打著身上的飛路粉，喊：「魔法部！」


  送走了一個兄弟，喬治回頭看著比爾和查理，要他說，這兩個才是大麻煩！


  比爾搖搖頭，他左側耳朵上的龍牙晃了晃：「不，我最近很閑，位於聖胡安的那個墓穴需要更多解咒師——距離最近的愛德華還在賽布島，他確信那裡有海底巫師留下的一個大寶藏，不肯過來。所以，我最近沒什麼事。」他露出一個快活的笑，拍拍身邊弗雷德的椅子：「正好可以關心關心我的弟弟！」


  查理擦擦嘴：「我可以在十天後回去。珍妮，我是說我負責的那條羅馬母龍，她一直很省事，我離開幾天不會有事。」


  喬治失望了。


  而他的兄弟完全沒有發覺他是多麼憂心！他看到了黛拉，立刻就從桌子前離開去找她了！


  所有的人，他們已經在餐桌前坐了太久，都很願意站起來走一走，既然黛拉終於來了，他們也可以告別餐桌了。


  他們一個個站起來，經過兩人時對黛拉打招呼，誇她的裙子真好看，再對弗雷德說讓他加油。


  等他們都消失在廚房門口時，露西已經把所有的臟盤子都摞起來了，重新擺了一個乾淨盤子，招呼黛拉：「快坐下吃你的早餐！」她熟練的替黛拉放上她最愛吃的煎熏鮭魚，兩大塊！

  還把放著甜甜圈的籃子朝她推了推。


  黛拉客氣地說：「我只要一杯果汁就行。」


  然後她真的端了一杯果汁就跟弗雷德出去了。


  ——走廊里全是人！

  ——他們都在偷看！

  ——為什麼韋斯萊家的人都在？

  黛拉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能趕緊拖著弗雷德出去。他們從廚房的門出去后，穿過後院，很快走出了大家的視線。


  離開很遠了，黛拉回頭看了看，這才放了心，她對弗雷德笑：「嗨！」她喝了一口果汁，一口就下去半杯：「對了，你們家怎麼今天都來了？是為了漢斯的事嗎？」


  弗雷德從剛才就很緊張。


  他還沒從這麼緊張過，連他的舌頭都像被施了石化咒。他在心裡一遍遍排演，可好像舌頭就是不聽使喚。


  他的眼睛一直追著黛拉——她看起來真美！

  他奇怪自己怎麼一直沒發現她這麼美？她的腿那麼修長，腰肢纖細，她的背影……哦，真是迷死人！那漂亮的線條！

  她轉過來，修長的脖子，誘人的鎖骨，那兩個小窩！還有她的下巴，她的鼻子，耳朵也是那麼小巧。


  她的小嘴因為喝了果汁，水亮水亮的。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最美。因為她看到他的時候，眼裡都在閃光。


  她愛他，她的眼神就是這麼說的。她全身都是這麼說的。


  弗雷德向前一步：「嫁給我。」


  黛拉以為自己聽錯了：「……呃，什麼？」


  但她不可能聽錯了。


  因為她接著看到弗雷德從兜里掏出一個戒指盒，打開，那是一枚有點舊的戒指，銀戒，上面鑲著一顆有點黯淡的紅寶石。


  ——這一定是家傳的！

  ——說不定還是韋斯萊夫人戴過的！


  黛拉渾身都起了寒戰！

  她親眼看到布希太太是多麼高興漢斯結婚了！而漢斯那張臉……他稚嫩的就像個孩子！

  他也真的是個孩子！他只有十七歲！


  布希太太是不會阻止這件事的！


  沒有人會阻止！


  她前幾天還在擔心，但當時她以為她還有機會！只要她不說，弗雷德一定不會主動提！


  但她錯了！


  弗雷德眼前突然一空，他抬起頭只看到了黛拉瘋狂跑掉的背影。


  他往前走了一步，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他看到了遠處向他跑來的喬治、比爾、查理、羅恩和金妮。他們都在扭頭看黛拉，然後向他跑來。


  好吧，這不是夢。